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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吧。”“不好说。”
沈飞琦和高轩辰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说没有的是沈飞琦,模棱两可的是高轩辰。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沈飞琦再一次不能理解高轩辰的想法:“剑要是已经被折了,那后来出现的那把花剑是怎么回事?”
“赝品?你不是也备了一把赝品么?那人大可以用赝品出来耀武扬威嘛。”
沈飞琦:“……”
他终于发现他跟高轩辰思维的不同点在哪里了。
他作为“霜”剑的持有者,他承认这把剑曾经给他们沈家带来一些好处。但在收了一天的尸之后,他现在对于这把剑的畏惧之情已经远超敬重。他向来不爱在同伴的面前表现自己的脆弱,因此此时端坐在这里,看似已从昨夜的劫难中缓过神了,事实上他今天早上亲手把一具具尸体上的门生腰牌摘下来的时候,他无比悔恨,恨自己昨天晚上为什么要争,为什么不让谢黎把这该死的剑给折了!不,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更早之前,就亲手折剑!
正因为这样的想法,他自己只想“藏”,再也不想“露”。并且也不由自主地用这样的想法去揣摩别人。为了让其他人放弃夺剑而谎称剑已被折断,这才是合理的行为;明明手里没有剑,却要假装自己有剑——这一百个说不通!
不过无论他们怎么说,也都只是自己的猜测罢了。“花”剑到底被折了没有,杀害行远镖局众人的是谁,他们一概都不清楚。若想弄清事实的真相,便只有找知道真相的人去问——比如谢黎,比如行远镖局的幸存者。
天色已经不早,沈飞琦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而另外几人亦尚未从昨晚的乱局中恢复过来,此时伤的伤,疲得疲了。沈飞琦头疼得暂时将”霜“剑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三人亦回房休息去了。
高轩辰与纪清泽一前一后走到客房处。高轩辰在门口站定,道:“回去了?”
纪清泽见四周无人,上前一步,低声道:“我还想和你说会儿话。”方才高轩辰才刚刚坦诚了身份,就叫沈家的侍女打搅了,还有许多话都没来得及说。
他把声音压得又低又沙哑,像是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似的。高轩辰也被他弄得局促起来,做贼似的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人盯着,他才伸出手拉住纪清泽的袖子,同样小声道:“那,去你屋里吧。”
纪清泽紧绷的嘴角松懈了几分,牵起他的手,将他带回自己的房间。
两人刚一坐下,纪清泽就要动手去揭高轩辰脸上的面具。他左右看这张脸不顺眼,还是想看他从前的样子。
高轩辰按住他,不叫他乱动:“别闹。让别人看见怎么办!”
纪清泽嘴唇用力,好似有些生气,憋了片刻才道:“那你别出去让人看。”
高轩辰好笑。他现在在纪清泽的房里,怎么不出去?难不成今晚他就睡在这里了吗?
纪清泽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板着脸,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又要去揭他的面具。高轩辰不甘示弱地去捉他的手,两人正要闹起来,突然外面又响起敲门声,高轩辰连忙向后一跳,纪清泽的手也僵在了空中。
“谁?”纪清泽冷冷道。
“纪公子,少主命我送热水来给公子洗漱。”
纪清泽皱着眉头,好似要拒绝。高轩辰忙道:“进来吧!”
外面的侍从这才推开门,送来了浴桶和热水。沈花匠在这些生活琐事上一贯很细心,纪清泽昨晚从战局中带剑脱身,在外面躲了一天,身上都是血和土灰,连澡也没洗过。沈飞琦知道他一贯很爱干净,唯恐他过得不自在,百忙之中还让人备水为他洗澡。
侍从将洗澡水灌满,又问道:“高公子,你的……”
“哦,先放我屋里吧,我一会儿就回去。你们弄完了就出去吧,我和纪公子还有几句话要说。”
侍从领命退下了。
浴桶里呼哧哧冒着热气,让整个房间水汽氤氲。虽说他们的谈话被人打断,但从浴桶进屋的一刹那开始,纪清泽的眼睛就跟沾了胶似的黏在桶上放不开了。高轩辰好笑地用手指搓了搓他手背上一块血渍,搓下一道泥灰来。他道:“趁着水热,你赶紧洗洗吧,可难受死你了。”
纪清泽起身,轻轻道:“你别走。”
约莫是热气蒸的,高轩辰老脸也跟着发热,嘴上却大大咧咧道:“大家都是男人,又不是没看过!我不走,你洗,你边洗咱们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