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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官们纷纷伸长了脖子朝演员出口张望。
“铛郎朗……”
“铛郎朗……”
三声琵琶响过,一阵快似一阵。
“唰……”一声长剑破风,童姑娘从高台上跃起,一招鹤立姿势缓缓下落,花瓣从天而降,衣带随风飘扬,宛若天仙下凡。
“好……”看官们高声喝彩。苦等一夜,就为了看上这一幕。
这时,从门口传来一阵推搡声:“让开让开,莫挡了林相公看剑舞。”
李申之回头一看,前面几个花胳膊游手开路,后面跟着一个俊美青年,他叫林一飞。旁边跟着一个中年人,一副管家的模样,他叫范同。
按说只有入了内阁的宰执高官才能叫相公,其余有品阶的官员只能叫官人。林一飞乃是尚书省右司员外郎,距离宰执还差了几个等级,并不能叫相公。不过民间总喜欢把官职喊得高高的,算是奉承,也算是内心中美好的愿望,倒也没人深究这些。
有趣的是,那个范同却是一个真相公,官拜翰林学士,参知政事兼修实录。
倒是这真相公伺候假相公,上官给下官引路,颇有些意思。
李申之一看这架势,拉着金儿和李修缘朝旁边闪了两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是来找线索的,还是不要出风头的好。
怎奈看戏的人太多,李申之三人使劲往边上靠了靠,才闪出不到一米的距离。
花胳膊可不管这么多,两排壮汉站成两列,一左一右两堵人墙,宛若破冰船一样在前面开路,一点都不耽误林一飞和范同漫步的速度。
李申之大病初愈,身子虚弱,眼看着挨不住花胳膊壮汉的一推。双手架在身前憋住了劲儿,尽力把自己的损伤降到最低。
然而花胳膊还没近身,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左手捂着左边肋部,右手想帮忙却又够不着左手,一头冷汗在地上痛苦地直哼哼。
只见金儿护在李申之身前,警惕地与围上来的花胳膊对峙。
看到前面发生了冲突,范同赶紧小跑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像他们这种宰执级别的高官,按说不会到酒楼消费。无数御史盯着他们,大庭广众之下万一被抓住什么小把柄,被御史弹劾丢官就得不偿失了。
高官们更喜欢在自己的后院里面开宴席,自己家里就养着许多妾婢能歌善舞,一身能耐不输各大酒楼的花魁。
只要关上大门,谁也瞧不见,更不会有苍蝇般的御史来找茬。
要说上回秦桧来三元楼是为了陪金人,那么这次林一飞与范同前来,就显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范同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透过金儿看向李申之,一双眼睛滴溜溜一转,将李申之扫描了一遍。
看气质一副虚浮的样子,显然是青楼常客。看穿着像是有些背景,应该是哪家的公子。
可是模样瞧着有些眼生,又有点眼熟,一时之间摸不准道道,便试探道:“怎么回事?伤到人了吗?”
李申之正准备答话,林一飞迈着大长腿走过来:“李申之,你竟然还敢来这里!”
范同闻言,立马换了一副嘴脸,朝李申之喝道:“胆敢伤我家奴,该当何罪!”
花胳膊壮汉们见主人放话,围过来就要捉李申之。
不料林一飞却改口阻止:“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