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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其实,他依旧觉得婚姻是枷锁,但如果对方是潘辰,他愿意为她戴上镣铐。
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明确、清晰的、想娶她的愿望呢?大概是在她系着围裙在厨房做饭时,又也许是她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半眯着眼打盹时,亦或是两人在阳光满满的书房各自捧着一本书安静阅读时,更甚至是清晨一睁眼看见她甜美的睡容时……
他喜欢她做的饭,喜欢她气呼呼地朝他低吼,喜欢她偶尔赌气不理他,喜欢她躺在身下娇羞脸红,喜欢抱着她睡,喜欢每天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人就是她……
活了30多年,不是没恋爱过,不是没动过真感情,可唯有对她,是想收在怀里,珍藏一辈子。
他不清楚爱的真谛到底是什么,但他认同少卿的话,“爱是自私的,是占有。”
不仅占有她的人,更要拥有她的心。
他给了笃定的答案,潘辰的反应却是沉默,这让雷厉很郁闷,“你不相信我想娶你?”
“不。”潘辰摇头,“我信。”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她说,“可我不会嫁给你。”
“为什么?”雷厉奓毛。
“我们不可能。”潘辰说话声音始终淡淡的,却透着坚定。
“怎么就不可能了?”雷厉窝火。
不等潘辰回答,他径自说,“你是不是担心我家里不同意?”
以他们家的身份,长辈们的确是希望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可这几年,他在男女之事上一直不认真,眼见他换女人跟换衣服一样,老太太急得要命,直呼,“只要领个女的回来就行。”所以,哪怕她家条件达不到要求,他也有信心说服爸妈接受。
“跟你家里没关系。”潘辰慢慢坐直身子,把话挑明,“是我不想嫁给你。”
不想嫁?所以……他这是被拒绝了。
“给我个理由。”雷厉铁青着脸,声音像裹了冰渣般刺骨。
看着他紧绷的脸,潘辰抿了抿唇,觉得也是时候把他们之间的过节说明白了,她会做他的床=伴,但绝不会跟他发生感情纠葛。
深吸口气,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因为我不会嫁给一个无良奸商。”
无良奸商?雷厉拧眉,黝黑的眸子仿佛要喷出火来。tm的,这些日子他对她掏心掏肺,哄着捧着疼着,她居然骂他是无良奸商。
“就因为我逼你签卖身契?”他知道她对这事儿耿耿于怀,也承认当初手段是卑劣了点,可是合约签了那么久,他就算忍到疼都不曾动过强=占她的念头,不就是因为她说没准备好,试问有哪个无良奸商会这么“发善心”?
“不全是。”潘辰微微摇头,并在他再次爆发怒火前,缓缓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干嘛突然问这个?雷厉虽不明白,还是如实回答,“在你们学校的签约仪式上。”
长路跟r大新签了一份教学楼的捐建计划,校方邀请他出席签约仪式并顺便见见这些年受“求得”资助的优秀学生代表,本来有关慈善公益的活动他一向都交给陈爽负责,可r大的团委书记是父亲的老同学,一再坚持要他亲自去,碍于情面,他只得亲自前往。
应他的要求,签约仪式极力办得很简单,他只需要露个脸,保持惯有的微笑让记者拍两张照片,可坐下没多久,他就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在紧盯着自己,循着视线找过去,就见到了她。
很清丽的小女生,相貌娟秀,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
他勾了勾春,露出迷死人的微笑,原以为她会跟其他女人一样避开视线,哪知她却像是没看见似的,继续一怔不怔、直勾勾地盯着他。
这样逼人的盯视,倒让见惯莺莺燕燕的他败下阵来,悄然移开了眸光。
校方的讲话冗长而拖沓,而她则保持着端正的姿势,一直看到他起身离席,目光未曾有过一寸偏离。
向来被女人围着的他想当然地以为她又是个年轻的倾慕者,所以在校领导热情地邀请共进晚餐时,他在许译惊诧的目光中提议,“第二排中间那两个女生是求得自助者吧,要不叫上她们。”
后来的事就是他闹了个大乌龙,在卫生间被她险些咬穿了嘴唇。可正是那个误会勾起了他对这个辣呛丫头的心思。
见她笑着摆头,雷厉不明白了,“什么意思?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不是。”潘辰语气肯定,“我们四年前就见过。”
四年前?雷厉惊诧,“我四年前见过你?”为什么他一点影响都没有,难不成是,“路上偶遇?”
“不。”潘辰还是摇头,“在你办公室。”
“在我办公室?”雷厉更吃惊,“四年前你才大一吧,怎么会来我办公室。”
“准确说是高考刚结束。”她纠正。
雷厉越听越糊涂,“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一次说清楚,你为什么会来我的办公室?”
潘辰苦笑着把头别向一边,缓缓开口,“我是去找你讨公道,我爸在长路开槽罐车时被垮塌的吊车砸死了。”
雷厉惊愕地瞪大眼,完全没法接受这个消息。
“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潘辰奚落。
“不,我记得。”这起事故是长路建企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安全事故。由于连续暴雨,一台吊车桩基出现松垮,导致坍塌,倒下的吊车刚好砸在一辆运输水泥的槽罐车上,致使槽罐车司机当场死亡。
没想到,“那个司机是你父亲?”
“是的。”潘辰用力睁大眼睛,不允许自己哭出来,“你现在想起我们什么时候见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