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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正是她要来的地方。
杨敏住在这里,住处已被四海牛郎所控制,人多人强,狗多咬死狼;杨敏的武功深不可测,但双拳难敌四手。
她得设法示警,对面客房只隔了一座小院子,示警该无困难,难在她动弹不得。
“半点不假。”四海牛郎得意地说:“必要时,你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我宁可死。”她厉叫。
“你死不死无关宏旨,只要你的身躯在我手中,他必定肯接受我的摆布。因为他多次帮助你,必定对你有情,他这种人,会为情甘愿赴汤蹈火的。”
她的心跳又加快了,但这次脉动与上次迥然不同,毫无恐惧感,却是体温增加。
因恐惧而产生的猛烈心跳,只会令人产生寒冷感;为动情而产生的快速脉动,却是温暖甚至灼热的感觉。
杨敏会为她赴汤蹈火吗?她衷心希望是真的。
可是,她却希望杨敏已经动身北上了,寡不敌众,她宁可死,也不愿杨敏被这些人杀死化骨扬灰。
“我只正式和他见过一次面,他会为情赴汤蹈火?可惜他对我没有情,决不会为我而赴汤蹈火。”她有点沮丧,杨敏不可能对她生情,无可置疑。
情只是她单方面的希求,杨敏的眼中,看不出丝毫对她发生好感的征候,情从何处衍生?
“你等着瞧,不久便可分晓。”四海牛郎得意洋洋向她走近:“你很美很艳,含苞待放国色天香。英雄无不好色,所以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也不例外;那混蛋更不可能例外,所以,我赢定了。”
“你在打如意算盘,一厢情愿的想法相当危险”
四海牛郎一把揪住她的领襟拉起,脸上的狞笑像逮住小羊的狼。
“小女人,你还不明白吗?”四海牛郎的口水,直向她的脸上喷:“我的八金刚七金刚,十大将的六将,武功超拔的八亲随,皆已先后到达,这里已完成包围,鸟也飞不出这座院子,他死定了,你必须信任我。”
“我为何要信任你?”她无法挣扎,心中恨极。
“因为你即将是我的女人,做我的亲随。”四海牛郎的另一手,毫不留情地拍打抚摸她的脸颊狞笑:“所以,你必须绝对忠诚地信任我。我是牛郎,你是织女,天生就是我的女人”
“放手!你这畜生”她尖叫。
“你还敢撒野?”
“你”“哼!大概你还没正式成为我的女人,所以胆敢撒野及反抗,语出不逊。好,发动期还有一个更次,五更初发动,有的是时间。长夜漫漫,我不想错过这大好良宵,我是已渡过鹊桥的牛郎。”
“不,你”她尖叫,全力挣扎。
四海牛郎已将她按倒在床上,手脚并用,压住了她的手脚。
其实,她那点点轻微的挣扎力道,根本不需压制,四海牛郎只是用身躯压住她,享受她,从中获得快感而已,与她的挣扎反抗无关。
她急得要上吊,可惜无处可吊。
四海牛郎沉重的身躯,在上面压住她的娇小身子,一手抓住她高耸的右乳,右手抓住了她的领襟,火热的嘴唇,吻上了她娇嫩的颈脖,一股可怕的男性怪味惹得她发昏。
“天杀的”她尖叫、挣扎,手动脚踹,作绝望的反抗,力造微乎其微,毫无功效。
“叭叭!”四海牛郎挺起上身,给了她两耳光。
“你这种受苦受难的鬼样子,我看了十分愉快。”
四海牛郎的话,吓得她发抖。
“我是英雄,不喜欢乖顺小绵羊的无趣女人,所以我那两位女随从,能长久获得我的钟爱。你,比她们更够味。叫,大声叫”
“嗤”一声裂帛响,她紧裹着矫躯的夜行农,左襟被撕开了,里面水粉色的绣花胸围子外露,发育均匀的酥胸玉乳隐约可见。
这一进客院是上房区,面积广阔,晚上旅客不多,赶夜路的旅客天没黑就走了,空了的客房甚多。
她有气无力,尖叫的声音并不大,门窗紧闭密不透风,即使她叫破了喉咙,也惊动不了沉睡的旅客。
“我我会会记住你你的嘴脸”她突然放弃徒劳的挣扎,不再尖叫咒骂,惊怖的神情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阴森的冷漠。
她是女强人,有勇气接受万分惨痛的命运摆布,内心燃烧着怨毒的火焰,把仇恨在心底深埋。
“嗤”一声响,右襟又被撕开了。
“对,你会记得的,而且记忆鲜明,永远记得我这张貌如潘安子都,文武双全的英雄霸主嘴脸。”
四海牛郎低下头,隔着胸围子一口咬住她的右乳峰,抿了几下再抬头:“跟着我,你会死心塌地爱我恋我”
手拉住她的胸围子的右系带,只要一拉便断,她的酥胸玉乳便会暴露在眼下。
“他娘的!你这鬼样子,像个英雄霸主吗?你真会自吹自擂呢!恶心!”
房内突然多了另一人的声音:“牛郎织女一年一度七夕渡鹊桥相会团聚,会是这鬼样子强暴打闹度良宵吗?真是见了鬼啦!”
四海牛郎惊得跳下床,不自主地拉断了胸围子系带,酥胸玉乳突然解放,呈现在灯光下。
她身材均匀,发育良好,虽然是平躺在床上,仍然展现优美的动人曲线,足以令男人心荡神摇。
四海牛郎像疯虎,冲上虚空一拳遥攻,相距丈余,拳一出立即传出慑人心魄的风雷声,室内的气流,出现激荡的异象。
传说中的少林绝技,苦练半甲子方能有成的罗汉拳“隔山打牛”就是这种现象,拳劲真可将丈外的人虚空打飞,骨碎肉烂。
门是开着的,地下有断了的门闩。
杨敏先前一面说话,一面向前徐徐迈步。
拳劲脱体,以无形的狂猛劲道,破空形成柱状的力场,凶猛地向前撞击,一发即至,速度惊人,似乎拳一攻出,暗劲已远及文外了。
拳攻出,杨敏恰好侧迈一步,身形半扭转,拳劲恰好擦胸掠过,砰然一声大震,墙壁像受到地震影响,发生撼动现象,门村摇摇格格作响。
快,学拳千招,不如一快,一眨眼,杨敏便切入近身,四海牛郎的拳还没收回呢!
“去你娘的烂破拳!”杨敏沉叱,叨住四海牛郎的右脱脉,扭身信手借力便摔“带马归槽”运用得极为圆熟老到。
四海牛郎马步一虚,发狂似的飞冲。
房门是开着的,真像一头莽牛冲出房,冲过走廊,冲断廊栏,冲入院子几乎摔倒。
“我带你走。”杨敏到了床口,匆匆替她用破襟掩住酥胸,轻灵地背起她“砰”一声大震,撞破了窗户,跳出窗钻入屋角,逃之夭夭。
救人第一,不妨示弱遁走。
人声暴起,包围杨敏客房的人,纷纷现身向这一面冲来,人数真有二十人之多,像一群争食的饿狼。
这是普通民宅的小房间,除了一张破床,空无一物,霉气甚重,一看便知是无人管理的空宅。
窗台搁了一支蜡烛,光度有限。
穴道已解,神针织女默默地用衣带连结破衣襟,掩盖住胸部的尴尬,脸色显得可怕,与往昔明艳照人的神情迥然不同。
“你没哭哭啼啼,反而令人感到不安。”面向门外站立的杨敏,剑眉攒得紧紧地:“你天性灵慧刁钻,改变性情不是好现象,受到委屈”
“没有什么委屈可说啦!”她一面束襟一面说:“更没有哭哭啼啼的必要。我立志做武林女杰,当然知道所要面对的凶险,如果没有承受痛苦打击的动理准备,就该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乖乖大闺女。”
“晤!也许也许你的改变是好现象。”杨敏盾一舒,不再担心:“其实,一辈子躲在家里过太平日子,并不一定太平,也不见得一定没有凶险。你能预计日后所要面对的凶险,受伤害的机率便可降低了许多。记住,日后与那个四海牛郎交手,千万别让他有机会给你全力一击,用紧逼死缠的快攻,不让他有聚功的机会,三天三夜他也没有向你聚功一击的可能。”
“我知道啦!”她的脸上有了笑意,那种慧黠的笑。
“最好不要和他碰头,你的武功相差好几分,因此很不容易完全打消他聚功的机会,风险太大”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关心我”她到了杨敏身后,欲言又止:“那畜生你知道他的底细?”
“那位大英雄的底细,虽然不是众所周知,至少一些名号叫得响的人,对这位大英雄不陌生。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所知皆来自风闻。”杨敏走向窗台取烛:“等他的振武社正式开山门,必定轰动江湖。”
“你的名号叫得响吗?”
“我还没混到绰号呢!身边没有人捧哪!那位大英雄羽翼渐丰,叱呼风云以争霸主宝座为目标。我想,他会成功的,我真的有点羡慕他呢!”他吹熄了烛:“走吧!知道回城的路吗?”
“送我回去好不好?谢谢你啦!”她挽住了杨敏的手膀,反正黑夜中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变化。
“这个”
“好嘛”
“我有事”杨敏不愿答应。
她突然踞起脚尖,在杨敏的脸颊亲了一吻。
“走吧走吧!”杨敏身躯一震,烦躁地挽了她便走,真被她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亲呢的举动还真令人仓卒间难以适应。
“那个大英雄,还会到我家行凶吗?”她紧挽着杨敏的臂弯,舍不得放手。
“你老爹不会利用官府,调集各街坊箭馆的弓手吗?只要射到了一个,结果如何?”
城内每一座坊,皆建有箭馆,平时训练民壮箭术,经常举行各种比赛,每月两次的召集民壮训练刀枪弓马,则在北校场举行操练。
一旦有战乱,全民皆兵,各坊的壮勇,也不时接受紧急召集参加围捕盗匪。在乡镇,这种民壮组织更为健全,更庞大,动员也迅速。
如果射倒一个活擒,不必问结果,民心似铁,官法如炉,门口供的残酷手段,铁打的人也熬不过淬炼。
四海牛郎只有一条路好走:加快远走高飞以免上法场。从此,足迹不敢接近顺德地境。
“这这恐怕影响家父”
“影响全家安全的事不重要?”杨敏摇头苦笑:“你爹的一个朋友丢了命,还想多死几个?我现身晚了一步,也没料到那些人敢悄悄使用毒暗器行凶,错不在我,但我仍然感到心中有愧呢!”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她呼出一口长气:“家父即使不借助官府之力,也可以请来三五十位弓手相助。”
“那就好,这是避免凶煞登门的最佳手段。”
四海牛郎并不愚蠢,而且是胸怀大志的不世之雄,明时势识兴衰,聪明得很。
他的爪牙用淬毒无影针,谋杀了飞虹剑客的一位朋友,激起了众怒,势将动员所有人手对付他。
杨敏,更令他心惊。
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九州冥魔,也同样令他心惊胆跳。
走,是他唯一的选择。
一大队凯旋北返的边军,由一位千户领队,浩浩荡荡徐徐通过五里亭,千余人的队伍拉有四里长。
凯旋,应该人强马壮,盔甲鲜明,胜利者的军容应该极为壮观。
可是,一点也不像凯旋归来的盛壮军伍。
正德皇帝御驾亲征,自称威武大将军,皇帝的至高头衔不要了。兵出京,在江西造反的宁王,已经被督师赣南的王阳明先生捉住了。
但皇帝不许奏捷,要乘机到江南玩玩,江南的美女多,寡妇也多,皇帝就喜欢这两种女人,也想亲自平定叛乱表示威武。
因此,这些在江南玩了一年的十余万边军,根本就不曾作过战,不断在各地逛来逛去。
他们都是所谓重兵,全身重装备,有盔有甲,有坐骑需要照顾,南方温热的气候,把他们整得十之四五水土不服,搜刮来的财物,全被军官们吞没了,没得到丝毫好处,无不怨天恨地。
长途跋涉,盔挂在鞍前,甲卸下搁在鞍后的马包上,倒挟着长枪斩马刀,衣衫不整,一个个垂头丧气,真够瞧的。
后面的辎重车队更糟,四匹健骡拖挽的双套大轮军车。车厢车架挂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甚至有盔甲,有晾晒的衣裤。
形容为残兵败将,不算离谱,难怪千余人的队伍,拉长了四五里,打前站的兵马到了五里亭,殿后的后卫还在城外的环城大道上。
杨敏与十余名旅客,跟在队尾保持半里距离,任由健马自由举蹄,慢慢北行听天由命。
军队不许旅客超越,旅客天胆也不敢放马奔驰抢道。
他的坐骑是二级枣紧,算是良好的坐骑。
行李也简单,一只马包,一个鞘袋,标准的长途旅客打扮,只是人生得俊伟出色,颇为引人注目。
神针织女也乘了一匹玉花聘,傍在他右首并辔徐行。
“杨兄,你在京都要停留多久?”她脸上依依的神情流露无遗。
“大约一月左右。”杨敏的神情却显得洒脱:“替朋友办一些琐事,需各方奔走,不便久作羁留,事情办妥就走。”
“我等你早着归鞭。”她嗓音有点变:“你如果不来看我,我会望穿秋水。”
“恐怕不可能。”杨敏说:“我可能卖掉马和鞭,乘船扬帆南返,在山东德州附近,还得逗留十天半月替朋友办事。那位牛郎在京都,不会多远留,京都良乡的金翅大鹏岳家子弟,不会容忍他在京都网罗羽翼。南边两条龙,北地一大鹏;都是功臻化境的领袖人物。那只大鹏尤其气量狭脾气暴,与京都权贵有良好关系,哪会容许野心勃勃的袅雄远来撒野?他如果返回,你得小心了。”
“他还得小心我呢!哼!”她脸色一变,动人的晶亮凤目,突然放射出阴森的冷电。
“咦!你”杨敏听出口气不对。
“不谈我,我心中有数。杨兄,你怎知道那畜生把我掳至客店的?”她重拾话题,避免谈及自己。
“我藏身在房内,利用门隙窗缝留意他们的动静,他们的一举一动皆难逃过我的耳目。
甚至他们各处理伏爪牙的位置,我都一清二楚,对面客房的动静,我会忽略吗?”杨敏说得头头是道,似乎他住在客房,可以透过房舍墙壁监视四面八方。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事,她也没留意杨敏的语病,也不知道客院的建筑格局。
“幸亏你早到一步”她眼中的冷电又现。
“不要放在心上。”杨敏打断她的话:“你仍要找九州冥魔?”
“我哪敢?”她笑了,是慧黠的笑:“今早本城双太岁两位大爷,登门向我爹提出严重警告。”
“警告什么?”杨敏也怪笑。
“不许任何人再提九州冥魔的事,声称胆敢与九州冥魔作对的人,就是双大岁的仇敌。”她用马鞭向前一指:“昨晚他们在前面的五里亭,拦住那位大英雄讲理,理没讲通,几乎丢命。危机千钧一发中,九州冥魔突然出现救了他们,打得那位大英雄掉落水沟逃之夭夭。他们说出经过,所以警告本城的大爷们,干万不要仇视九州冥魔。九州冥魔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原来如此。”
“所以,我哪敢冲犯六岁呀!”
“你胆大包天,敢冲犯九州冥魔,敢冲犯牛郎”
“不提他。”她加上一鞭,健马急冲。
普通的轻骑兵,一天的行程是八十里,边军是重骑兵,平时的行程一天四十至六十里,这一队边军,仅走了三十五里,便在大屯镇扎营。
旅客也跟着倒楣,乖乖在大屯镇打尖。
聪明的人不落店,干脆等天黑赶夜路。
杨敏也不落店,在镇外的树林歇息,到镇上买食物草料,准备夜间动身。
树林东面不远处,是军帐林立的边军宿营区,胆小的人不敢接近,因此他不怕有人在暗中跟踪盯梢。
当然他心中雪亮,没有人跟踪盯梢。
四海牛郎那些人,五更初便远离疆界了。
二更天,他出现在南返途中,穿着打扮改变了,头上是青巾包头,背上有一顶花边遮阳帽,穿的是两截皂服,肋下有一个招文袋。没错,是官差。
嘴上粘了两撇大八字胡,左须有一条两寸长刀疤,鼻梁隆起像鹰勾鼻,一口白牙变成褐色的。
杨敏已不再存在,他变成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官差。
四更初,他出现在达沿河边的一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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