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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颐脸红了,伸手就推孟聿衡。
孟聿衡抓住宝颐的手,在掌心揉捏,淡淡说:“至于你家的事,我只是知道。山高路远的,连我都鞭长莫及,告诉你,你能解决?不过是平添担忧。”
宝颐心思有些松动,咬咬牙还是把身子缩进罗衾里。
孟聿衡放开了宝颐的手,起身走了。
宝颐心下冰凉,他要是肯俯身抱一抱她,再哄她两句,她也就死心塌地跟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名声要不要
林宝颐病好之后先招了大秦嬷嬷问白鹅的事情,待知道白鹅已经去宝琴身边了,这心放下大半。只是随后到侧院厢房看到宝琴被杖责的臀,再听宝琴哭诉无辜被打,连帮她抹药的青莲都受她殃及被卖了出去,林宝颐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庄子里除了孟聿衡,谁敢打宝琴?连理由都不给,是因为和杜淳孤男寡女同行吗?
待丫头、婆子都退出厢房后,林宝颐坐到床边,低声问:“那杜淳,你怎么认识的?他又是为什么和你同来京城?”
宝琴立时不哭了,闷头不语。
林宝颐又问:“你是否还是完璧之身?”
宝琴暴躁回一句:“姐你问这些干什么,等我好了你跟我回家就是了。”
林宝颐怒了,声音带出火气:“回家?你和那杜淳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你可有那脸回家?”
宝琴一脸受伤,看着姐姐宝颐,说:“我是来带你回家的,我怎么就没脸回家!”
“你脑子还能不能正常点想事情?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的,咱家人也知道。可别人呢,韩家呢?在他们眼里你和杜淳算是私奔好不好?奔则为妾,你懂不懂?!”林宝颐恨恨说。
“可是我不来,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回家?那杜淳,他看了你寄回去的科考文章,他想找你多借些那样文章抄录。就因为这个,他跟我出来了。我们不是私奔,在客栈我们也是各睡各的。我们也说好了,等我找到你,他借了文章抄录,我们就各走各的。”宝琴解释。
“那既是这样,那杜淳怎么不跟你过来,他在客栈待着就能借着文章?”宝颐问。
宝琴又低下头,低声说:“一个乡下庄子怎么可能有科考文章供他抄录?”
宝颐气得都想笑,京郊庄子确实没有科考文章,她给哥哥林宝城抄录的文章都是求孟聿衡带过来的。孟聿衡也要备战秋闱,那类文章多的数不胜数,她一开口,他就送过来了。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林宝颐首先打破沉静,柔声开口:“我不可能跟你回去,以后也别起这傻念头了。哥哥来京城了,再过个五六日就能到庄子。到时咱们兄妹三个聚聚,玩上几日,你就跟哥哥回家,乖乖等着嫁人,好吧。”
宝琴哭了,不解问:“姐,那个男人除了长的好看,他有什么好,你非守着他不跟我走?你知不知道,那日我在你屋外头被他的婆子打,他在屋里骗你说怕你过病气给我!这种花言巧语蒙骗你的男人,你眼瞎了看上他!”
林宝颐皱起眉,半晌没言语。
宝琴蹭着到床边抱住宝颐,一边哭一边说:“姐,你跟我走吧。你不知道娘有多想你,头发都白了那么多!爹虽说不提你,可有好几回叫我喊的都是你的名儿。姐,你就跟我走吧?咱们招远城男的多的是,你这么漂亮,想找个好看的男的还不容易吗?姐,你就跟我走吧?”
候在门口的大秦嬷嬷把丫头婆子赶的再远些。听着房里断断续续传出的话声,她是不住摇头,自家老太太、少爷把宝颐姑娘都捧到天上去了,现在让宝颐姑娘走了,脸面何在啊!林宝琴这样哭求,不过是徒惹宝颐姑娘煎熬罢了。见了这一次,下次再不能让宝颐姑娘见这林宝琴了。那教习嬷嬷、女先生也该适应了庄子生活,从明天起宝颐姑娘也该收心学习了。
宝颐姑娘虽出身乡野,但天性灵慧纯净,是可造之才。经过三日的教导后,不仅教习嬷嬷这样夸赞宝颐,连海先生也如此夸赞,林宝颐颇有些飘飘然。规矩礼仪在京城时就学过,虽说没学完,但有根基在那打着,学起来并不难,言行动作做出来比在京城学时还来得流畅自然,教习嬷嬷当然会赞她了。至于海先生的琴棋诗画的学习,经过孟老太太、大秦嬷嬷、小秦嬷嬷的教导,这四样除却棋,宝颐学到的已很能拿出手让人品评了,一个乡野村姑能做到这程度,海先生当然也要赞了。林宝颐如此让人满意,中秋节这日,教习嬷嬷允她歇息一日,海先生也允她歇息。中秋这日,林宝颐便理所当然的赖在床上。
到得中午,宝琴躲躲闪闪进了主屋,一进来先抹了额头上的汗,才开口:“你这的那个秦嬷嬷吓死个人,哪回我过来都得像老鼠似的躲躲藏藏。”
林宝颐轻笑一声,随后说:“秦嬷嬷人挺好,就是看着有点冷。你和她熟了就知道了。”
林宝琴不屑撇撇嘴,从袖里拿出一根木簪递给姐姐,说:“我在庄子外头玩时接着的,说是给他们孟家三小姐的,你拿去转交吧。”
林宝颐变了脸色,没接木簪,直接责问宝琴:“你怎么随便接别人东西?就算是转交也不行,你怎么就知道孟三小姐愿意要外人的东西?”
宝琴诧异,说:“那人说了,孟三小姐接了他送的马。他还当场问白鹅了,白鹅没否认,我这才接的木簪。虽说木簪不如马匹值钱,但都是人家的心意,收了马却不收木簪,多掉价啊。”说完将木簪往前递。
林宝颐不接,说:“掉不掉价不是咱们能管的事。你赶紧把这簪子还回去,告诉他想送让他自己去京城送去。让人转交算怎么回事,传出去了孟三小姐的名声还要不要?”
林宝琴想想也是,把簪子收回袖里,告别姐姐便起身出了主屋。林宝颐随后起身。
林宝琴出了主院,回侧院叫上白鹅急匆匆往外走。出庄子走到卖草编帽的摊儿前,转头四下张望,终于在一棵大槐树下看到让她转交木簪的男子。只是这次他身边站了三个短打小厮,林宝琴犹豫了一下。这时白鹅低声说一句:“他就是那日拦姑娘轿子的那人。”
林宝琴惊讶,压低声音问:“怎么我接木簪那会你没认出来?他也让我姐帮他转交过东西?”
白鹅摇头说:“不是。他嫌姑娘轿子挡他路了。”那会儿没认出来是因为他一个人,又表情平静,没有奴仆簇拥的嚣张感觉。
林宝琴远远打量那男子,过会儿收回目光,对白鹅说:“我看着他挺和善的啊,怎么会当街拦姐姐轿子呢?你是不是认错了。”
白鹅看眼那男子,看看他身边小厮,再看男子,也有些不确定。她记性不好,认人能力也不行,否则以孟大老爷坚持儿子身边要聚集那具有富态美的丫头这种理念,她白胖圆润的体型怎么着也能在落松院当个二等丫头的。这时那男子看过来了,还冲着她笑了笑。白鹅更加不确定了,那日杨家子的嚣张跋扈形象太过深入人心,这个人却这般温和,还能冲她一个丫头笑,如此截然相反的性情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
杨士修挥手令身边小厮退开,看着他眼中的孟家三小姐陪读和她的丫头向他走近。他很庆幸自己多跑的这趟京郊庄子行,要不然他还真得相信了母亲所说的那日所见姑娘不是孟三小姐。看看,这才是乡野丫头的样子,浓眉大眼连走路都带着虎气儿。还有她身边的丫头,那日拦轿这丫头就站在轿子旁边来着。母亲骗他、孟家大夫人骗他、孟三小姐的掌事嬷嬷也敢骗他,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去,没门!他杨士修就认准了这孟三小姐,非她不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闹够没有
林宝琴走到到杨士修身前三尺站定,从袖中取了木簪出来递出,朗声说:“孟三小姐不在庄子,我没法给你转交,你拿回去吧。”
杨士修眼里的笑意被阴霾掩盖,盯着那木簪不言语。孟家还真是欺人,教习嬷嬷、女先生都请到庄子上来了,还骗他说孟三小姐不在庄子上。
林宝琴把胳膊再伸长些,木簪再向前递,说:“你的木簪,你自己拿回去吧。”
杨士修伸手取回木簪,转变策略淡淡说:“既然三小姐不在庄子,我能和三小姐的陪读说两句话吗?”
林宝琴惊讶,将杨士修上下打量个遍,开口:“你找我姐干什么?”
杨士修嘴上顺着林宝琴说:“上次我把马送给她却忘了告诉她该怎么养这马。这马沙场跑惯了,性子骄,我怕她不知道,再踢着吓着她就不好了。”同时也将林宝琴打量了一遍,心里冷笑:这孟聿衡带回来的村姑有点意思,这么普通的样貌也敢和美貌的孟三小姐以姐妹相称。
林宝琴脑瓜灵,立刻问:“你不说把马给了三小姐,怎么你也送了我姐一匹马吗?”
杨士修有些恼,这小村姑竟敢拿话绕他。可不和她说通就见不着三小姐,杨士修只得压下恼意,直切重点说:“我想见见她,你告诉她老地方,花房大柳树下见。”说完将手中木簪折断,摊开掌心,说:“一人一半,不见不散。”然后看着孟三小姐陪读伸手取走半截木簪,这才收拢掌心将剩余的半截木簪握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