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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为什么我不过出门一段时日,待我再回来之时,所有的事物都变了样,连你小嫂整个人都变了。”
“怀孕的女人自然会异于往常,大哥该对她更温柔些才是。”欧昶学微笑的说道。
“你说什么?她怀孕了?”
“嫂子没告诉你吗?”欧昶学用力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哎呀!我真多嘴,也许嫂子想给你一个惊喜呢!这下我可坏事了。算了,我罚我自己一杯,以表歉意,我想大哥必然有许多话想跟小嫂说,我就此告退了。”
欧昶哲并没有欢天喜地的跑到弄月阁,反而心情更加沉重的呆坐在椅子上。他的妻子怀了身孕,他的弟弟竟然比他先知道!这算什么?道算什么?他喝得更凶了。
盼盼在弄月阁等了好几天,却始终不见丈夫来到,自然也没有单独与他见面的机会。她从小兰那边得知丈夫这几天总是喝得烂醉如泥,这更让她忧心仲仲,所以当她知道丈夫此刻待在忘忧园喝酒,便决定前去找他。
“相公,我。”她微笑的看着丈夫,想告诉他埋藏在心里多日的喜事,希望这个喜讯可以令他的心情恢复过来,但他却打断了她的话,带酒意的喊道:“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走吧!”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丈夫冷淡的态度刺伤了盼盼的心,她伤心欲绝的看着丈夫。
“你做错了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吗?”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
“不,你没做错什么,是我做错了!-欧相哲哀恸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嘶哑的说道:“我不该让马车坠落忘忧谷,不该爱你爱得这么深,不该太过信任自己的手足,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自己不好!”说着,又一口喝尽杯中的酒。这些天来他一直用酒精麻醉自己的神智,只因他怕面对残酷的事实。
盼盼脚步踉跄了下,难以置信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不!你别走!告诉我,为什么?”
她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去。
“你放开我。”他轻轻甩开她的手,不料站在阶梯旁的盼盼却因而失去了重心,他还来不及将她拉回,她便直直滚落,刹那间,鲜血将她身上的白衣染成刺目的鲜红。
“不!”欧昶哲悲恸的叫声在假山之间回响。
“她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一见阮香君与大夫一同走出盼盼的房间,欧昶哲便迫不及待的上前,想追问盼盼的情况。
阮香君先朝欧昶哲摇头,暗示他先别发问,然后转头看着大夫。
“大夫,谢谢你的帮忙,我请下人随你一同回去抓药,你慢走了。”
“怎么了?为什么你不让我问大夫呢?”一见大夫离开,欧昶哲马上眉头紧皱的问道。
“有些事不适合在外人面前谈论,我们得给妹子留一点余地呀。”阮香君小声的说道。
“什么意思?”
阮香君重重叹了一口气,悲哀的说道:“大夫说盼盼怀有不足一个月的身孕,经过这一个意外,孩子已经流掉了。”
其实她心里正在偷笑,认为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大夫明明说盼盼已怀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可是她却故意扭曲事实,让甫失去孩子的盼盼背负洗刷不去的污点。
“怀孕?!不足一个月?!”欧昶哲悲愤的喊着。
“我就怕你这个样子。相公,小声一些,你不想让下人们知道这件事吧?”阮香君轻轻掩住丈夫的嘴,还做作的看着四周,一副怕盼盼名誉受损的模样。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养好盼盼的身子,她现在还在昏睡中,大夫说她不会那么早醒过来,相公先回去休息,晚一点再过来看她吧。”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在这里陪陪她。”
“可是”
“别说了,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相公也别太难过了。”
阮香君只得压抑着不满离去。原本她还有一丝不安,可是现在她却很高兴自己这么做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吗?
欧昶哲脚步沉重的走进盼盼的房间,支退了下人后,便静静的坐在一旁,心情复杂的看着盼盼苍白的睡容。
原本他一直告诉自己:妻子与弟弟不可能背叛他,可是大夫的话不啻宣布了他们的罪,此时此刻,他该恨她背叛了他,可是她憔悴的模样却依然扯痛他的心,让他好生痛苦。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他轻轻抚着她苍白的脸色。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盼盼突然轻轻动了动,轻轻张开双眼,无助而虚弱的问道:“我怎么了?”
“你你小产了。”
“什么?!”盼盼难以置信的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才知道他的存在不久,还来不及好好的去爱他、来不及将这个喜悦与丈夫分享,就已失去他。
“对不起,我该小心一些的,我该小心一些的”见丈夫一脸的痛苦,盼盼自责的喊着。
“是的,你是该小心一些!你不该留下这个证实你不贞的证据!你不该让我唯一的希望毁灭!你不该让我心碎神伤!你不该!可是尽管你对我做了这些,我却依然无法停止爱你,你好可恶!”欧昶哲心痛的喊。
“你你在说什么?”
“告诉我,这个孩子是我的骨肉吗?是吗?!”他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的质问道。
“你你在说什么?!”
“告诉我,只要你亲口告诉我,这个孩子是我的,你没有背叛我,你没有和我弟弟做出不容于世的勾当,只要你亲口告诉我,那么我愿意相信,只要你亲口告诉我!”
“你你你!”
盼盼悲恸欲绝的看着自己托付终身的男人。她为了他放弃了一切,为了他受尽屈辱,而他竟然怀疑她的贞节!竟然怀疑那个可怜的孩子不是他的骨肉!强烈的痛楚像是针刺般,顺着她的血液传到了身体的每一个部分,血色开始从她脸上流失,她悲愤的看着他身旁的男人,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有嘴唇轻轻的颤抖着,她的胸口随着悲愤而剧烈的起伏,最后终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盼盼!盼盼!你怎么了?来人啊!快请大夫!快!”
欧昶哲心痛的拥着盼盼,自责的喊:“盼盼!是我不好,我不该在你最脆弱的时候跟你说这些,是我不好,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要啊!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保证不再追究,好不好?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夫人,你该喝药了。”
小兰将盼盼扶了起来,开始细心的一口一口的喂着她喝药,盼盼则面无表情的喝着药。
小兰轻擦拭她的嘴角,细心问道:“这药有点苦,夫人喝一点蜜茶可好?”
盼盼轻轻摇头,相较于她心中所受的苦,这么一点苦味又算得了什么呢?
“二夫人,老爷在门外等着,你要不要见他?”
“不!我不要!我永远不要见他!”盼盼立刻情绪激愤的叫着。
“好,好,好!二夫人别激动,我去告诉老爷你不想见他就是了,二夫人先躺着休息一下吧。”
小兰无奈的扶她躺好。她并不清楚老爷与二夫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二夫人从此不想再见到老爷,老爷曾试图进门看她,可是却再度惹得二夫人发病,从此就再也不敢轻易进门了。
“二夫人好些了吗?”欧昶哲一见到小兰出来,心急的问。
“还是老样子,常常不语的看着远方,奴婢试着跟她说话,可是二夫人就像是没听到了似的。”除了提到老爷之外,但这话她不敢说出来。
“她还是不愿见我吗?”欧昶哲落寞的问道。
“嗯。”小兰不安的轻轻点头。
“你好好照顾二夫人吧,我明天再来看她。”欧昶哲重叹一声,脚步沉重的离去。
“二夫人,你怎么坐了起来呢?”小兰回头一见盼盼躺在床头上,便心急的走向她。
“我没事,麻烦你帮我准备笔墨好吗?”
“夫人身子还没恢复,千万别下床。”
“我没事,我想写封信,你快帮我准备。”盼盼固执的说。
“是,小兰去帮你准备就是,夫人先躺着吧。”
“不必了,我就坐着等,你快去准备。”
“嗯。”小兰知道二夫人固执起来的时候任凭谁也无法劝阻,只得匆匆忙忙的前去为她张罗笔墨。“二夫人,笔墨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可是你的身子。”
“我很好,你先扶我下床吧。”
盼盼一脸固执的说着,小兰只得无奈的扶着虚弱的盼盼下床,站在一旁看她写着字。只恨自己不识字,看不懂夫人写些什么,只知道这每一笔之间,好像都布满了她强烈的痛楚。写完信后,待笔墨干了后,盼盼便将信装进信封之中封了缄。
“夫人,既然你已经写好了信,那赶紧回床上躺着吧。”小兰赶紧将盼盼扶回床上躺着,接着问道:“二夫人的信要送给谁,奴婢帮你送去,可好?”
“不必了,我暂时还不想将它送出去。”
“喔。”小兰纳闷的看着二夫人,既然信并不急着送,那为何又要这么急着写完它呢?算了,别管这么多了,还是先照顾好二夫人的身体再说吧。
“二夫人,你该休息了,奴婢就坐在一旁陪你。”
盼盼感激的说道:“小兰,这些日子让你吃了不少苦,现在我的身子好多了,你不用再随侍在侧了,否则我真怕你的身体吃不消。”
“这本来就是小蔺的职责所在,而且奴婢的身子怎能与二夫人相提并论呢?只要二夫人的身子赶紧恢复健康,那奴婢就很欣慰了。”
“兰,我不希望你这么想,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把你当成奴婢,而是把你当成我的好朋友,这些日子来多亏有你陪我,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盼盼感激的拍拍小兰的手。
“二夫人对小兰这么好,小兰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保护好你的,这么一点小事又算得上什么呢。”
“你的心意我知道,可是看你坐在床旁熬夜,我又怎么能安心入睡呢?听我的话,回房休息吧,我的身体已经快复原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可是。”
“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快回房休息去,有事我会叫你的。”
“喔,那我先去休息。”小兰只得脚步迟疑的走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