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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初看到苏坤旁边,一月白一玄色两个身影,有些微微的错愕,慕容渊依旧是薄唇紧抿,一张冷毅的脸上未见丝毫神色,只是,冰蓝色的黑眸,却是隔着两丈宽的距离朝着苏云初看了过来,只是,仅仅是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恢复了一派无波的神色。
苏云初与苏亦然离开凉亭,朝着慕容治与慕容渊走过去,“见过两位王爷。”
慕容治抬手,“不必多礼,本王与五弟刚刚从外边回来,路过这致远侯府,想想前些日子父皇封了的景和郡主,便想着来看看罢了。”语气之中,仍旧是一派温和的神色。
苏亦然听着,微微垂下的黑眸之中闪过一丝黯淡,然而更多的是不甘心。
苏坤也在旁边搭腔,“两位王爷既然是专程来看云初的,不若小女陪两位王爷在府中走走。”
苏亦然闻言,却也眼前一亮,但终究是顾及这女儿家的脸面,神色虽是动容,却只是看向了苏坤。
慕容治只稍看了苏云初一眼,嘴角含笑,却是笑道,先前走在侯府之中时候,本王便听到一阵清越悦耳的琴音,宛如阳春暖意,在这初冬的日子里,倒是显得与众不同,不知,先前在此处弹琴的人是谁?”
苏亦然却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手中丝帕有一刻的绞紧,慕容治所说的那首,是苏云初的阳春白雪,慕容治在琴艺方面可谓是痴迷的,若是知道了先前那首曲子是苏云初弹的,那么会不会……
苏亦然这么想着,眼角瞄了一眼苏云初,却见苏云初没有什么反应,也不立即开口说话。
苏坤听罢,历来是知道苏亦然的琴艺高绝,当即便也出声了,“治王,该是老臣的大女儿所弹,治王也知晓,臣的大女儿在琴艺方面颇有慧觉。”
苏坤这话,真的不是夸耀之词,听到苏坤这么说,苏亦然心中忐忑一声,却是不开口辩解。苏云初只是看了一眼苏坤和苏亦然,也不开口。
慕容治却是看向苏亦然,讶异道,“不知这是何曲子。”
苏亦然拿着手帕的手微微绞紧,只是一瞬间,便应上了慕容治的面色,面上依旧是温婉的笑,“王爷,曲子名为阳春白雪,是先前亦然一时兴起,看着冬日里边侯府林木衰败,早木凋零,一时想起春日暖意,便兴起而作的。”
说完,苏亦然的心中仍旧是忐忑不安的,她害怕,她的话一出口,便会引来苏云初的反驳,可是,看到慕容治面上的神色,还有听到这首曲子是她弹的时候,对她难得的关注,她便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
可是,她说完了这番话,眼角瞄了一眼苏云初,却见苏云初仍旧没有什么表示,只在一旁,默默充当着隐形人。
只站在慕容治身边的的慕容渊,在苏亦然这番话之后,有些微微皱眉看向苏云初,却见这个小女人,默默在一旁低头,数着自己的手指似的。
他面上突然变得缓和,刚毅的面色也出现了一些隐隐的柔和。
苏坤听罢,也开口道,“早听闻治王爱琴,臣的大女儿在琴艺方明也颇有造诣,不若让小女向治王讨教学习一二。”
这话里边的意思太过明显,苏云初听罢,嘴角的笑意有那么一丝讽刺,苏坤太心急了!
而这一抹讽刺,却是被慕容治与慕容渊齐齐看进去了眼里,慕容渊冰蓝色的眼眸有那么一刻的难以解读,慕容治仍是一派温和道,“致远侯客气了,苏大小姐琴艺已然高绝,讨教自是说不上了。”
这话虽是客气,可语气里边的拒绝和隐隐的威严还是让几人听出来了。
苏亦然面上原本期待的神色也变得有些黯然,可她终究只记得自己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便也只谦虚地说了一句,“王爷过奖了。”便不再多话。
苏坤的面上也有些讪讪的。
但是慕容治却是看向了苏云初,“云初可会弹琴?”
这一声云初,来得突然,众人听了,眼中各有各的神色,便是慕容渊,即便早有准备,负在身后的手,却是不自觉微微握紧,又微微张开,眼眸却是不看向苏云初。
苏云初不知道为什么,虽是抬眼看向慕容治,可是眼角却是看向了慕容渊明显有了那么一瞬间变化的神色,淡淡的开口,“懂得一些罢了,比不上大姐。”
慕容治却是点点头,“琴艺也是可以练出来的。”
苏亦然听着慕容治这句话,心中更是骇然大震,便是苏坤,也多看了苏云初几眼,有些东西似乎没有按照预想的方向发展。
然而,慕容治却是微微转头,看向旁边自从进来之后便从未开口说话的慕容渊,像是随意地一般,突然开口道,“五弟,你说是不是?”
慕容渊的眼眸不动,便是面上的神色也未见分毫变化,“凡事由不知入知,皆是百般练习出来的,倘若喜欢,自然用心。”
慕容治听罢,嘴角和煦的笑意不减,却是看向苏云初,“琴棋书画之中,琴之清雅,画之气韵,各有其特殊之处,不知云初兴致所在是何处?“
苏云初嘴角虽是有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我虽是学过一些琴棋书画,却不是一个痴人,不过是为了消遣罢了,兴致自然是谈不上了。”
慕容治只是轻笑一声,“是么?”
慕容治与慕容渊并不多在侯府里停留,只在这园子里驻足停留了约摸一刻钟的时间,便告辞了。
待到苏坤送慕容治与慕容渊离开了,此处便只剩下了苏云初与苏亦然两个以及各自玉竹与明珠,苏亦然才略有些尴尬,毕竟先前的时候在苏云初的面前睁着眼睛说瞎话。
因此,此时看向苏云初的眼睛也有一些闪躲,“三妹妹,外边寒凉,我们还是先会去吧。”
苏云初只是淡淡看了苏亦然一眼,“那首曲子,大姐姐可要好好练熟了。”说着便噙着一抹笑离开了。
只剩下苏亦然一人,仍是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尴尬过后,眼眸之中却是一片冰冷与不甘,原本以为,苏云初不会不识趣地再提出这件事,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是,苏云初却是生生撕碎了彼此的面具。
还有慕容治的眼神和那番问话,她心中如今更是翻腾不已。
回水云间的路上,玉竹也难得与苏云初抱怨,“真看不出大小姐是这样的人,平时看着虽是心思深沉了一些,却不想,今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苏云初却是不在意,“恋爱之中的女人,智商都是负数的。”
玉竹惊愕,听不懂苏云初这句话。
苏云初却是突然想到,这苏亦然不是在恋爱中,而应该是陷入了暗恋的纠葛吧。
这么想着,她却是笑道,“苏亦然对治王的执念已经深种,治王爱琴,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虽是平时看起来心思深沉的一个人,但是在自己在意的男子面前,也会变得卑微,不惜借用手段也要引起对方的注意。”
玉竹却是莫名其妙地看她,她怎么有一种小姐很懂的感觉?
苏云初奇怪,“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玉竹有些艰难地开口,“小姐,奴婢怎么觉得你似乎很是明白男女之事?”
苏云初却是摇摇头,“我不明白,不过道理都是一样的,便如同女为悦己者容罢了,只是可惜了。”苏云初说着,摇摇头。
玉竹不解,“小姐可惜什么?”
苏云初微微摇头,“她心中执念过深,明知不可求甚至求不得,却偏偏还要求,最后困住的还不是自己。”
玉竹却是轻笑道,“谁也不如小姐心中智慧,能够如此看得开。”
听着玉竹这句话,苏云初却是喟叹一声,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玉竹听,“这些大道理,不过是看着听着罢了,谁又知道即便看得开了,是否也能放得下呢?”
玉竹还是听见了苏云初这句喟叹,有些犹疑,“小姐?”
苏云初何曾有过这种类似无力的感叹,可是,似乎,这么一个多月的日子里,虽然苏云初仍旧还是苏云初,却是变得不一样了一些,具体的不一样,她说不出来,可是,却是感觉到了。
刚刚回到了水云间,应离便出现在了苏云初的身后,“小姐,陈公子来了京城。”
苏云初有些吃惊,面上也出现了一丝真心笑容,“自明来了京城?何时来的?”
稍稍激动的神色,是苏云初少有的,便是茯苓和玉竹听了,面上也出现了欣喜之色。
第二日的时候,苏云初便出现在了京城之中的一处茶楼之中,自从被封了景和郡主之后,苏云初还是首次出门。
陈自明已经在茶楼之中等候苏云初,看到多月不见的女子,踩着莲步走上楼梯,进入这一间茶屋,陈自明温润的声音里边带着隐隐的喜色,“云初,别来无恙?”
苏云初朝着陈自明走过去,“自明,我一切都好,你怎么来京城了?”
即便是多月不见,两人之间却是未见生分,似乎,昨日才刚刚见过面一样。
陈自明看着坐在对面的苏云初,给她倒了一杯茶,“从北边回来,路过京城,便想着来看看你。”
苏云初与陈自明就着几月的近况各自说了一通。
陈自明却是叹道,“想不到,才仅仅半年时间,云初已经变成了大新的景和郡主,原先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心中还有一些怀疑,如今,却是不能不信了。”
苏云初却是苦笑,“这也是我未曾想过的,但是,自明,我不会是任人揉捏之人,不管是哪一双手推动了这一切。”
陈自明点点头,“你历来都有自己的主意之人,只是……”说着,他也微微皱眉,看向苏云初,“即便你医治好了皇上的重症,也不至于得到如此嘉奖。”
苏云初轻轻摩挲这手中的茶杯,“说是重症,其实并非非我不可,我在宫中一呆便是一个月,皇上频频向我说起江南,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话已至此,陈自明心中又怎会不明白,便是苏云初不说,他也该能够想到,“皇上想要收服江南四家。”
苏云初点点头。
陈子明却是道,“我们江南四家,自融为一体的那一日起,便默契形成不会入朝为官的约定,云初……”
说着,陈自明眼神晦暗不明地看向苏云初,似是有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苏云初却是笑道,“江南四家无需为我考虑,此事还不足为患,皇上更不可能无缘无故赏一个官儿给宋陈梁李四家来做,外祖父虽然不再了,即便其他三家的爷爷以及叔伯舅舅心中疼爱我,也无需为我顾虑这一层,我明白。”
听着苏云初如此说,陈自明面上倒是多了一层抱歉的笑意。
苏云初其实何尝不明白,江南四家不愿为官的背后的苦涩,江南四家发展至今,也曾有人在朝中担任过要职,只是,最后,不过都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尤其是陈家,史上曾经出现过三个宰相,只是,到最后,都无法在乱世或者治世之中真正的一展抱负,反而在政治的变革与动乱之中首当其中,损伤根本。
就此事,两人并没与多说太多,陈自明看着苏云初,却是突然提及,“你与吕路解除了婚约。”
苏云初倒是淡淡一笑,“这本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陈自明点点头,开口想要说什么,却是听到了一阵惊呼声音,“云涵,你怎么在这儿?”
苏云初抬头看过去,就看到慕容治顶着一张娃娃脸出现在楼梯口。
苏云初与陈自明对视一眼,轻声开口,“永业帝第六子,泽王。”
说着,却是站了起来,“泽王。”算是打了一声招呼。
慕容泽却是挥挥手,“跟我不必如此客气。”说着,看向苏云初旁边的陈自明,“这位是?”
眼睛是虽是疑问,不过两眼却是有些暧昧地看着苏云初与陈自明。
陈自明轻咳一声,“泽王,在下陈自明。”
慕容泽不甚在哦一声,“江南陈家?”
陈自明轻微点头,“正是。”
“那便是云涵的青梅竹马了?”慕容泽说着,还不忘回头,朝着后边的上来的人道,“唉,五哥、易山,云涵在这呢。”
苏云初有些意外,怎么今日都汇集在这个地方了,抬眼看过去的时候,便看到了慕容渊与颜易山齐齐出现在了楼梯口。
颜易山一脸笑谑看向苏云初这边,“郡主,好久不见呐。”
然后再看向陈自明,“这就是自明兄吧?久仰大名。”
陈自明对于颜易山的自来熟,不动声色,“颜将军,在下也是久仰其名。”
颜易山却是笑道,“哈?还有人对我久仰其名啊?,我以为我在战场上的赫赫威名都是给怀清做了嫁衣呢?”
说着才看向始终负手走在一边,薄唇紧抿的慕容渊。慕容渊对于颜易山这句话没有什么表示,却是看向了苏云初,和苏云初旁边站着的陈自明。
陈自明对于这双冰蓝色的眼睛,却是未见分毫畏惧,淡淡开口道,“靖王殿下。”
慕容渊只是轻嗯了一声,“陈公子。”并不再多话。
倒是慕容泽比较跳脱,完全不在意似的插入了陈自明与苏云初的茶屋,“陈公子怎么会来京城?该不是专程来看云涵的吧,似乎我曾经听闻云涵提过,在江南的时候,与陈家关系还很好。”
说到此处,虽是讶异了苏云初会与慕容泽说起江南的事情,但陈自明的温润不减,“正是。”
颜易山听罢,也不管不顾了,也跟慕容泽一般,跟陈自明套近乎,“自明兄要在京城逗留多久,不若有时间我们出去走走?”
苏云初在一旁听着有些微微嘴抽,只觉得今日两人的举动有那么一些奇怪,似乎对陈自明的好奇心过盛了。
陈自明对于颜易山的这番邀请,面上更是有一丝破碎之色,只得回应道,“逗留不久,明日便回江南了,颜将军之邀,恐怕不能应下了。”
颜易山却是摆摆手,“不必客气,来日方长嘛,日后三小姐都还在京城,日后你在来京城,我们把酒言欢。”
颜易山不甚在意,陈自明也笑着应答,“好说!”
苏云初有些无奈,“自明,明日你何时回江南,我去送你。”
陈自明看她,眼中自是透着一股暖意,面上温润,“不必了,初冬露重,明日我一早便回去了,你不必来相送,免得受寒。”
苏云初却是笑道,“也罢,总之再过不久你们还会再来。”
陈自明却是笑着点点头。
而一旁的慕容渊自从颜易山开口问话之后,再到苏云初与陈自明这番对答之间,始终薄唇紧抿,静默不语,看着苏云初面上极少出现的亲和笑容,发自真心,眼中的神色更是不可解读。
到底是突然插入的,慕容渊几人留不了多久,颜易山便突然开口了,“好了好了,三小姐,我们也不打扰你和自明兄叙旧了。”说着,便站了起来,才对着对着慕容渊和慕容泽眨眨眼,道,“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慕容泽还有些意犹未尽,“急什么呀,反正也没事……”
冷不丁的,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慕容渊却是凉凉地叫了他一句,“阿泽。”
慕容泽当即一个激灵,“我想起来了,五哥,我们还有事要商议,确实不能再多说了。”当即便率先对着苏云初道,“云涵啊,我先走了啊,改天再找你。”
苏云初淡笑,“好。”
说实话,苏云初对慕容泽,说不上来为何,总是带着一份对于弟弟的亲近之情,这一句简单的“好”看在陈自明的眼中,也是觉得有些诧异,更遑论此时已经面色不太好的慕容渊了。
倒是旁边的颜易山感受到了一股冷意,“大冬天的,你释放个什么冷气?”
苏云初睨了一眼旁边的两人,不知怎么的,从慕容渊一上来,便没有正眼看过慕容渊也没有与他说过话的她,冷不丁开口说了一句,“颜将军与泽王在此处耽误了一些时间,恐怕是靖王恼怒我们与两位闲扯了。”
说着她还煞有其事地站起来,笑意不达眼底,“抱歉,是我们打扰三位了。”她还隐隐之中将我们两字咬重了两分。
陈自明从未见过苏云初这般类似于“无理取闹”的行为,但是,此时,他站在苏云初身边的不远处,看着苏云初与慕容渊之间若即若离的眼神交流,内心却是滋味难当。
苏云初站了起来了,虽是与颜易山说着道歉的话,可是,眼睛却是看向了慕容渊,看得一派坦然,嘴角似笑非笑,若是说往常的苏云初淡然冷静,自在潇洒,那么,此番情景之下,苏云初却是带了一丝狡诈之感。
慕容渊只是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面孔,口里说着抱歉的话,面上却不见一丝一毫地抱歉。
他看向她,她也看着他,似乎,在冬日冷风之中,时间的胶合里,要把前一段时间,刻意的忽视都找寻回来,空气之中是微微的凉意和淡淡的茶香,她这番话,是不恭敬的。
颜易山看着两人“难分难舍”的眼神交流,嘴角有一些微微上扬,却是轻咳一声,“那个,三小姐,没事,是我们打扰了你和陈公子,我们先走了。”
说罢,再看向慕容渊,“怀清啊,走吧走吧,不是说有事要议论么,陈公子与三小姐难得见面,我们先离开吧。”
慕容渊早在颜易山轻咳一声的时候,便已经收回了眼神。听着颜易山这番话,他回头,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便径自离开。
颜易山有些无辜地看向苏云初,示意先离开了。
苏云初点点头,复坐在位子之上。
陈自明却是看着苏云初,面上微微变化了的神情,虽说是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可是,相交多年,又是放在心上的人,陈自明又怎会不了解苏云初一分一毫的神色。
他开口,“云初与靖王和泽王还有颜将军,相交似乎很深。”
苏云初没有多想,“说不上相交很深,只是早些时候因一些事情相熟罢了。”
陈自明眼神微闪,“云初与靖王……”
苏云初却是突然打断了陈自明的话,“自明!……我与靖王,只是当初在治疗三县瘟疫之时……”
陈自明心中却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嘴角有那么一丝苦笑。如此急着打断他的话,只怕是她心乱了罢。
像是喟叹一口,又似乎是自言自语一般,他看着苏云初面前的茶盏道,“在江南的时候,你与吕路有婚约,虽然我心中知道,你对吕路并非有情,但是,碍于这一层,我从未让你知道……后来,你回了京城,然后与吕路解决了婚约,这次来京,我本以为……没想到……”
说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云初,你我相识七年,从言笑晏晏的小儿,到如今,我始终走不进你生命之中。”
苏云初在桌子的另一边坐着,听着陈自明的话,她有些微微抿唇,陈自明的心思,她不知是何时起的,却是在这两年隐隐感觉到了,只是,大概碍于他和吕路之间的关系,所以,一直从未表明,而她本身就是多活了一世的人,与陈自明这几个一起长大的人,却是不曾有过这样的心思,甚至对他们有一种吾家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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