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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有一个靠得住的当地人在此坐镇收购。艾尔克能不能靠得住,还得找徐建生再确认。
徐建兵听说耿霜泠想长期收购玉石,很是惊讶:“艾尔克这个人是没说的,他家里不富裕,人品是靠的住的,人又机灵,在玉石方面的了解也不算差。只是你要自己买着玩玩,那没说的,长期收购可是要犯错误的啊。”
耿霜泠道:“我不是要和收购站抢生意,就是想帮帮那些老乡们。”
她顿了顿又说:“一个呢,我也没那么多钱,另一个,老话说救急不救穷,真要把大家手里的好东西都收光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采玉人弄点玉不容易,好东西到以后肯定是要涨价的,他们手上的玉,能留着就让他们自己留着,她没必要现在就把别人的财运抢光了。
她的意思,专门针对那些家里出了事,日子实在穷得过不下去的人。就如上次顾勇军碰上的那位为了治病而卖玉的。
到时候,也不要去大肆宣扬,请艾尔克低调地寻摸就好了。传出去知道的人多了,她也怕出事。
她手上每个月只能匀出三百五十元,收购方面由艾尔克来把关,只要家里确实是有了困难,拿出来的玉的品质也不要求非得是极品,质量过得去就可以。
价格方面艾尔克斟酌着来,别和市场价差太远。反正她能出得起的钱就这么些,能帮几个人是几个,多了也没了,纯粹的散财童子她也是做不起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顾勇军那边是肯定瞒不下去了。对于老婆不声不响弄了个产业的事情,他是惊讶的,想说点什么吧,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耿霜泠道:“我可和你说好了,那生意现在是我和你那战友张志强一起合伙的,你要是敢告诉你妈,我们就离婚!”
顾勇军吓了一跳,这话怎么说的,又关自己妈什么事了?可看到老婆瞪着眼睛看过来,一脸气呼呼的样,他就不吭声了。不说就不说吧,反正这也确实不关自己妈的事,她知道了也没好处。
丈夫对自己妈没有防备心,这是个麻烦,不过耿霜泠也知道,顾勇军的性子,只要是答应了的事,那是肯定能做到的,也就放下了心。
顾勇军却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么大一笔钱呢,你真的要扔进去?”之前一时冲动花了一千多,现在还想往里投?
顾毓铮在旁边抢着说:“又没关系,换了那么多玉呢,反正钱多了也是要花的。”
顾勇军默,闺女都愿意把钱拿出来帮人了,他应该庆幸自家的教育成功才是吧,败家什么的……咱是无产阶级出身,大不了打回原地。
这老婆闺女都太能干太有魄力,让男人也发愁啊,自己快要跟不上她们娘两的步伐了,怎么办!
转眼,二十天的探亲假到头了,一家三口又要分开了。
送行的场面没那么悲伤,还有个一年半,顾勇军就能转业了,他们可牢牢记着日子呢。
扛着大包小包的收获回到家,顾毓铮兴奋地叽叽喳喳说着一路上的见闻,秦振国和赵静云一脸笑意地听着,也不嫌吵。
说完了,秦振国道:“出去一趟回来人都活泼多啦,以后有机会,多出去走走,老和我们这些老家伙呆着,我还怕把她给呆傻了。”
赵静云笑他:“说的什么话,咱们囡囡这么聪明的孩子,还能被你三两句就给说傻啊。”
几人说笑着,渐渐就聊到了最近的局势。听说,“严/打”开始了。
其实,早在今年的7月中旬,关于“严/打”的文件就已经下来了,于水市地方小,治安也算得上好,一开始就没觉出什么名堂来,直到最近才感觉风声紧了些。
这几年来,华夏各地各种问题频发,有其历史原因,上头为了保护更多的人民群众,震慑犯/罪活动,端正人民思想,从而发起了这一活动。
在这一次活动中,虽然因为追求速度效果等原因造成一部分人的遗憾,但从整个大环境来说,是有其正面意义的。一时间,华夏大地的风气为之一新。
各地不安定分子被大量逮捕,出远门的危险性顿时少了大半。秦振国指点耿霜泠:“等这阵子过了,出门做生意的风险就越发小了,你早点做好准备,等着大干一场吧。”
耿霜泠点头受教。之前张志强有提过,现在广东那边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各种资源在那里重新整合,他也想南下去看一看,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新的合作机会。现在看来,是时候了。
聊完这些,几人又对着这次买来的玉石品头论足。
耿霜泠是爱看不会品,秦振国是个雅人,对着这个倒是说得头头是道,听说那边的采玉人过得如此辛苦,不禁感叹:“任何行业,最低层的原材料提供者都是最辛苦的存在啊,也难怪当年要划分什么资本家了。”
这话惹来赵静云的一个瞪眼,他赶紧转过话头:“霜泠,你是打算在那边长期少量地进行采购?这个办法不错,一口气买太多,太惹眼不说,对于那些苦惯了的人,突然间手头宽裕了,也容易出事。现在这样对有特定需要的人进行帮助,好,真是好办法!”
耿霜泠笑:“是啊,跟着你们二老学了这么久,怎么也得有点长进不是?”
众人哄笑。赵静云道:“我看你不单是本事长进了,脸皮也长进了。”
笑了一阵,耿霜泠又叹道:“这次也是我们囡囡给我提的醒,以前我们自己日子过得也紧巴巴,如今过得好点了,钱存着也没什么用,能帮别人一把是一把,我妈总说,行善积德,会有福报的。”
秦振国也叹:“表姐一辈子,看着要强,其实最是心软不过,你们祖孙三代,都是宅心仁厚的,老天不会亏待好人的。”
赵静云笑道:“好人是要做的,不过这花钱嘛,霜泠,不是舅妈说你,你得学着点,哪有空守宝山不知道用的道理。”她可是资本家小姐出身,低调的奢华什么的,再懂也没有了。
“恩,就从这玉石说起吧,老秦啊,玩石雕刻你拿手,这个圈子里的人你以前应该也认识些,你去哪里找找,寻摸个老师傅来,把这些给做了。玉件这东西的价值,一半看材料,一半看雕刻的师傅,可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把宝贝给糟蹋了。”
秦振国一寻思,好像市里是有个石刻加工厂的,以前认识的老艺人有被安排在那里,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手上的功夫荒废了没。
没两天,老师傅被请过来了。
秦振国难得出门,去石刻厂转了一圈,真让他撞见个多年前的老友。他当年爱好多,交友广,又放得下身段,三教九流的人都乐于去结交。二十多年过去,这些人也各有经历,雕刻师傅算是无产工人阶级,除了手上再没沾到过玉石,生活上倒是过得挺顺利的。
老友相见,唏嘘一番,年纪大了,看的开,距离感倒是不曾见。听说秦振国手上有块好货,心痒难耐,立马就被勾来了。
秦振国感叹:“也不知道老友们现今都如何了,我从牛棚里出来这几年,也没想着去找找你们,真是惭愧。”
这位师傅姓吴,听到这话说道:“其实大家伙都挺好的,你当年进去了,大家也没帮上忙,是我们觉得惭愧,不然,都在一个地方,想要找你其实也不难。唉,都过去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你赶紧让我好好看看东西吧,几十年没摸到好东西,可馋死我了。”
玉料一拿出来,他的眼睛就移不开了,摸了半天才不舍道:“虽然这些年一直在石刻厂工作,但石头和石头是不一样的,我这手也生了,这么好的宝贝,我怕给你动坏了。”
犹豫了一下又问:“你手上有没有次一点的,让我先练练手,等我感觉咂摸回来了,我再来伺候这一块。”
次一点的当然有。耿霜泠当初考虑得周到,难得来一趟,回来之前就又去采购站买了一堆中低档货。玉石颜色有各种层次的白、青、黄、黑等等,她想着自己是打算尝试搭配饰品的,就没选个头大的,就光找颜色丰富的,手指头大小的,这些都不值钱,有了王海生的介绍,价格确实公道,加起来也就五十元。
吴师傅见了这堆玉料,差点傻眼:“你这闺女可真是不挑。”
耿霜泠直笑:“这不是冲着价格低买的嘛,反正您老也就是练手,其他的随便您弄,记得把掉下来的边角料都帮我留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