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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这一句实在到不行的话,比之前的一万句插科打诨都更能说服岳淡然相信。
欧阳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事已至此,淡然预备怎么办?”
岳淡然毫不畏惧地迎上他挑衅的目光,“我只是个小女子,此事自有公婆夫君做主,轮不到我插嘴。”
欧阳维皱着眉头“哦?”了一声,“莫非你公婆夫君要将思卿娶进门,你也坐以待毙不插嘴。”
岳淡然咬咬腮,“要是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果真是夫君的……她自己又心甘情愿,让人进门也是理所应当。”
好一个理所应当。
欧阳维冷冷看着岳淡然,初时的温和态度全变成了不知如何发泄的嘲讽与愤恨。
“当初是谁说誓死不同别的女子共事一夫的?莫非淡然从前说的话,都只是戏言?”
岳淡然脸上燃起一团火,心中却并未有愧意,“我曾说过这种话吗?当真是不记得了。”
好一句当真是不记得了。
她这是在红口白牙的狡辩吗?
欧阳维眯起眼望着岳淡然,像是要穿透她的眼睛看向他们曾经的过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说过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若有一人对你一心一意,你必投桃报李,也是你说的。”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她原来真的说过那样的漂亮话呢。
如今要她怎么承认……当初的那一番高谈阔论,只是赌气曲心的豪言壮语?
对待自己的心上人,会言不由衷,苦苦纠结;反而是对待无法付出真心的那个人,所谓的宽容忍让,所谓的贤良淑德,才是不经心不在意。
第61章尘埃落定
岳淡然落荒而逃时,欧阳维没有再拦,只是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拧着眉头若有所思。
任谁也分辨不出,他脸上极力掩饰的是失望,悲凉,还是难以逾越的怨恨情殇。
回到院子时,白术已不在原地,岳淡然惊吓不小,快步跑回房,远远就见门口站着翘首企盼她的木香。
木香如释重负地迎上前,“少夫人,你到哪里去了?”
岳淡然也松了一口气,“白术回来了吗?”
“回来有一会了。白术昏在路上,一醒来不见你的人,吓得七魂少了六魄,正在房里哭呢。”
岳淡然过意不去,红着脸编了个瞎话,“我见她不好,想就近找人搭把手,叫了半天也不见人,回来她就不见了。”
木香点点头,陪着一同进房。
岳淡然故作不经意地问了句,“少爷可还好?”
木香滞了脚步,低头道,“少爷不让我们进房伺候。”
岳淡然深吸一口气,走进内室;苏丹青见她回来,挣扎着想下床,她不得已快走几步迎住他,“夫君别妄动。”
“夫人,如何?”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似有千言万语。
“我问过姐姐,孩子确实是夫君的……”
苏丹青颓然倒在床上,脸色都苍白了。
岳淡然心中五味杂陈,好一阵悲从中来。
“夫人……我们该怎么办?”
岳淡然长叹一声,“为今之计,只有禀明父母双亲,将姐姐明媒正娶入苏家。”
明媒正娶?他是已有正妻的人,怎么还能明媒正娶另一个女子?
苏丹青含泪摇头,“夫人怎么办?”
岳淡然望着他的脸,苦笑道,“夫君若想留我,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她嘴上说无所谓,心里却并不是无所谓的。无论她爱不爱苏丹青,她都没办法同别的女人共有一个男人,尤其那个女人还是岳思卿。
苏公子沉痛不已,“我不会让夫人受委屈的。”
岳淡然面上沉然如水,心里却在狂笑,笑他,也笑自己,笑他们对彼此的伤害虽无心,却都那么深刻实在。
愁多知夜长,悠悠安可忘。久到如年的一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
要是“武侠”,“秘史”这类江湖名刊也设个贤妇排行榜,那曾经的岳淡然十有八九是有望上榜的。
天下间有强颜欢笑被迫接受公婆夫君安排来的“姐妹”的,没有陪夫君跪在公婆门口求人将自己的“姐妹”接进门做另一种意义上的姐妹的。
就事论事,苏家夫妇的确矫情了些。
当初明明是他们找上苏公子的,如今儿子媳妇想开了要顺遂他们的心意,将怀着私生子的女人光明正大接进门,老人家反倒摆起了架子,作出看不惯小辈轻浮做派,小惩大诫的姿态来。
最该喊冤叫屈的岳淡然,最后却像个逆来顺受的哑巴一样陪人受过,忍受着药王庄上下各色指摘的眼光和不甚低声的碎语,搂扶着身子本就熬到虚弱,随时预备发昏的苏丹青,跪在药王庄的正堂门口,等待苏家夫妇“回心转意”。
岳淡然不是猜不出苏庄主与苏夫人此举的用意。
等到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欧阳维终于登了正堂的门,跑来为人求情,岳淡然才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