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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尔逊·威廉姆斯。”
克里曼思夫人盘着膝盖坐在大厅中央的软垫上,在她的对面,纳尔逊正席地而坐,用手支着下巴望着眼前的水晶球冥思苦想。
“就差你一个人了,”尽管纳尔逊在这门考试中浪费了太多时间,以至于考场中的其他学生几乎已经走完了,但克里曼思夫人还是不紧不慢地坐在原地,似乎出现这种情况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威廉姆斯先生,不要紧张,对于今年考试的延误,我早有预感,放心大胆地说吧,你从水晶球中的迷雾中看到了什么?”
“教授,我——”
纳尔逊抬起头,在刚才的冥思苦想中,他已经在心中打好了腹稿。
“叫我克里曼思夫人,教授这种阶层分明的词会影响我的天人感应。”克里曼思夫人看似望着纳尔逊,但她的瞳孔却是发散的,她用唱歌一般的音调说道,“如果你是为了课业问题,不用担心,我清楚很多人缺少先知的天赋,所以在我任教的十余年间,每一位同学我都给出了通过的成绩,只要你认真作答,我是不会让你不通过的。”
“好吧,”纳尔逊点点头,咽了口唾沫,小声说道,“我在水晶球中看到了一团迷雾。”
“什么迷雾呢?”克里曼思夫人的瞳孔聚焦在了纳尔逊身上,鼓励地说道,“说说看。”
“呃……我看到了……这应该是一只猫。”
纳尔逊挠挠头,小声说道,“它似乎从一道藩篱后跳了出来,扑倒了一只耗子。”
“藩篱?原来是这样,”克里曼思夫人盯着水晶球,拿过了放在一旁的记分册,继续问道,“你看清楚了吗?它真的扑倒了一只耗子吗?它扑倒的真的是耗子吗?”
“应该是一只——”纳尔逊看着克里曼思夫人欲言又止的表情,打断了笃定的话语,说道,“我看错了,夫人,应当是另外一种生物。”
“是什么生物呢?”克里曼思夫人点点头,说道,“想想题目中的要求,什么动物能被你看错成老鼠呢?”
“呃……我想,它应当是一只地精?妖精?家养小精灵?小矮妖?”
纳尔逊观察着克里曼思夫人的表情,连续说了好几种生物,但克里曼思夫人都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终于,在他说到小奶猫的时候,克里曼思夫人的眉头舒展了。
“好吧,克里曼思夫人,一只猫从藩篱后跳出来,扑倒了一只小奶猫。”
“非常不错,”克里曼思夫人挑了挑眉毛,说道,“这说明了什么呢?想想题目,一只猫为什么要扑倒一只小奶猫呢?”
“尝试为你最尊敬的一位教师预言他下半年的运势……”
“不要昧着良心说我是你最尊敬的老师,”克里曼思夫人说道,“在你之前,阿尔法德·布莱克已经这么尝试过了。”
“……”
“我觉得应该代表着他要生孩子了。”纳尔逊握住拳头,笃定地说道。
“……”这些轮到克里曼思夫人无语了,她扶住额头,建议道,“你不妨多想一点儿,生孩子这种事情一般会比较直观,比如你可以直接看他配偶的医院检查报告,会比预言详细一些。”
“呃,生孩子……多想一点儿,”纳尔逊挠挠头,试探道,“莫非是指这位教授会有新的成果,优秀的研究成果对于巫师而言就和自己的孩子一样。”
“嗯。”克里曼思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拿起羽毛笔沾了沾墨水,在记分册上书写起来,赞叹道,“你果然很有天赋。”
纳尔逊顿时语塞,甚至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明显是客套的话,他在考试中的表现完全称不上有什么天赋,一切都是克里曼思夫人引导他作答的,对于纳尔逊而言,这种将这些奇怪的水晶球、茶叶、星星和某个抽象的图形联系在一起最终推导出未来事件的过程简直是难以理解。
“接下来是下一个问题。”
就在纳尔逊要走的时候,克里曼思夫人放下记分册,开口说道。
“下一个问题?”纳尔逊有些慌张,他没听说过还有下一个问题,靠着死记硬背,他的魔药课成绩甚至也拿了E这种仅次于O的好成绩,至于因色弱导致学习过程无比痛苦的草药课也在汤姆那副矫正眼镜的帮助下步入正轨,难道占卜课这里要爆冷了吗?纳尔逊摇摇头,有些忐忑地听克里曼思夫人说出“下一个问题”。
“你觉得,”克里曼思夫人盯着纳尔逊的眼睛,以往那种迷离的神态消失了,换成了一副无比认真的表情,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一个真正天赋的先知,他应当是如何获取未来的启示的。”
“一个什么?”
“一个真正的、天赋的先知,”克里曼思夫人重复道,看她那认真的表情,仿佛比正在参加考试的纳尔逊还期待这个问题的答案,“随意作答,这是一道开放题,没有标准答案。”
纳尔逊眯起眼睛,望向克里曼思夫人,想要从她的脸上读到些什么,良久,他开口说道,“我觉得每个人都是意识发散甚至谵妄的时候,甚至在梦中,一些和正常生活毫不相干的片段可能就是无意识做出的预言,但是它完全没有水晶球之类有目的的预言精准、具有指向性、易于解读,甚至在更多时候,它也仅仅是谵妄罢了。”
“无意识吗?”克里曼思夫人点点头,品味着这个词,撑着地面站起身来,在记分册上又添了一笔,坐到了为老师准备的椅子上,纳尔逊意识到,自己该走了。
“克里曼思夫人,假期快乐。”他点点头,离开了大厅,留下占卜学教授一个人坐在原地,她眉头紧锁,似乎真的陷入了谵妄,而纳尔逊却猛然发觉,这位平常神神叨叨的占卜课教师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一心扑在占卜上面,从占卜之外的世界中,她同样接收并消化了许多信息。
……
“纳尔逊,我麻了,”刚走出大厅,阿尔法德就搓着手焦急地迎上来,说道,“我感觉我的占卜课今年要吃一个T了。”
“不至于吧?”纳尔逊挑挑眉毛,“克里曼思夫人说她任教十余年,为每个人给了通过,我想她应当不会为你破例。”
“不不,”阿尔法德摇摇头,“你还记得吗?一个月以前的课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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