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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早已干涸的迷秋瞳才缓缓垂下视线,怔怔地凝望泛痛的手心。
那时,她若不立即回房,恐怕不停溢出的血,终会引起绣儿的注意,到时必定会惊动到夫君,万一又惹起他的不悦,岂不是更加深他对自己的误解倏地,泪水再次不试曝制的流下。
只因,在她想移动双脚之际,却赫然察觉被热茶烫着的灼热疼痛,正渐渐地蔓延开来。
“绣”到口的破碎喊叫,硬生生地顿住。她随意以手胡乱擦拭脸上的泪水,决定不再麻烦人。
好痛!她闷哼一声,困难地下了躺椅,拿出之前夫君丢给她的葯罐,再度坐卧回椅子上。
她小心翼翼地褪去下身污秽的罗裙,一点都不担心有人会在此时闯入,因为除了绣儿外,没人会接近她;而另一位可以不经通报就能正大光明走进之人,大概已陪同岳小姐离开了吧!
痛,当她笨手笨脚地拆开腿上的布条时,疼痛令她猛掉泪水,小小声地呜咽着。
尤其是她看到原本还不怎么严重的红肿,居然已泛出黏稠的血时,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发出心碎的低泣声。不过哭泣不到二、三声,她还是怕给人听见而紧咬住下唇,抖着手,要将葯膏涂抹在腿上。
突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冷不防地扣住她的左手腕,阻止她涂葯的动作。
“不要涂了。”不知何时进来的东方将邪,脸色极度难看地盯住她赤裸的双腿及她右手紧握住的手帕,在恶声恶气的出声后,蛮横地拿走她手中的葯罐。
“相公,你不是跟岳小姐去”慕容涓涓惊慌失措地瞪大眼,错愕地感受到他浑身所散发出的阴冷寒气。
“住口。”
“可是相公”
被东方将邪的冷眼一瞪,慕容涓涓一阵心悸,不敢再开口说话。
“把脸上的血给我擦干净。”东方将邪阴沉地命令。
血?她的脸上何时沾到血了。慕容涓涓根本忘记方才在擦拭眼泪时,有沾染到带血的丝帕。
斜睨幕容涓涓还一副傻愣困惑的模样,东方将邪陡地沉下脸,不再同她唆地一把攫起她的下颚,继而以自身的衣袖,动作粗暴但下手却极其轻柔地拂擦过她沾血的嫩颊。
“相公?”慕容涓涓不敢置信地脱口喊叫。
“不要动。”硬声地交代完,东方将邪随即转身走出去。
一等他离去,慕容涓涓还无法理解他为何会出现在房内,而且还是以她从未见过的狂怒模样现身。
呃!懊不会是双脚蓦然冰冷,让她瞬间顿悟自己不检点的行径。
慕容涓涓脸色一变,倏地想拿出被褥盖住自己裸露的双腿。她强忍着痛,举步艰难地想要走到内室去。
“你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是吗?”东方将邪由齿缝中迸出的冷言,让慕容涓涓顿时软脚,眼看就要颓倒在地东方将邪迅速地将手中所拿的瓶罐扔在桌上,并在下一刻,横抱起他的违命娘子。
“相公,不是的,涓涓是想对不起。”最后,她依然是以道歉作为结尾。
他虽重重地哼了声,但仍不失温柔地将她安置在躺椅上,再踱到桌前拿回不同瓶色的葯膏,依序涂抹在她的腿上。
“不敢麻烦相公,涓涓自己来就行了呀,”抖瑟地握住他的大掌,却猛地哀叫一声,原来她伸出的手正巧是她受伤的那一只手。
“为夫明明叫你不要动的,活该。”不复邪气的俊美脸庞,显得十分懊恼与心烦。
“对不起,我”
“闭嘴,不要一直跟我说对不起。”
他含怒的诡眸让慕容涓涓禁不住瑟缩了一下,立即紧抿双唇,不敢再随意说话。
手指沾满白色葯膏的他,眸光邪异难测地由她略微弯曲轻颤的小巧脚趾,一路往上延伸至足以勾起男人深沉欲念的腿根,最后才落到她今人触目惊心的伤口。
低凝她益发严重的红肿,他难以捉摸的邪眸倏地掠过一抹不知名的狎光。他明知她腿伤加重的原因,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因为当他想要她的时候,这些都不能成为拒绝的借口。
但,掌心微冰的触觉让他涂抹至一半的动作骤然顿住。他徐徐地抬眼,直视那双被一层薄雾笼罩的发水秋眸。
“忍不住痛就说。”东方将邪带些冷情、一些不耐地冲出口后,便又低头继续涂抹的工作。
“我不是痛,而是”而是觉得自己突然间变得好幸福,夫君竟没有离开凤苑,而且还亲手帮她上葯,让她很感动,感动到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掉了下来。
“我不想听你的而是。”
“哦!”乍喜的笑靥虽略显尴尬,但兴奋的心情并未随之消灭,不过,才半天不吭声的她,马上就被夫君那双愈来愈接近她亵裤的邪手给吓出了话:“相公,涓涓还是自己来就好。”
“哼,你有办法自己来吗?”东方将邪一脸嘲讽地斜睇她根本无法抓牢东西的手。
“我,我还有另一只。”慕容涓涓摊开左掌心给他瞧。
“你怕什么,我现在不会碰你。”东方将邪冷冷地撂下话,并顺手将他的外衣披盖在他已处理好的腿上。
被夫君戳破心里所担心之事的慕容涓涓,羞涩地垂下螓首,小脸顿时烧红。
“手伸出来。”东方将邪拿起另一瓶葯膏。
“呃!”
“我叫你把手伸出来。”
“呃,是。”还在恍惚的慕容涓涓,在他的轻喝声中,竟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
“你!”他邪眸一凛,动怒地一把攫住她受伤的右掌心,终于让慕容涓涓惨呼一声,楚楚可怜地瞅着他看。
东方将邪直勾勾地盯着有些憔悴却依然美丽的妻子!之后,他面无表情地抽掉她紧握的丝巾,眉宇微敛地看着她的手心。
“怎么弄的?”他的低语,蕴含不寻常的怒气。
难道又是锦儿的杰作不成?忽然间,他竟然有股要把锦儿狠狠教训一顿的冲动。不过他大概忘了自己也是造成锦儿如此大胆的元兇之一。
“是我不小心割伤的。”慕容涓涓忍着手心接触到膏葯的刺激,颤声地说道。
“哼,这就是你爱做戏的处罚”他弯起邪唇不疾不徐地冷讽。
“做戏?我没有做什么戏呀。”慕容涓涓不懂。
“好了,为夫不想大半夜跟你在这里讨论做戏不做戏的问题。”把她的手包扎妥当,他猛然脱去自个儿的上衣。
“相公,你为什么要脱衣服?”相公不是说不会对她东方将邪邪恶地瞧她一眼,但手中剥衣的动作毫无停下的迹象。
“呀,相公!”
他不理会惊慌失措的慕容涓涓,打横抱起她来。
东方将邪稳稳地将她抱往内室,然后把她安放在自个儿胸前,异常亲密地搂住她的纤腰,一同半卧在榻上。
因怕相公真会要她,慕容涓涓的后背尽量不贴靠住他的胸膛,而噙着诡笑的东方将邪也任由她去,但没过多久她就支撑不住,最后仍浑身僵硬地往后抵靠在令她鼓动的胸膛上轻喘。
她好想睡!这种能依附在他身边,享受他温暖体温的感觉,让她松懈紧绷的身子,克制不住袭来的睡意。
显然是她太多心,夫君很体谅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意要与她燕好。她怎么能够睡着?她要好好把握住与他相处的每一刻,要不然,他随时都有可能会离开她。
“想睡就睡。”东方将邪竟出乎她预料之外地替她按捏她僵硬的肩颈。
“不,相公就要走了,涓涓不想睡。”意识已逐渐混沌的她,不自觉地将心里的话说出。
“我何时说过我要走?”他不动声色地继续揉按。
“有呀,在用膳的时候,相公明明说要去岳家的。”
“你气我去岳家?”对,他本来是要走,但在临走前,他的双脚突然怪异地不听使唤,并朝卧房走去,所以他才会看到她那副像足了被人抛弃的弃妇,正手脚笨拙地替自已疗伤的可怜模样。
“不,涓涓知道相公是为商行的事才去岳家,所以涓涓一点都不会生气,但是涓涓是在嫉妒。”
“啧,你在嫉妒什么?”
“涓涓在嫉妒岳小姐,嫉妒她能得到相公的疼爱。”她显然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惊人。
“难道你也想得到我的疼爱?”他邪邪一笑。一种怪异的感觉开始蚕食他。
“想,当然很想了。”慕容涓涓毫不迟疑地低喃。
“你很想的,应该是得到未来东方家主母的身份吧?”东方将邪摒除这种怪异的感觉,残忍地讥讽她。
“不,我没想过当什么主母,我真的只想得到相公的疼爱。”慕容涓涓倏地转过头,激切地说道。
话一出口,她才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透露出内心极度的渴求。不过,最可耻的一点是,她竟不要脸地对夫君示爱。
她赶紧转过头,难堪又窘迫地低头不语。
“娘子的话,真让为夫感动呀!”东方将邪呵笑地病捌鹧郏性酉汾视肜淝榈纳ひ簦媚饺蒌镐覆挥傻盟踅粑2募缤贰?br>
“涓涓到底要怎么做,相公才会相信?”她哽咽地问。
“应该问你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人对你如此不信任。”她竟然还敢反过来问他?
“我、我有做错什么吗?难道,只是因为我不该妄想奢求一份不属于我的东西?”
她突然哑了声音。“什么东西?”剑眉一挑,东方将邪懒懒地问。
“就是”慕容涓涓忽地噤口,苦笑一声后说道:“相公,你相信我好吗?”
东方将邪久久无回应,久到慕容涓涓放弃等待后,他才拥着她,淡漠地说:“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