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上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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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权利这样的享受这样的奢望。我和她那次远足骑车踏青就是这样，我们不知疲倦地走，那相依的臂膀传递着彼此的信心，尽管都很累了，只要有一个人说一声歇一会都会停住，但还是坚持。象两个倔强的孩子，玩着一个游戏都是那样的自信，只因为不服输而走到一起。事后，当我们扳着手指，数着对方脚下磨起的泡时，才乐得象个筛子。车厢前面几个新生，也是这样无拘无束地笑着，正在谈论自得其乐的故事和乡音，兴高采烈的。当时我何尝不是如此，来自北方的同学原本不多，同一个市的同学就更少，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聚在一起，谈着那些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的笑话。一起到咖啡馆，拉开场子，一通神侃，如果与人发生口角，绝不示弱，一定要决出高低！只有相聚的一天，日子是那么灿烂而又辉煌！把往日的郁闷抛到九霄云外，让道貌岸然的君子见鬼去！可现在不一样了，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有的成了“舞棍”有的成了几个男生追得焦头烂额的“小羊”有的闭门看书发誓成为诗人作家，每个人都深沉的成了一个谜，偶尔见到了另外几个想哭！说这是“异化”而眼前这一批是好的，能一起游戏，能为彼此的一举一动叫好。他们很少羡慕别人，他们更像游戏的主人！而我则只是自己热衷做的游戏的主人。

    软软的我的身体被挤压在人与人的空隙间。我的意识和感觉也在这一隅蛰居着。汽车歇斯底里的加速或减速都使我有一种冲动，象第一次性冲动，感觉是全新的，还有那突发的间歇，一种觉得自己不健康的羞耻感。就象长期以来折磨我的牙痛，有龋齿也是评定不健康与否的主要标志。牙痛是难耐的，是想家的那种难耐吗？不，绝不是！想家是一种无奈，是一种状态，是去读书反而读不进，是吼不去、哭不掉、扎不烂、拍不扁怎么也排遣不了的大豌豆。而牙痛是一种真实的痛，不仅仅无奈，更是刻骨铭心的痛。牙痛能破坏你生活的秩序，就象你去食堂吃饭时前面有人插队，你即使再饿再想先吃为快，但插队的是你的老乡，老乡插你的队是你应尽的义务！你只是着急，也不能发作的那种特有的郁闷。牙痛是由于不良习惯、不卫生引起的。我有良好的食欲总是拼命地吃各种食物，使牙承受太多的负荷，硬的馍、热的汤、冷的肠，尤其是甜食，那残渣便残留在牙床上，匆匆的上床睡觉之后，也不管食物在口腔中牙隙里是否作祟，绝不刷牙。刷牙在我看来是多余的举动，倘睡眠充足了，可以早些起来，再照样以极大的食欲，吃硬的、热的、冷的、甜的食物。

    牙痛是一种空洞的痛，只有一个大而黑的洞和要命的疼痛，能使你抓身搔脑坐卧不宁，使你没心思想漂亮的姑娘没心思做玫瑰色的梦，使你再也受不了冷和热的刺激！我怕去看牙病，校医院里总是排起长长的队，我怕那种漫长的等待！怕在走廊上听到患者的呻吟声！怕钻头快速旋转划破空气的声音！怕看到医生用特制的榔头在患者的牙床上咚咚的敲响！怕看到下面那张张扭曲的脸！更怕医生拿麻木的表情肌和严酷却不得不服从的命令！但我不得不去治疗，我的牙洞一天天大起来了，我的牙神经也一天天敏感起来，每次照例用电钻钻出很多淤血，呻吟几声，植入更大更多的药。为了止痛，每次换过药后，那药的气味便在我整个口腔鼻孔里游荡，吐得尽的是唾沫，吐不尽的是苦涩的味道，伴随而来的是厌食症。于是，我拒绝治疗，疼痛来临时，我使劲地咬着手指，直到把手咬出很多血，便转移了牙的疼痛，这是自虐的痛，直到习惯了这种做法，我象孩子似的发现了游戏般的新玩具，竟愉快的笑出了声。最后牙神经终于坏死了，我再也不用去医院，不让陌生人碰我的牙，因为它再也不痛！

    我现在要吃软的食物。不再受冷的热的甜的硬的食物的诱惑，只为了我其他的牙齿不再疼痛！尽管这个坏牙还和其他牙一样尽它的义务，我再也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但它也曾有过真实的存在，有过自己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