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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未多言,站起身来,薛妙妙辞别两人,径自往陆蘅的居所而去。
灯火阑珊,薛妙妙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器械药品赶到时,傅明朝从殿内走出来,衣袍飒飒,微微拦下,眼带一丝责备,“将军方歇下了,薛大人请回吧。”
肃身立着,薛妙妙坚持道,“将军有伤,需要医治。”
“方才千珏来过了,不敢劳烦您。”
傅明朝打量着薛妙妙,若非将军交代过,以他直率的脾性,自然是要和薛妙理论一番的,枉费将军私下对他照拂甚多,竟是胳膊肘往外拐,帮着赵棣说话,那赵侍郎分明就是谢相的人!
殿外僵持着,薛妙妙无法,只好塞了瓶金疮药给他,这厢要走时,傅明朝这才松口,“千珏医术不如你,再去诊一诊也并无不可。”
狡黠一笑,薛妙妙知道这傅明朝是个极有趣之人,刀子嘴豆腐心是也。
殿内冷清清的,并未点银碳,乃是因为陆蘅的余毒未清,不可沾湿热之物。
“妙妙,坐过来说话。”
陆蘅的声音从青丝帐内飘出来,引得她步步前往。
墨绿色寝衣略显松垮地贴在身上,称着宽肩窄腰,流畅性感,陆蘅的身材,当真是堪称完美。
脑海里小小地转圜了一下,便对上他的眸光,若无其事的随性,并无痛苦。
解开看了看,薛妙妙纤细灵活的手指几下就将伤口再次处理了一边。
陆蘅轻笑,眼里有赞叹,“本王最喜欢看你治病,尤其是这双手。”
说着,左手就轻轻抚了抚,点到为止地收回。
薛妙妙脸色有微微的红,一瞬即逝,依然又是端端正正的严谨模样,“今天,是我错怪将军了,我向你道歉。”
陆蘅微微挑眉,“本王若是不接受呢?”
“啊?”这个回答,当真是…薛妙妙撇撇嘴,“那下官只好戴罪立功了。”
眉心舒展了一分,“如何个立功法?”
手上轻轻一按,将纱布两端缠紧,牙齿轻轻利落地将胶带咬开一个小口,撕下,“自然是尽心尽力替将军医治了。”
话已出口,两人愣了一愣,陆蘅轻咳了一声,渐渐靠近,附在耳畔,“妙妙指的,是本王哪一桩病呢?”
腾地一下,薛妙妙感觉脖子往上都*辣地烧红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暧昧。
她本就不善口舌争辩,情急之下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在纱布上拍了一下,作势站起来就要走。
手腕被握住,又拉回了原地,陆蘅凝眸,展眼就神色肃重,“此次南巡莫去,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择日禀明皇上,留你在将军府替绣儿治病。”
薛妙妙一听,微微摇头,“绣儿的病已无大碍,我可以安排千珏按时去府上调理,药方我也可以提前写好备用。”
目光渐冷,陆蘅松开她,反问,“本王不许。”
徽州,她是一定要去的。
因为只有离开大明宫,她才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徐怜,上次只差一丝,就可以看清她背后的图腾…
薛妙妙隐隐有所预感,藏宝图的秘密已经不远,触手可得。
“下官身为太医署掌令,需得随从,无需将军许可。”
她态度冷下来,收拾药箱,又仔细净了手。
陆蘅专横的态度,让她原本轻快的心情沉了下去。
侧卧在榻,陆蘅冷眼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虽不再开口,但更令人感到逼仄。
临走前,薛妙妙淡淡道,“我不是将军的附属品,所做的一切,亦无需旁人干预,将军好生修养吧,告辞!”
陆蘅拂袖,挥下帐帘,两人不欢而散。
过了许久,傅明朝入内,心有疑窦,“为何不让薛妙同去?”
帐内,陆蘅揉揉眉心,刚包扎过的右手,强劲有力地随手掷出一枚短箭,精准地射在对面墙壁上巨幅的徽州地形图上。
“自然是要去的。徽州,她必定是要去的。”
傅明朝更摸不着头脑,咕哝着,“那方才还如此这般,岂不相悖?”
陆蘅抚了抚右臂,上面缠着整齐的纱布,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薛妙妙,那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如此激将,她一定会去。
“世事如棋局,世人为棋子,”陆蘅淡淡一句,眼底有丝凛冽,“明朝你我,还有谢相,既然都已经入了局,薛妙自是逃不过的。”
话音戛然而止。
有冷风从身后袭来,傅明朝缓缓退下。
他不敢细想,将军的话究竟是何意。
难道,至始至终,薛妙都不过是他部下棋局中的一枚卒子…
是逃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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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日,薛妙妙如常去各宫行医,只是无心再去猎场观看,很快就浩浩荡荡地班师回京。
回到大明宫太医署,南巡之行,这几日就要定下,下月初便要启程。
就在南巡名册正式颁布的前日,薛妙妙同时收到了两份急召。
一则,来自怜光殿的容夫人,说是头风发作。
二则,来自朝霞宫的谢贵妃,乃是腹中不适,急需诊治。
皆是点名,要自己过去,不得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