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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简叹了口气,最终只是道:“对不起,你有你的私人感情,我也有我的国家利益。”她站起身道,“房博士,今天跟你说这些事情我已经违反纪律了,回去后我会将所有事情上报,接受组织的处理。咱们后会无期。”说完,便毅然离开了茶室。
房立文一个人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眼泪再也流不出来,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刚刚被赠予他的鲜花还放在一侧桌上,明明是娇艳欲滴代表喜庆的花朵,此时在他眼里看来却如同墓前供奉的鲜花一般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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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批e病毒疫苗已由我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研制成功,有望结束目前的e病毒疫情……”卓阳一边擦拭着水杯,一边观看电视,门口的风铃发出了“叮铃”一声,“欢迎光……”卓阳疑惑地合上嘴,看房立文往里拖自己的旅行箱,“房博士?”
“你好。”房立文抬起头,一个多月没见了,此时的他看起来比一个月前稍微胖了一些,但是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坚定。
“谁来了?”陆蓥一从厨房出来,看到房立文只是微微一顿,说,“哦,是你啊,这次又是什么委托啊?”
房立文从随身背着的包里郑重其事地掏出一叠纸说:“这是我的履历。”
“嗯?”这次,就连陆蓥一都愣住了,说,“什么意思?”
房立文说:“我还欠了你们委托费没给。”
“那件事上次不是说过了吗,报酬已经……”
“他们给的跟我没有关系,”房立文说,“我还欠你们钱。”
陆蓥一和卓阳对看了一眼,说:“那你的意思是现在有钱了,所以来还我们钱?”
“我没什么钱。”出人意料的,房立文微微一笑,这么说道。他摘下头上的鸭舌帽,露出一张被南部的阳光晒得黧黑的脸庞,跟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十天之前我已经辞职,现在是个无业人员,因为在这里工作的时间不久,所以也没法领取失业救济金。”
陆蓥一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说:“你辞职了?!”
“对。”房立文说,“然后我就顺路去南边玩了一圈,还看望了我的岳父岳母。别说,这里跟我想象中相比变了好多,当年我和父母离开这里的时候,这里还很不发达,现在真是不一样了,发展得很快!”
陆蓥一说:“你等等!你说要还我们钱,然后你又辞职了,还说没钱也没失业救济金领,那你怎么还钱啊?”
“打工啊。”
“哪儿打工?”
“这儿啊。”房立文说,“不然我干嘛给你们看我的履历?”
陆蓥一目瞪口呆,无语地看向卓阳,卓阳却微微一笑说:“你怎么想到来我们这儿打工?”
“我看你们挺有本事,但是公司人还是少了点,有些该配备的都没配备。你们不是老说自己是镖师,接委托是托镖吗,我查过了,以前镖局里都有人专门管治伤的,你看你们上次给我取子弹包扎什么的,手法都粗糙得很,后期也没照顾好,害我现在落下个腿伤,下雨天还会发麻,我出身中医世家,大学读了医科作第二专业,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有这个竞争实力在这儿谋份工作。”
陆蓥一说:“天啦撸,这家伙是不是被人魂穿了,说话怎么变这么利索了!”自从上次参加了abo粉丝见面会,陆蓥一勇救abo男神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风头以后,他的照片就在abo粉丝之中传开了,前一阵子还被“赶鸭子上架”拉去参加见面会获封了个官方荣誉粉丝的称号,以至于他最近跟着一群年轻女孩子学了不少网络口头禅。
房立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为了找工作,总是要积极点的。”笑容之中已经看不到明显的阴霾。
卓阳说:“怎么办?”
陆蓥一说:“什么怎么办?”
卓阳说:“要不要录用他?”
陆蓥一很纠结,说:“他说的的确没错,可是咱们好久没生意做了,付不起工资啊!”
房立文道:“我不要工资,我还欠你们钱呢。”
陆蓥一一拍巴掌说:“哎对,还有这茬,那行,你从今天开始上班,不付工资管三餐住宿,还住上次那间房。”
“好!”房立文用力点点头,自己拖着箱子上楼去,卓阳想帮他,却被他笑着拒绝了。
打开左手边第三间房的房门,一切似乎还与一个多月前一模一样,铺在地上的地毯,放在立柜上的蔷薇花,还有那盏有些老旧的台灯,浅淡的窗帘正随风轻轻飘扬。房立文先环视了周围一圈,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才迈入房内。
麻利地打开旅行箱,他将一张全家福摆在了床头茶几上,轻声道:“琳琳,小云,从今往后我就在这儿工作了,这里的人不错,有什么说什么,也没那么多复杂的东西,我喜欢这里的氛围,希望你们也能喜欢这里。”
相片中的一大一小并不答话,只是用灿烂的笑容表示默许。
房立文又拜了拜,然后站起身来开始收拾屋子,从今天开始,他将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
第39章case02-1赵远
case02
委托人:赵远
委托事务:信镖
承接人:房立文、张雪璧(sprite)
时效:十天
委托费用:一纸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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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卓阳被雨声吵醒,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说话。一开始还以为是做梦,等到仔细听了,却马上清醒过来——是陆蓥一的声音。
陆蓥一虽然搬出了他的房间,但两人如今还是隔壁邻居,更因为阳台也只是隔着短短十多公分的距离,所以想要听到隔壁的动静仍然十分方便。陆蓥一正在跟谁说话呢?卓阳从来没听过陆蓥一会有这样愤怒而冰冷的语调,他所认得的陆蓥一大多数时候都是懒洋洋、笑眯眯的,带着点令人捉摸不透的小狡猾,偶尔被逼急了,还会露出令人忍俊不禁的可爱神情。
思及此,卓阳坐起身来,下床走到阳台边,向外看去。外面一片昏暗,只有门口的门灯仍然亮着,透出一点微光,陆蓥一正站在阳台上打电话,灯光下神情僵硬。卓阳侧耳细听,先是听到了“蓝家”两个字,然后断断续续是“a国艺术周”、“玉慈航”、“拍卖”之类的字眼,其他词卓阳都懂,但是“玉慈航”这三个字冷不丁听来却毫无头绪。那日卓阳固然把蛟的传话带到,使得陆蓥一当场失态,然而过后陆蓥一却只字不提此事,以至于卓阳至今仍然蒙在鼓里,尚未搞清陆蓥一与蛟、与蓝家之间的关系。
“够了!”陆蓥一突然拔高了音量,虽然那声音仍然是压抑的,但是其中充满的抵触情绪却几乎要满溢出来,他说,“我只是尽到义务告知你们一声,你不要想得太远了!我?从11年前起,我和你们之间就再没什么可说的了。”说完他连“再见”也不说便狠狠挂断了电话。
雨水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丝汇聚成雨珠,雨珠又汇聚成水流从房檐沿着落水管“哗啦啦”地淌落,发出宛如小溪流淌一般的声响。陆蓥一挂断电话后又在阳台上焦躁不安地来回走了几圈,仿佛余怒未消,过了很久,他才勉强平复下来,推开门进去。卓阳又在窗边站了一会,确定陆蓥一睡了,才打开门出去,上了三楼。
张雪璧此时正在网络世界里遨游得畅快,冷不丁被人打断后不由得有些恼火。
“干什么!”他凶巴巴地吼卓阳,桌上一如既往地堆满了雪碧空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