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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边有点事,过会儿再给你打过去吧。”
宣紫还没来得及再说一句,安宴那头已经将电话挂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3
chapter13
王琦刚出病房和医生说话,就见安宴正气喘吁吁地从一头跑来。他向其招手,要他慢一点,说:“你姐姐现在情况还算稳定,没到那种要紧关头。”
安宴这才放心,说:“电话一挂我就过来了,怎么会这么快,预产期不是下个月吗?”
王琦连忙挥手要他打住话头,拍拍他肩膀,和他咬耳朵:“你千万闭嘴吧,惹得爸妈问起来,你姐姐一定要把事情推你和那女的身上去。”
迁怒于他倒无所谓,可怪罪到宣紫头上就不行。他们那一次的分手闹得是沸沸扬扬,他父母早把那女人恨得牙痒,再要他们以为是她逼得安庆早产,不知道还有多少鸡飞狗跳的事情。
安宴心中惴惴,王琦倒还算轻松,有空拿他的着装开玩笑,说:“这领带不是你那些狂热粉丝送的嘛,你嫌太难看就一次都没戴过,今天怎么变风格了……哎,这身上还有女人的脂粉味。”
忽然病房大门被人打开,安宴和从泠打了个照面。
从泠一见他,原本疲惫的脸上硬是挤出几分笑,说:“过来啦,怎么不进来。”说着过来挽他的胳膊,却忽然感到他僵硬的身体,再然后察觉他将手臂轻轻抽了出去。
她去追他的眼睛,却见他避开了她的视线,脚步很快地迈步而入。
安庆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一对父母坐在一边翻字典,嘀咕着孩子快生了,得赶紧想出个好点的名字。
明明是合家欢的场景,四处洋溢着迎接小生命的喜悦,从泠不知怎么的,忽然生出几分怆然。
安庆摆摆手叫安宴坐到她身边。
安宴见她满头大汗,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汗。
安庆说:“公司没事吗,一喊你就过来,就是王琦发虚,恨不得要天底下人都知道。从泠也是的,刚回去才几天,这就坐着飞机赶过来。我哪里那么娇贵了,生孩子还不就和生蛋一样。”
旁边王琦直乐呵:“说的好像你生过蛋一样,从泠千里迢迢赶来见你,你不领情可以,放心里,别这么说得浇灭了人家热情啊。”
安庆一挺腰坐直些,说:“王琦你这时候还欺负我。”
从泠连忙来安抚,拍着她的背要她半躺下来,“我的好姐姐,你可千万别再动怒,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安庆连连答应,只刚躺下来没多久,忽然两手一捂肚子,嚎起来:“哎哟!快,快叫医生!”
王琦脚下一晃,拔腿就往外跑,安宴按了床头的呼叫器,手按在安庆肩上要她放松。整个病房都骚乱起来,医生护士鱼贯而入,安宴插不进脚,和从泠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恰好手机响起来,屏幕上是被储成“她”的一串长号,安宴听见她说:“我待会儿就去宾馆了,你……什么时候过来?”
他心中一动,然而四周混乱。刚一迈开腿往僻静处走,从泠又在后头问他去哪,跑来拽住他的袖口。
“跑哪儿去,要进手术室了。”
面前是从泠,耳边有宣紫,无奈之下选择屈从于现实,安宴草草说:“我这边有点事,过会儿再给你打过去吧。”
他先挂了电话。
手术室外等待区。
过道里有咖啡贩卖机,安宴给自己和从泠买了杯咖啡,味道不太好,但胜在温度够高。抓在手里热乎乎喝上一口,整个人都暖和过来。
从泠挤到他身边坐下,说:“生个孩子还真不容易啊。”
安宴玩着手机,在宣紫的备注上拿不定主意,心不在焉地说:“嗯。”
“那你想过要一个孩子吗?你的孩子。”
孩子?安宴放下手机,这才看她:“怎么说到这个。”
“突然想到的,怎么样?”
“我没想过。”
从泠扯了扯嘴角,到底没再深问,而是指了指他领带:“让人大开眼界啊,穿衣服从来没出错的安大总裁,今天居然会戴一条这么奇葩的领带。”
安宴摸了摸领带结,浅笑说:“其实我觉得还好吧。”
“她给你选的?”
安宴微哂:“你……知道了?”
好似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不用熬到数九寒冬,安宴的一句话便能让从泠心冷到底。
她苦笑着,两只眼睛却红了:“安宴,什么意思啊,说好的‘同学一场’,又是什么‘翻过去的一页’,你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
“从泠,”安宴看着她,样子很是坦然,“我已经试过努力忽略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摆脱她,可我输了,我真的做不到放弃她。”
“呵呵……”从泠捂着胸口冷笑,腾地站起来,神情激动,“你撒谎,你是欣铭总裁,根本早就知道一叶秋是她。邀请大牌作者来参加年会也不过就是个幌子,你只是单要让她回来,设计个久别重逢的契机,好让你们能够再续前缘。”
“在她回来这件事上,我不否认做了手脚。”安宴也跟着站起来,话语成刀刃。
从泠一颗心被刺得血肉模糊,此刻扔了咖啡,抖着手从包里掏烟,安宴劈手夺过来,她忽如被触到某处神经般跳起来,手拎着手提包两角往他身上一阵猛砸,钥匙本子钢笔掉了一地。
“安宴你真他妈是个混蛋!你忘了她当初是怎么离开你的,忘了是谁一听到你有事就吓得滚到她父母身边,根本不顾你死活的!你最难熬的那段日子,又是谁陪着你走过来的!你当初对我说要照顾我一辈子,我信了,现在找回那个阳春白雪了,就他妈拍拍屁股想走人了?你就不怕我去找她,把我们的那些事全告诉她,看她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又逃走?”
安宴也不躲闪,就站在那里任由她发作,连眉头都没皱一皱。直到她打得累了,自己先妥协了,一屁股摔坐在椅子上,垂首慢慢地流泪。他方才蹲在她面前,帮她擦泪,低声说:“从泠,我送你回去吧。”
从泠眼中浑浊,颤着声音:“安宴,你知不知道我回来不是因为你姐姐。我听同事们说你在年会上情绪失控,又视死如归一样喝酒喝到烂醉,因为害怕你胃病复发,这才连夜搭飞机赶回来。”
“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八年,只为你有一天会为我转身?”
安宴慢慢闭上眼睛,长叹出一口气,手轻抚在她脸上道:“对不起,从泠,我不是个好男人,不值得你这样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