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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中茅屋养身体的那几日是来到琼州后难得的安宁。
羽夕只花了一天多的功夫,就不负希冀地带回了被永乐门人忽视的赤离草。
沈桐儿不敢想象她是否在饿的时候吃了人,也不敢想她会怎样把黄誉齐养大。
从未有过的道德难题根本不可能瞬间便产生答案。
终于能自如落地之后,小姑娘自然急着道别,拱手道:“多谢收留,但我得抓紧时间去见小白,带它回家了。”
“举手之劳而已。”羽夕的确是很迷恋关于人的一切,在这短短相聚的功夫,竟然亲手缝了身新衣服送给她:“沈姑娘还是体体面面地离开吧,女孩子不可以太邋遢,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意中人。”
“意中人?”沈桐儿童心未泯地笑起来,捧着脸说:“我才不要呢,除非他比我的小白还可爱。”
这姑娘显然已经用白鸟主人的身份自居了。
羽夕发现她同样并不了解那个神秘的生物,到觉得饶有趣味,眨眨眼道:“原来姑娘没有意中人,但已经有了意中鸟啊。”
“是的!让我先去买个好看的笼子。”沈桐儿拿起桌上的新衣服比了比:“哇,真漂亮,我娘因为看不见所以从来不给我绣花呢。”
羽夕安静地望着她,目光温柔如水,又哪里像是只嗜血的怪兽?
27.那人却在……
饱经磨难的南陵原百废待兴,所有歌舞升平的快乐都消失了,唯独寿衣店和棺材铺因此役发起横财。
沈桐儿也是很不容易才讨到些纸钱的。
许乔早已尸骨无存了,只剩下把从岸边遗物中苦苦寻觅到的宝剑可以入葬。
郊外坟岗天远风高,小姑娘沉默无声地燃起缕缕青烟,无声叹息。
她从来不曾对世间万物充盈爱意,甚至很小就明白云娘常言那必要自保的道理。
但人这种东西,骨子里一定有天生就存在的善意吧?
否则那个常常狐假虎威、拿不出大本事的许乔为何会搭上性命施救呢?
沈桐儿的内心并未有她面上的表情的轻松,告别羽夕后,边恢复独来独往时方才会露出的描述不清的悲伤。
感动当然有感动……
但更多在痛。
如果无法保护一个人,就不要把他当朋友了。
平白无故造成生死别离,倒不如压根不认识许乔和阿古,却让他们好好活着强呢。
闷热的夏风忽然吹散满地苍白的纸钱,像是在三伏天里下了场白雪。
沈桐儿深吸了口气,愿望不远处向灰暗的南陵原,暗自思索:异常强大的白鸟到底是什么来历?又是谁有能力让余离那般厉害的异鬼在这苦守十多年?看来那些怪物有着藏在阴影中的属于它们自己的世界,可凭借自己能探得几何……
罢了,毕竟离家已久,先把宝贵的赤离草送回给云娘才对。
至于酿成所有悲剧的罪魁祸首,日后再追寻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