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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药喝了,我再讲给你听。”
紫芝欲知后事如何,竟也不嫌药苦,端起碗来一饮而尽,然后急急地追问:“快讲快讲,后来蔷薇公主和那个美少年怎么样了?”
“后来啊……”李琦低头沉吟,唇角忽然浮起一抹得意的笑,“抱歉,我实在不擅长说故事,讲到这里就再也编不下去了。紫芝,你看我对你多好,为了哄你吃药,费了这么大的心思。”
“你……你骗人!”紫芝啼笑皆非,这才知道他刚才那一大篇话皆是杜撰,自己又被他轻易骗了一遭。
然而,心里却是很欢喜的。
几案上还备有一碟蜜饯,李琦拿起一颗塞到她嘴里,目光相触时,两个人都不自觉地抿着嘴儿笑了。就在此时,侍女白芷进来通禀道:“殿下,王妃和吴娘子听说孺人病了,特地前来探望。”
“她来做什么?”想起杜若那副颐指气使的骄横模样,李琦不禁微微蹙眉,吩咐道,“你去跟她们说,多谢王妃和吴娘子惦记着,只是裴娘子病中不宜有人打扰,还是请二位先回去吧。”
白芷领命而去,将这番话原封不动地转述给等在门外的杜若和吴清越。
杜若一听这话登时不悦,阴沉着脸转身便走。吴清越忙上前拉住她,赔笑着劝道:“姐姐别生气,依我看,殿下也不是有意要拂姐姐的面子。殿下平日里对裴孺人百般宠爱,如今见她病重,一时心急也是有的。咱们不妨先回去,过几日再备些上好的礼物前来探望,想必就能见到裴孺人了。”
杜若一向自矜身份,如今纡尊降贵地亲自前来探望侧室,却被自己的夫君硬生生地拦在门外,一时心中又是恼怒又是委屈。吴清越不劝则已,这一“劝”之下更是火上浇油,杜若一把推开她,气势汹汹地向紫芝的卧房走去。
白芷惊得呆住了,却也不敢阻拦,只得急急地唤了一声:“王妃!”
杜若闯进内室之时,只见她的新郎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小碟蜜饯,而那个她所厌憎的裴孺人就慵懒地斜靠在软枕上,张着小嘴儿等着他一颗一颗地喂自己吃,神态娇憨。两个人有说有笑,状甚亲密,全然不似她想象中尊卑分明的亲王与姬妾,反倒像是一对寻常百姓家的恩爱夫妻。那个在新婚之夜冷漠地弃她而去的男人,在面对另一个女子时,竟能如此温情款款,如此宠溺而耐心。
多么温馨美好的画面啊……只可惜,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见王妃入内,紫芝先是一惊,随即便要挣扎着起身向她施礼。杜若一见了她便怒气上涌,银牙一咬恨恨道:“裴氏,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现在倒知道要在殿下面前惺惺作态了?怎么不装病了,你不是病得都起不来了么?”
“王妃,我……”紫芝被她骂得委屈极了,泪珠在眼睛里打着转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李琦按住紫芝不让她起身行礼,然后厌恶地瞥了杜若一眼,冷斥道:“谁允许你进来了?出去!”
他眉宇间的温柔瞬间消失,目光锋锐如剑,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杜若自幼在家中娇生惯养,哪里被人这样当面斥责过,一时委屈得直掉眼泪,脱口道:“殿下,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李琦眼眸中寒光一闪,淡淡道:“刚才的话,王妃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好,我走!谁稀罕待在这里?”杜若心如刀绞,恨恨地瞪了紫芝一眼,抹着眼泪转身跑出了门。
吴清越冷眼看着,竭力泯去眸中压制不住的快意,见杜若出来,忙疾走几步跟在她身后,故作讶异地问:“姐姐,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呢?莫不是裴孺人言语轻狂,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惹姐姐生气了?唉,想想也是,裴娘子素来得宠,在咱们府里就跟当家主母一样尊贵呢,姐姐一过门就凌驾于她之上,只怕她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吧?姐姐息怒,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杜若越听越气,疾步走出朗风轩的庭院,大声唤着随行的侍女,吩咐道:“阿昭,叫人去备车!”
阿昭不明就里,迟疑道:“王妃,您这个时候出门……只怕不太好吧?”
杜若顿时沉下脸来,厉声斥道:“废什么话?快去!”
“是。”阿昭见她面色不善,也不敢再劝,只得匆匆去了。
☆、第124章良娣
杜若坐在马车中嘤嘤哭泣着,心中委屈至极,本想回娘家向母亲和祖父祖母哭诉一番,却又怕他们为自己太过担心而伤了身子,略一思忖,便决定先去太子府上找堂姐杜萱说说话。彼时良娣杜萱正在服侍太子沐浴,府中的下人不敢贸然打扰,便请来另一位良娣张嫣嫣前来招待客人。杜萱入府后十分受太子宠爱,风头甚至盖过了原来最为得宠的张嫣嫣,不过,因为这两位良娣都看太子妃韦珍不顺眼,彼此私下里倒还算十分亲近。
“呦,是杜家妹妹来了?”张嫣嫣亲热地挽住杜若的手,一脸讶异地看着她哭红的双眼,神情关切,“杜妹妹,如今你都是做王妃的人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呢?你姐姐杜良娣正忙着呢,走,咱们先去我那儿坐坐。”
杜若未嫁前就时常来太子府看望堂姐,故而与张嫣嫣等女眷也算相识,闻言便点了点头,抹着眼泪任由她拉着自己去了。走进内宅时,只见太子的长子广平王李俶正在庭院中舞剑,身法轻盈,剑势凌厉,一招一式间已颇有几分男子汉的英武气势。杜若素来很喜欢这个俊秀的男孩儿,一时竟连自己的烦恼都忘了大半,不禁赞道:“阿俶这孩子当真是个有出息的,不仅书读得好,习武也颇为用心,太子殿下想必也很疼他吧?”
“那是自然。”张嫣嫣温婉地一笑,与杜若一起驻足观望,“阿俶这孩子着实不错,就连陛下都最疼爱这个嫡长孙呢,夸他小小年纪就勤奋好学,日后定然前途不可限量。如今他又是养在太子妃膝下,名分上就是太子殿下的嫡长子,殿下又怎会不疼他呢?”
李俶远远瞧见二人向这边走来,忙收剑入鞘,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匆匆上前见礼。杜若从怀中取出随身的丝帕,很耐心地亲自替他擦汗,微笑道:“阿俶,许久不见,你好像又长高了些呢。”
李俶接过丝帕自己擦了擦汗渍,低着头腼腆地笑了一下,道:“多谢杜小娘子。”
张嫣嫣笑着提醒他:“阿俶,如今杜小娘子既已嫁给了盛王,就是你的新婶母了,还不赶快行礼拜见?”
李俶依言深揖一礼,道:“小侄见过婶母。”
杜若忙摆了摆手,笑道:“算了,可别这么唤我,显得我有多老似的。”
李俶以前也见过杜若几次,觉得杜良娣家的这个漂亮姐姐十分和蔼可亲,如今嫁给年轻英俊的盛王为妃,也算是十分般配。注意到她眼睑处的红肿,仿佛是刚刚大哭了一场,李俶不禁关切地问:“杜小娘子,你怎么哭了,可是二十一叔欺负你了吗?”
杜若一脸委屈地点点头,赌气道:“可不是么,他和他们家那位裴孺人一起欺负我,真是讨厌死了!再怎么说,我也是贞顺皇后亲自为盛王殿下选定的王妃,那裴氏不过是个低贱的婢妾罢了,再敢这么嚣张,看我不好好收拾她一顿!”
“裴孺人……”李俶微微一蹙眉,竟不由自主地替紫芝辩解起来,“杜小娘子,你是不是误会了,裴娘子她不是那样的人吧?”
“哼,怎么不是?她在新婚之夜抢我的夫君,害得我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杜若当即反驳,才说了几句,又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唉,算了算了,你又不认识她,我和你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干嘛?”
张嫣嫣拉住她的手,含笑劝解道:“杜妹妹,你也不要再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盛王年轻俊美,又文武双全,在皇室中也算是极为出色的一个人物了,能嫁给他为妻,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你们刚刚成婚,彼此还都不太熟悉,有些磕磕碰碰的倒也难免,过一阵子就好了。”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李俶见没自己什么事,就默默退到一旁继续练剑去了,也不知怎么,思绪却再也无法像刚才那样集中,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在宫正司牢狱中与紫芝的那次相遇——多么清纯可爱的一个女孩儿啊,也不知盛王能否始终善待她,迎娶了杜若那样美艳高贵的王妃之后,又会不会自此冷落了她呢?
听说堂妹登门来访,杜萱服侍过太子之后就立即赶了过来。她容光焕发,粉面含春,双颊上那一抹娇羞的红晕尚未褪去,整个人看起来都比平常多了几分女人的妩媚。张嫣嫣一见她这副模样,心底不禁冷笑了一声,眸中有凛凛寒光一闪而过,随即又满面春风地笑道:“杜妹妹侍奉殿下辛苦了,来,你们姊妹两个慢慢聊吧,我就不打扰了。”
杜萱向张嫣嫣客气地道了谢,这才带着堂妹回到自己房中说话。杜若把婚后的倒霉遭遇一一讲给堂姐听,不想竟是越说越气,愤愤然地抽噎道:“姐姐,你可得替我评评这个理儿……你说,我如此低三下四地讨好他,他居然还这样对我!我受不了了,他这人也太难相处了吧?我……我真是后悔嫁给他!”
杜萱听罢眉目间微露忧色,想了想才说:“虽说女子贵在柔顺,但你毕竟是正室王妃,对夫君一味的曲意逢迎也不行……阿若,其实你今天不应该来这里的。你也知道,盛王与太子殿下一向不睦,他若得知你刚一过门就大张旗鼓地跑到太子府来,一定会觉得你是存心想让他难堪。”
“我没有……”杜若下意识地替自己辩解,幽幽地叹了口气,“唉,这些事真是太复杂了,我自己一个人根本就应付不来嘛!姐姐,若是我能与你嫁给同一个人就好了,咱们姐妹俩同心协力,还怕那些讨人厌的狐狸精闹翻了天么?”
杜萱浅浅一笑,凑近她压低了声音说:“这就是叔祖的精明之处了。身为臣子,最危险的就是在诸皇子争夺储位时站错了队。如今太子殿下虽已入主东宫,但寿王一党绝不会甘心就此罢休,陛下春秋鼎盛,日后鹿死谁手还说不准呢。你嫁给盛王做正妃,以后无论局势如何变化,咱们姐妹总能彼此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