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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那么托大,就死性子地认定自己能得第一名,她的愿望就是能得名次,能得奖金,至于是不是能去澳门,能去固然好,不能去也没有什么可失落的。
林洁自然晓得整个省一块儿搞的知识竞赛,自然处处是高手,能得个名次都是挺不了得的事,第一名也就是想想罢了,期望也不要摆得太高,不然挺有失落感,往陆锋那边看了一眼,“那个开店的李香兰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亲戚,还是给李香兰打工的?”
“不知道呀,”林校即使知道了李香兰是陆锋的表姐也当作不知道,这事与她来说无关轻重,根本就不值得她在意,“谁知道呢,懒得管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长得还真白,”林洁收回视线,看看自己两姐妹的皮肤,她是稍白一点儿,她妹是黑一点儿,所以挺不耐烦男生长得更白些,“是不是那些人都一块儿的?”
“都不记得了。”林校吐吐舌/头,在她姐面前装乖,可心里晓得别人她可能是忘记了,陆锋哪里能一下子忘记了,毕竟他叫她吃了那些苦头,只要看到陆锋,她的鼻间似乎就能闻到那股子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有硬生生地被引产的那个孩子——不是她有多少母性,呃,孩子在她肚子几个月,要说一点儿感情都没有,那纯粹就是个瞎话。
孩子没有了的那天,她哭了好久。
仿佛是报应,她都生不孩子了。
她一直以为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等真碰到人,她才发现自己对于当年的事是耿耿于怀,巴不得陆锋事事都倒楣才好,如今真碰到了人,她也没办法对陆锋报复,报复那得有钱有时间有精力,还得有权——
呵呵,她一样都不占,也是日了狗了。所以不理会也罢了。
陆锋一直能想着是不是跟林校讲个话什么的,偏林洁在,刚才林洁那么一个抢白,到叫他不太好开口了,坐在车里,就想着这事儿——可惜的是她们姐妹下车早,他又不能也跟着下车,也得回家。
“你好像挺讨厌他?”林洁算是看出来了,“怎么了?”
林校将微乱的头发往耳后一夹,将所有的心绪都压下去,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讨厌?没呀,我为什么要讨厌他呀,他谁呀,还能值得我讨厌?”
林洁将信将疑,不过也没再提这话了。
不过夜里,林校又做了个噩梦,半夜里,全身都是汗,不是热而出的汗,全是冷汗,湿了她一身,又湿又粘的特别难受,她索性就到卫生间擦擦身体,热水瓶还有水,她将热水倒在洗脸盆里,手往水里试了试温,再掺了点冷水。
少女的身体,稍稍有点发育,皮肤有点黑,比起手臂与脸的肤色来还要稍白一点儿,她的腹间平坦光滑,曾经那里高高隆起——突然间就没有了,不是她不想给孩子来到这世上的机会,而是她没能力。
没有结婚就生出来的孩子,她一没钱养不起,二是孩子连个户口都上不了,她家里算是穷,可是有户口的人,她自己穷怕了,哪里还能叫孩子再跟自己过一样的苦日子,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把孩子给引产了。
其实都八个月的孩子了。
她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好像不觉得疼的样子,——不是疼在身上,而是疼在心上,巴不得陆锋穷困潦倒,干什么都不行,可她也晓得上辈子的陆锋过得极好,有美妻娇子。
她忍不住地将毛巾扔入洗脸盆里,两手蒙住眼睛,不出声地哭了起来,有点怨自己的不争气,怎么就老想起这事,明明不乐意再想这事的,偏老是要想起来,真真是叫她脱不得身。
“阿校?”
林洁半夜醒来,见身边没有人,就轻轻地叫了声,见卫生间的灯亮着,又闭眼睛继续睡觉。
林校惊觉了点,连忙不哭了。
哭有什么用!
她一个人躲在这里哭有什么用,陆锋对她不起,她凭什么要饶了他!凭什么就她一个人记得当初的痛苦,他还能逍遥过日子?
她不甘心,不甘心!
难得水晶全卖完了,两姐妹没再出门卖东西。
林校趁着买早饭的时候,给张明丽打了个电话。
张明丽跟上辈子一样,进了镇上的普通高中读书,这还是自从毕业后,她们头一次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