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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两人之间保持良久持续的沉默。
傅黎几次薄唇翕动，最后都是坚毅的唇线一闭，像是烦躁懊恼找不到合适话题，高挺的眉弓微微蹙顿着。
这时候，季姿意想起导演的话，忽然停了脚步。
他转过脸，语气挺郑重地对傅黎说：“你跟我说，闹什么脾气？”
傅黎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然后那张冷峻的面孔差点维持不住，嘴角一抽。
季姿意这是什么训斥小朋友的语气，还故意带了点自以为是的严厉？
虽然压根就没起到那个效果吧……
傅黎有点想笑，又有点生气。忍不住逗季姿意，故意问他说：“什么意思？”
季姿意觉得这已经很明白了，傅黎像是在跟他兜圈子。他一侧脸颊微微动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怎么说了，最终嗓音紧绷绷地重复道：“字面意思。”
傅黎看着他脸上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差一点就笑出来了。季姿意脸倒端得严肃，只是一双杏眼放射出的眼神，柔得跟迤逦水波一样，声音也是软塌塌的。
很明显，这人根据不具备严厉的本钱。如果去当幼儿园老师的话，大概率会被一群小朋友们骑在脖子上欺负。
别说小朋友了，就连傅黎现在都想欺负他一下。
“那你再叫一声……”傅黎语速有点快，出于捉弄，也出于心底某种莫名的期待。但可惜还没等他说完，季姿意突然瞄看到前方不远处，一个小墩子跑着跑着趴下了，发出了小小一声痛呼。
季姿意风一阵似的就飘了过去。
天黑了下来，傅砚池小朋友看不太清楚，不小心扑倒在当地人家门前破脏水淤就的小泥坑里，一身泥污，本来没哭呢，骤然间看到季姿意三两步到了跟前，立即没绷住，吓得呜呜咽咽，一边打嗝一边哭。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浑身都是泥巴，脏兮兮的，这个人一定会骂他的。
却没想到，预想的冷言尖刺没有扎到身上，反而被面前的人轻轻抱了起来，扑到了一个温暖香甜的怀抱里。
季姿意看不得小孩儿受罪，一个没忍住，伸手就把小崽子抱了起来，擦擦眼泪，亲亲小脸蛋哄他：“宝宝不哭了，没事的呀，我们回去换个衣服就好了。”
他手臂轻轻晃着小朋友，挂着笑脸，“再吃个小蛋糕好不好？刚烤好的，热乎乎的，还有小包子，宝宝喜欢小猪还是小老鼠……”
季姿意轻声细语，宛若春风一般地哄，就是寒冬的柳枝也给催得发芽抽条了。小池渐渐止住了哭声，还是有点怯地盯住自己沾满泥巴的小手。
他把这个人衣服都给弄脏了……但他好像还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