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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陌谨寒来了之后，这点倒是可以稍微改变一下。
阮温喻开始弹奏，由于插着耳机，弹出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并不会打扰到别人。
但别人倒是挺想被他打扰的。
陌谨寒指尖在键盘上随意敲击了几下，透过玻璃窗的反光，看着对面角落里正在努力用功的人。
他腰背挺直着，手指在琴键上飞舞，快到根本看不清，也不知道在弹着什么有难度的曲子。
陌谨寒对音乐的感知确实一般般，没什么乐器吸引得了他，也没什么曲目对他来说是特别的，而阮温喻的存在，就是陌谨寒感知音乐唯一的途径。
家里的那台三角琴，无论陌谨寒当初多用心找人把它制作出来，从国外运回来，阮温喻一走，它就成了家里可有可无的东西，陌谨寒无论如何也在意不起来。
要不是它顶着阮温喻成人礼的名号，要不是它让陌谨寒得到了一句喜欢，陌谨寒或许连找人保养它这件事都会轻易忘记。
但阮温喻回来之后，那架琴瞬间就意义非凡起来。
陌谨寒会亲自盯着调律师工作，观察它有没有老旧损坏。
当初阮温喻学会的第一首曲子《小星星》，陌谨寒其实体会不了曲调的欢快温馨。
但每次阮温喻弹完，转过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时，陌谨寒就会觉得心中柔软而雀跃。
尤其是他夸一句‘喻喻弹得真好’，阮温喻就会更加兴奋，每天回来都十分积极的把学会的曲子弹给他听。
曲子有什么好听的呢，陌谨寒想，真正打动他的其实是阮温喻眼中谱写的旋律，每一个音符都唱着：想要留住你的目光。
小孩儿明明那样想被他关注在意着，却又在没有他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带着琴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陌谨寒至今都还没知道这件事发生的原因。
还有后来的，陌谨寒帮他报过几次仇之后，阮温喻在学校还有没有发生别的特别的事，他也都不知道了。
唯一确定的是，喻喻变厉害了，能自己解决，自然用不上他给他报仇。
陌谨寒本该觉得欣慰，他就是希望他能独当一面，但内心却在焦灼着不被依靠的滋味。
他们之间的隔阂就是在一些细小的事情中产生，只是他们又十分有默契的稳住距离，不让对方彻底淡出自己的世界，才没有在话题减少、分享欲减少中变得陌生。
也正因为知道关系在平稳维持着，陌谨寒才没有干预他的任何决定。
他同样至今为止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对不对。
不，或许他已经知道了，那个决定是错的，就是因为他没有干预，才让阮温喻把心藏起来，什么也不愿说。
但如果重来一次，他也未必能做的更好，因为那时的陌谨寒的确分身乏术，疲惫至极。
阮温喻顺利将曲目过下来，终于舍得将耳机摘下，开始揉手腕揉脖子放松自己。
按照这个状态，明天专业课就不成问题了。
阮温喻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之后，陌谨寒递过来一杯水，阮温喻自然而然的凑过去，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抬眼对上他的视线之后，怔愣了一下。
少爷好像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