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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不这么想了。
妹妹她懂什么?她只是小小年纪就遭遇了父母双亡,她只是需要一个人安慰她而已。
可陈梵不会安慰她,他只会折磨她!
......
邵家。
邵心文手上的伤口被包扎了起来,血不留了,只剩下一团白纱布。
房间里没开灯,黑暗里像是有个漩涡,吸噬着人的美好与快乐,甚至连记忆都被吸噬掉了。
邵心文脑子里空空的,空的地方也充满了黑暗。
原本那黑暗里有一盏老式的路灯,能照亮下面的路,她站在路上,还能借着光慢慢走。
可这唯一的一盏路灯也灭了,一丝丝光都没有了。
她看不见路了,她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她静默地站在窗户下,慢慢撕开了手上的白纱布,就这么一撕,扯开了伤口,血珠滚了下来。
她看住了那些血珠,有了新的想法......
邵心武把邵心文关进房间里之后,又到她门前转了两回。
不知道怎么,她没像从前那样哭闹不止,这一次,出奇的安静。
他刚开始还想着,是不是她想开了,他也试着耐下性子劝了几句。
可她不回应,不管谁说什么都不回应,邵心武觉得不对劲了。
他去开门,发现门在里面反锁了,他急着叫了卢璐去客厅拿钥匙,却忽然听见里面咣当一声,什么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邵心武心头警铃大作,来不及等卢璐找来钥匙,重重几脚,暴利踹开了房门。
他一眼看过去。
妹妹倒在地上,手臂下面一滩血。
......
她没事,幸亏邵心武发现的及时。
但因为失血太多,她人还没清醒。
邵心武心头一直在发颤——
如果今天他没有及时发现,这个世界上,他最亲最近的人,是不是就没有了?
父母没有,已经是晴天霹雳狠狠劈到他身上,如果妹妹也没有了,他还剩下什么呢?
这时有人来了,坐在了他身边。
邵心武看过去,连忙要起身,那人拍了他的肩膀,将他按了下来。
“心文怎么样了?”
邵心武说没事了,“厉叔,您怎么亲自来了?”
邵厉说怎么可能不来,“心文到底是我们邵家的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作叔叔的怎么可能不来?”
邵心武抿了抿嘴。
邵厉是他爸的远房堂弟,血缘上虽不亲近,但他一直和邵心武的父亲关系不错,他们出事之后,邵厉更是对邵心武兄妹多有照看。
但邵厉不是做寻常生意的人,颇有些黑背景,邵心武原本对这些并不熟悉,可跟着邵厉久了渐渐也了解了,自他从高中退学之后,邵厉干脆直接将他叫到了身边做事。
邵心武算是入了这个道。
邵厉是那道上数得上名号的人,邵心武敬他,也着实没想到他会亲自来看妹妹。
“厉叔回去吧,心文没事了,我让她在医院住两天,休息好了回家就行。”
不过邵厉没走,揉着眉头问了一句。
“心文的事不是一天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到底是怎么想?邵心武愣了一下。
“心文性格偏执,我本来想着她大一些就好了,但......”
厉叔笑了一声,“但她还是死心塌地喜欢陈家那小子。”
邵心武抿了抿嘴。
不想,这时厉叔突然说了一句。
医院的走廊异常地安静。
“今天心文没事,倒也无所谓。但你想没想过,要是心文出了事,从法律讲,陈家在这件事上负几成责任?”
几成责任?
到底不是陈梵教唆的,更不是陈梵下手的。
就算妹妹出了事,恐怕也像当年父母出车祸身亡一样,从法律上讲,和陈梵家有什么关系呢?
当年的车祸,陈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只是没有了陈梵的妈妈,但他们家产业大量的份额顺理成章地流进了陈家,连厉叔出手帮忙,也只是保下来一部分而已。
邵心武心头紧了起来,呼吸越发不畅通。
厉叔在这时,缓缓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三下。
“心武,有些事法律管不了,但咱们,也不该受人这么作践,不该受人这么欺负。”
他看住了他的眼睛。
“你说是不是?”
*
暑假结束了。
游乐场之后的几天里,傅厦只见到了陈梵一次,他在她走的前一天来送她。
他情绪不高,人显得很疲累。
傅厦听余大川说,好像是他们家的厂子出了一些状况,闹了一些事情出来,恰好陈梵爸爸不在家,他舅舅也在省城出差,厂子里的人找到了陈梵这里来。
那天傅厦问了他家里厂子的情况,但他打着岔说了几个玩笑,什么具体的都没告诉她。
这些不好的事情,他总是不肯说的,傅厦问了也是白问,莫名就有点不高兴。
而他好像很忙,没多停留就走了。
开学后,高三的课业紧张到连喘口闲气的工夫都没有。
傅厦周末回家的时候,看了陈梵的短信留言,留言没少,都是些寻常的问话,只是似乎少了些往日的俏皮。
但她翻完了陈梵的留言,竟又看到了余大川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