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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趴在地上,狠毒地看着段移。
蒋望舒无语,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看你妈啊,自己做了什么老实交代。”
刀疤闷哼一声。
今早,段移跑来说要找刀疤麻烦时,蒋望舒就觉得古怪。
段移轻易不找人家麻烦,一是他哥段韶行是公众人物,二是他爸也是一个正面积极地企业家,他也不能太狂妄,太嚣张。
除非那人真把段移惹毛了。
刀疤舔了下嘴角,呵呵一笑,索性破罐子破摔,打哑谜似的开口:“段移,你爽吗?”
段移脸上的笑意收了个干净,露出了从未有人见过的冷漠一面。
他周身的气势都变了几番,方芸和郝珊珊从足球场,说说笑笑,远远看捡段移想打招呼,但是看到段移的表情时,两人齐齐噤声,不约而同的互看一眼,心里腾起一阵战栗。
段移在打人?
然后看到他精雕细琢的侧脸,如同结霜一般,陌生的让她们害怕。
抛开平日里总爱插科打诨,总调皮捣蛋的朋友形象,面对刀疤,段移身上终于出现了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纨绔影子,不可一世,高高在上,比盛云泽看着更加难以接近。
——段移啊,那个校霸呗。
——富二代,看不起谁似的,拽得要死。
——别招惹这种人,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打架很凶,出过事儿的,要不是看在他爸的面子上,早就被开除了。
方芸忽然觉得很害怕。
她握着奶茶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看段移,但还是忍不住盯着他的眼神。
很冷,很凶,好陌生。
方芸被吓得腿软,有那么一瞬间都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己在班级里看到的那个开朗率真的段班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影。
郝珊珊咽了咽口水,不敢上前,拽着方芸走到树后:“我们别去参与这件事情。”
方芸心里跳得很快,几乎快哭了:“你看见、你看见段移了吗……”
郝珊珊:“你怎么啦?我看见了,你别害怕,段班又不打你。”
方芸不知道为什么想哭:“我没见过他这样……”
“哦……”郝珊珊摸摸鼻子:“段移嘛,他本来就这样的,只是我们恰好分到了一个班,恰好在一起念书,所以平时可能就产生了他跟我们是一类人的错觉,其实……”
郝珊珊直说:“其实他跟蒋望舒才是一类人,虽然大部分时间都笑嘻嘻的,但骨子里就还是很……那啥的。毕业了可能就各奔东西,不会见面了吧。”
刀疤大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赵来跟他的朋友扭打在一块儿,段移直接一脚踹在刀疤的小腿上,刀疤猛地跪地,膝盖发出一声脆响。段移双手顺势按住他的头,屈膝照着他的脸狠狠地顶上去,当场就见血。
蒋望舒连忙提醒:“别大太狠了。”
刀疤脑子“嗡”的一声,什么声音都没了,段移动作又快又狠,朝着几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狠狠地抡拳砸下去,拳头砸在肉上发出一声一声恐怖的闷声,段移略微偏长的刘海自然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睫。
赵来拍拍手,地上已经倒了一片。
刀疤痛的受不了,“别打了,我错了哥,我错了……”
段移把他踹翻在地上,拍拍校服,刀疤慌不择路往外交代:“是黎沅!黎沅那天说看你不爽,想整你!”
段移眉头一跳:“我看起来像傻逼是吧?黎沅谁?我人都不认识,用得着和我过不去?”
蒋望舒:“四中的黎沅?”
段移偏头:“你认识?”
蒋望舒:“听过,市千金小姐,是个女Alpha,脾气不太好,闹过几次大的,在四中很凶,但是他爸平步青云,所以学校不好处理,你懂得。”
刀疤开口:“那天的小结巴是孟甜,黎沅就是想给她点儿教训,你把她好事搅了,她肯定想报复你。”
蒋望舒看着段移:“你怎么跟黎沅结仇结上了?”
段移:“谁他妈知道啊,我跟她结仇也是我的事,连累……”
他声音戛然而止,在心里默默气愤:连累盛云泽就不对了,他妈的盛云泽现在还跟我冷战,都他妈怪你们这群傻逼!
“你妈的找死你就是。”段移冷道:“滚!”
刀疤的朋友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一瘸一拐地消失在篮球场。
保安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出来嚷嚷:“什么打架?谁打架?我非要教训你们这帮臭小子不可!”
蒋望舒:“走吧,气也出了,高兴了吧。”
段移踹飞了一颗小石头:“没。”
盛云泽今天没理他,让他有点儿少男的小烦恼。
“段班请饮料啊,一人一瓶不带多拿。”体育课一结束,蒋望舒自掏腰包买了一箱饮料,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平头他们多少知道段移刚才在篮球场那事儿,收了段移的饮料,大家就当做无事发生,揭过了。
左右揍得不是他们,平心而论,段移对他们还挺好。
一边喝饮料一边思考的方丈如是说:“什么叫父母官,这就叫父母官,你们有谁看见盛团座没?”
段移咬着AD钙奶的吸管,无不忧伤的想:我图什么呢,我在这儿英雄救美替美出气,人家美也不知道啊。
“望夫石,前夫哥回来了。”蒋望舒撞了一下他。
时隔几个月,段移都快忘了盛云泽还有“前夫哥”这么一个外号。
抬头一看,盛云泽神色淡淡地回到班级,然后坐到自己座位上,都没跟段移有什么眼神交汇。
段移委屈的要命。
“上课了啊,都抬起头来。”宇文书站讲台上发试卷:“下午期中考成绩就能出来了,想看的同学可以自己去办公室看排名。”
段移心里一激灵,注意力转移到期中考试成绩上:他一直害怕盛云泽因为易感期的小插曲,导致他期中考发挥失常。
蒋望舒替他问了:“第一谁啊?还是团座吗?”
宇文书好气道:“不然呢,你蒋望舒不努力你就永远不是第一,我有生之年能看见你考第一吗?”
蒋望舒给宇文书加了个油:“只要活得久,什么都能看见了!”
段移松了口气,转过头看盛云泽。
换过位置之后,他俩离的很近,四舍五入和同桌没差。
恰好盛云泽也在看他,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不知道怎么,段移就不爽了,举着手指开口:“我刚跟刀疤打架了。”
盛云泽的面瘫脸露出了一条裂缝,虽然很快掩饰过去,段移还是抓到,他再接再厉:“我都被他打伤了。”
盛云泽总算大发慈悲的开口:“伤哪儿了?”
段移举起食指:“手。”
破了个小小的口子。
很可能是揍人揍得太用力,自己擦伤的。
盛云泽:“刀疤呢?”
蒋望舒很不合时宜的解说:“估计得爬着去医务室。”
段移:……
蒋望舒:“我的发言完毕,请两位新人继续。”
段移自讨没趣,趴在桌上玩了会儿橡皮,不太高兴地问:“你昨晚干嘛不回我消息啊?”
盛云泽没回答他这个问题,淡淡道:“手给我。”
段移把手放桌上,乖乖的样子和刚才干架的样子天差地别。
盛云泽拿出一个创口贴,替他把伤口贴上,低声问:“还疼吗?”
段移怕装过头了适得其反,遂老实交代:“其实也没有很痛,我就是想装可怜,让你理理我。”
盛云泽被他的直球打的猝不及防,顿了下才回复:“你不装可怜我也会理你的。”
“你扯吧就。”段移不信他:“闹了一晚上小姐脾气,烦死我了,刚刚才愿意理我。”
盛云泽呵呵道:“没有。问你疼不疼不是问手,是问你后颈。”
段移龇牙:“咬出血了你说疼不疼,我咬你一口试试看怎么样?”
盛云泽风轻云淡的抛下一颗重磅炸弹:“他呢?”
段移懵逼:“谁?”
盛云泽目光逼视他:“他会把你咬出血吗?”
段移“啊?”了一声预备装傻,但是耳朵轰鸣,嗡嗡地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