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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暖说完,低喝一声“驾”枣红色大马随即撒开马蹄跑了出去。
来到喧闹的士兵中间,拉了拉马缰绳,马儿前蹄抬高,卢暖却稳稳的坐在马背之上,直至马蹄落地,才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他很高,很壮实,样子也很俊美,却也很自傲。
“你很想上战场打战吗?”卢暖淡声问。
那声音云淡风轻的就像是今天天气很好,温暖如春,但是,那股压力,却让除了席钰渊之外的士兵,都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席钰渊看着卢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面前的卢将军,这个传说中,最最最冷酷无情的练兵将军,只是
他会不会太年轻,太娇小了。
卢暖见席钰渊沉默,冷喝一声“说话”
大将军的威严瞬间蔓延开来,就连那几个都尉,都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因为卢暖的冷酷无情,从来都是为了士兵们好。
一开始大家不能接受,但是真真正正经历过战场的厮杀,理解了战争的残酷,多少士兵打了胜仗之后回来练兵营,站在卢暖大营外,不言一语,可那千言万语的感激,在那沉默中,早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以至于后来的操练,大家再不会有一点点的怨言。
“报,将军,是,属下想要上战场打战,而不是在这里无所意义的操练!”席钰渊大声说道,眼眸里,毫无畏惧。
他来边疆是来打战的,不是来操练的。
“无所意义的操练?”卢暖低低呢喃,眉头蹙起,看向席钰渊,冷声问道“你是觉得,你的武功已经很厉害,天下无敌,你已经可以以一己之力,去抵御千军万马吗?”
席钰渊闻言,愣了愣,随即低下头“属下不敢这么想!”
“你不敢这么想,可你却是这么做的,你——叫什么名字?”卢暖冷声问。
“报将军,属下席钰渊!”
“席钰渊”卢暖低念着,想起,曾经有一份书函,是玄煌从京城特意派人送来,告诉她有一个武将之才要来到军营,名字就叫席钰渊,那时候卢暖还好奇,是谁这么大本事,能得到玄煌的亲自举荐,满怀期待,却不想,是这么一个莽夫。
简直丢尽了玄煌的举荐。
“属下在!”
“你很厉害吗?”卢暖问道。
“回将军,属下一般,只是,属下有一颗报国,保卫边疆,保卫楼兰之心,还望将军成全!”
卢暖看向不卑不亢的席钰渊,心知,这个人的来头非富即贵,不然面对她的居高临下,他依旧面不改色,说起话来依旧不卑不亢。
“成全你,可以,但是,我既然为练兵营将军,我就要为你们任何一个人的生命负责,既然你觉得你已经可以上战场,那么,只要你打赢了我,我马上把你举荐到元帅身边,连升三级,只要一有战事,立即派你上战场,如何?”卢暖冷声说道。
但是,如果连她卢暖都打不赢,那么
可见玄煌举荐而来的人,也只是一个纨绔子弟罢了。
“这”席钰渊犹豫了。
对于席钰渊来说,想过千千万万那不曾谋面的将军样子,但是从来不敢想象,那个百闻却不得一见的卢将军,竟是这般的娇小,小的他都不敢下手,害怕一不小心,就扭断了他的腰。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情就应该风风火火,而不是畏畏缩缩,这样子的你,还怎么上战场打战?”卢暖说着,右手一样“给他准备马匹和长枪,把本将军的长枪拿来!”
“是”
几个都尉都兴奋之极。
因为卢暖的武功,他们可是领教过的。
想当初,因为卢暖小,一到军营就被封为练兵大将军,他们不服气,没少为难她。
处处挑衅卢暖,一开始,卢暖并不以为意,只是一次,他们玩忽职守,卢暖才发了飙,与她们六人一战。
虽然卢暖败了,但是,卢暖不会轻功,而且他们六个人打一个人,对方还是一个孩子,早已经胜之不武,但是,半个月之后,卢暖再次向他们发起挑战,他们信心满满的以为自己会赢。
结果,他们输了。
输的惨不忍睹。
没有人知道,半个月的时间,卢暖是怎么训练的,但是,他们的的确确在数万士兵面前,输给了一个孩子。
输的很凄惨,却也心服口服。
只是后来,卢暖就再没出过手,操练士兵的时候,也只是骑在大马之上,坚持士兵的动作是不是规范。
三年过去,他们也很想看看,他们的将军,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了!
没一会功夫,卢暖的专用长枪送到了卢暖面前,一匹马和一把长枪送到了席钰渊面前,席钰渊犹豫片刻,接过长枪,翻身上马。
看着卢暖说道“将军,得罪了!”
卢暖点点头“一定不要手下留情,就算我输了,我也不会觉得丢脸,因为我是练兵将军,我希望从我这出去的人,将来都可以做大将军,没一战都可以大获全胜,此刻,不要觉得我是一个大将军,就当这是一场一般的比武,席钰渊,你明白吗?”
席钰渊看着卢暖,虽然卢暖的马很高,但是却显得卢暖更娇小,看的席钰渊一愣一愣的,半晌之后才点头道“属下明白!”
“开始吧!”
卢暖话落,边上的战鼓响了起来。
“将军,得罪了!”
“请”卢暖说了一句请之后,主动出击,她骑在马背之上,都可以和徐子衿打成平手,就不相信打不赢席钰渊。
而且,徐子衿知道,过招之时的手下留情,那么一旦上了战场,就是去送死,所以每一次和卢暖对招,从一开始的让着,到后来的全力以赴,每一次卢暖虽有小伤,徐子衿心疼,却从不后悔。
因为卢暖说过,她很多时候,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家人,所以,她不能是懦弱的。
席钰渊一开始还有些不敢出手,只是卢暖一手牵马,一手拿着长枪,每一招每一式都快速,犀利狠辣无比,几乎枪枪致命,却在最后关头,收了劲道,却给露出了空隙。席钰渊却不能做那卑鄙无耻的小人,因为如果这不是一般的比武,不需要十招,他已经身首异处。
席钰渊才明白,面前的将军,绝对不是池中物。
看着娇小,却深藏不露。
比下去,他也是必输无疑。
三十招下来,卢暖骑着大马往后退,怒喝一声“席钰渊,你就这点本事吗,还是说,你看不起本将军,手下留情了?”
“将军,属下不敢!”
“不敢就使出你的看家本领,看本将军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敢在本将军的地盘上叫嚣,训练是毫无意义之事!”卢暖说完,再次朝席钰渊袭来。
威风禀禀,让所有士兵怔住。
是啊,他们的将军再给他们上一课,如果遇上心狠手辣毫不留情的的敌军之时,他们要怎么自保,怎么反击?
席钰渊闻言,心知自己起头闹事,已经犯了卢暖的大忌,今日若是不全力以赴,后面指不定还有什么折腾呢,弄不好,把他撵回去,那就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将军,那就得罪了!”席钰渊说完,骑马手那长枪,迎接卢暖的再一次袭击。
满月在一边看着,席钰渊的全力以赴,担心卢暖,想要上前帮忙,徐子衿伸出手,拦住满月,冷声说道“她比我们想象之中还要坚毅,还要勇敢,还要能干,更深藏不露!”
“可”满月张嘴想说,最终还是犹豫。
想想也是,少爷都不担心,他这个小师兄,也不必太过担心。
卢暖见席钰渊全力以赴,才勾唇一笑,更知道,真真正正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两人在大马之上,短兵交接,卢暖虽不懂轻功,但是身手利落,常年和徐子衿比试,手腕有力,每一次交手都震的席钰渊户口发麻,而卢暖却依旧云淡风轻。
五十招下来,席钰渊依旧气喘吁吁,而卢暖额头虽然有汗水,却气息稳定,这是一场拉力赛,半个时辰之后,卢暖见时机已到,身子一用力,跳上马背,长枪挡开席钰渊的长枪,快速朝着席钰渊胸口踹了一脚,把席钰渊硬生生的踢摔到在地,而她则安然无恙落在马背之上,手中长枪指向席钰渊的脖子处“你,输了”
席钰渊看着高高在上的卢暖,闭上眼眸,身子都在发抖,沉寂半晌之后,才说道“将军,属下认输,输的心服口服!”
卢暖闻言,收回长枪,丢给一边的鼓掌的都尉、
“你的确应该认输,因为整场比赛下来,卢将军让了你二十一次,而这二十一次,次次可以取你性命,席钰渊是吧,你知道为什么吗?”徐子衿从暗处走出,一边走,一边说。
“属下等,见过元帅!”
徐子衿摆手,示意士兵们起身。
看着卢暖的眼眸里,有着赞赏,看向席钰渊时,有着叹息。
年轻气盛。
这样子的公子哥,一瞧就是那种有本事,却没有经过磨练的。
但是,输了还有勇气承认,已经是勇气可嘉。
走到席钰渊身边,朝席钰渊伸出手“起来吧,好好跟着卢将军练习,不出三个月,你定能有所进步,本帅随时欢迎卢将军让你连跳三级,到本帅身边来,随本帅一起出征!”
“元帅!”席钰渊看着面前的徐子衿。
他最多也就比他大了五岁,可看他浑身的沉寂,是自己远远比不上的。
怪不得外祖母和表哥都说,想要历练,天底下就没有比徐子衿身边更合适的地方。
“起来吧,一个男子汉,输了就输了,你输给卢将军,不丢脸,若是将来输在战场上,输给敌人,不止丢脸,还丢了性命,那才是真真正正的不值,明白吗?”徐子衿说着,看向席钰渊。
玄煌倒好,把他最亲最疼爱的表弟送到军营来。
玄煌信中,虽口口声声说着历练,可是,那其中的意味,还是让徐子衿觉得难以接受。
不过也好,待席钰渊能够独挡一面,这场战事平息了,他和卢暖也可以功成身退。
像卢暖所说,得到的,和失去的,永远成正比,但是,心态好,想开些,那么得到往往多一些。
席钰渊看着徐子衿,这个统帅三军的元帅,似乎比想象中更人情味一些,朝徐子衿点点头,把手放在徐子衿的大手里,任由徐子衿把他拉了起来。
却见徐子衿转身准备离开,席钰渊立即大声唤道“元帅,属下定会早日前来报到的!”
徐子衿闻言,扭头看了一眼席钰渊,又看向哭笑不得的卢暖,点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走到卢暖面前,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卢暖,心思一转,翻身上了马,从卢暖胳膊下穿过,紧紧抱住卢暖的腰,坏坏的说道“卢将军,带本帅出去吹吹风吧!”
卢暖错愕,可在瞧见那些士兵一个个眼珠子都要掉地上的表情后,无奈一笑,只得拉紧马缰绳,让马儿跑出去。
席钰渊看着,错愕的张大了嘴巴。
元帅和将军,果然有奸情,果然是断袖。
怪不得当初表哥说起二人时,那欲言又止,一副崇拜的样子,难道,表哥他
天,这会不会太乱了?
就在席钰渊错愕惊讶只见,几个都尉立即大声呵斥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整理队形,继续操练,卢将军说了,你们都要努力,将来上了战场,立大功了,就可以做将军了,但是,你们做将军之前,得先保住自己的小命,那些不想活的,你们可以偷懒,可以现在就去战场,但是,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人,是不是你了!”
都尉的话一落下,士兵们哪里还敢犹豫,一个个急急忙忙把队形站好,喊着口号,拿起长枪操练起来。
都尉走到席钰渊面前,大声说道“席钰渊,你是要继续操练呢,还是继续愣在这里?”
席钰渊闻言,看向都尉,大声说道“继续操练!”
都尉点点头“去吧!”
寒风肆虐。
卢暖骑着大马,任由徐子衿紧紧抱住她的腰,让马儿快速奔跑在山间,带起积坑里的泥水,四处乱飞。
“驾”
徐子衿就这么抱住卢暖,把头靠在卢暖的肩膀上,小声说道“阿暖,就这么抱着你,都觉得好幸福!”
卢暖闻言,失笑。
三年了,这个男人,在三军面前,都不曾露出一丝的笑,也不曾露出一丁点的委屈,只有在他们两人独处的时候,他就像一个孩子,总是喜欢黏在她的身边。
想到这,卢暖马头一转,往山上而去。
骑着马站在山顶,俯视着山下的一切,卢暖才打趣道“徐大元帅,你说,现在军营里,是不是都流传着,我们有断袖之癖?”
“阿暖在乎?”徐子衿抱着卢暖的腰,头凑到卢暖耳后,小声问道。
却不安分起来。
他想她,到底有多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三年,心爱的姑娘就在身边,可是,碍于这是在军营,他从不敢越据半步,一来怕泄露了她的身份,而来,他是元帅,三军之表率,岂能胡来。
“我倒是无所谓,倒是徐大元帅,您老的清白啊,啧啧啧!”卢暖说着,手臂轻轻拐拐徐子衿,提醒他不许胡来。
“我的清白?”徐子衿挑眉,邪魅一笑道“阿暖啊,你说,我还有清白吗,就算还有清白,多少银子一斤,我卖给你,你可要?”
“不要!”
卢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徐子衿,看向远方,指给徐子衿说道“子衿,那个方向,就是我们的家,三年了,三年不曾回去,我想家了,你呢,你想吗?”
说道最后,卢暖都恨不得自己长了一双翅膀,白天留在军营,夜晚飞回去,看看家人们的睡颜,也好。
可惜
她终归只是一个人。
“我也想家了!”徐子衿说着,抱紧卢暖,说道“:阿暖,相信我,不出一年,我们就可以凯旋而归了!”
“你要去京城吗?”卢暖问。
徐子衿闻言,沉思片刻才说道“不想去,但是,没有找到云飞之前,我必须去,为了玄煌!”
如今的玄煌,虽然坐在皇位之上,可是内忧外患,他这个皇位坐得也极不安稳。
“我跟你一起去,但是,我得先回家一趟,那怕不回去,远远的看看他们,也好!”“阿暖,此生能够遇到你,是我几世才修来的福气啊!”徐子衿说着,伸出手,把卢暖长了冻疮的手握在手心。
细细摩挲。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自己算算吧!”卢暖说着,浅笑出声,可一想到如今的局势,笑随即收敛,才说道“子衿,你要去寻找李将军吗?”
徐子衿点点头“是的,阿暖,哪怕希望为零,只是,有了希望,我就要去!”
卢暖闻言,顿了顿,才说道“如果这是一个阴谋呢?”
徐子衿沉默,半晌之后才说道“也的去!”
那是自己的生死之交,明知这或许就是一场阴谋,可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他也不能错过。
卢暖听徐子衿这么一说,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半晌后才说道“子衿,如果这是敌人的一个计谋,我们不妨将计就计,给敌人来一个沉重的打击,也让这场持续了三年的战争,拉下一个帷幕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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