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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添了一句:“这个孩子若是能顺利生下,体内阴气通顺了,日后若想再怀,会更容易些。”
他逋一说完,琳娘眼泪便哗的下来了。明月立在一旁,忙替她顺气,“夫人,莫哭,这是好事儿啊。”
琳娘连忙用手绢擦干眼泪,对韩大夫笑道:“韩大夫见笑了。”
韩大夫作为妇产科的医生,一向被同行所嫌弃。得以看到他人顺利生下孩子,却是他最开怀的时候,当即便尽心尽力的开药,力要替琳娘将这个难得的孩子保下来。
☆、第83章喜讯
琳娘恍恍惚惚的回家,犹不信自己怀了孩子,但她手里的药方子上清清白白的写着“菟丝子、桑寄生、补骨脂”等东西,身后的明月手里还提了一包艾草,韩大夫叮嘱她三五不时的熏艾保胎。
她迷迷叨叨的,还不忘叮嘱明月保密,因着习俗,肚子里的孩子未满三个月,不能对外人说。后者自然迭声称是。
回到自己屋子里,她摸了摸小腹,平坦如初,怎么也不能信里面有了只小团子。她天性喜欢孩子,之前同严氏在一块儿住时就一直尽心帮她照顾胖胖,后来瑾娘得了儿子,嫂嫂胡氏得了女儿,她羡慕的不得了。
蒋氏那儿还养了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据说是张家大公子的长子,机灵又聪明,她去张鉴家拜访时也时不时的抱过,软乎乎的一只,趴在自己身上呀呀儿语,教人心都化了。
这样美好天真的小东西,自己也能有,实在是天赐的福分。
她正恍惚着坐在床头想东想西,张铭就见到了这一幕。
琳娘嫁的早了些,眼下犹未及双十,但她和张铭在一处久了,过的轻松自在,又日日与花卉诗词打交道,身上总散着淡雅娴静的味道,气质也愈发卓然。她肤色偏着象牙色,显得润泽,眼下靠近夏季,衬着碧蓝色的如意云纹湘裙,分外的干净。
张铭看她满腹心事,一时里也不忍心打扰,就拖了椅子坐到她跟前,等着她回神儿。
久久不见她有反应,他便伸出两指,捏了捏她软软的耳肉,“你想什么呢?”
她一惊,一手忙不迭的捂住肚子,待发觉是张铭,才舒了一口气,道:“是你呀。”
张铭看她捂着肚子,心知她前些日子月信又不大准,便问道:“可是肚子又疼?”
岂料琳娘捂了他的嘴,又摸摸自己肚子,脸上露出了丝浅笑。
张铭隐约反应过来些什么,又觉得不可置信,“难道?——”
“韩大夫说,我大概是有了。”
同琳娘刚听到这消息时一样,张铭脸上亦空白了几秒钟,随即腾的站起身,绕着插屏走了两圈,“当真?!”
待看到琳娘点了点头,他突然想将她抱起来,又怕不妥当,颤着手去摸桌上的杯子想着要倒茶喝,又死活端不起来,还是琳娘起身帮他倒了一杯。
喝了一大口水之后,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呛到了喉咙连连咳嗽,“咳咳……咳。”
“唉”随即长叹了一气,将琳娘拉至自己身边,盯着她平坦的肚皮,问了一句:“我能摸摸么?”
未待琳娘说好,他就伸出一只手掌,轻轻的覆了上去,既没有小脚顶起来踢自己,也没有传说中的胎心,他后知后觉的问:“大夫说有几个月了?”
“说是一个月出头些。”琳娘应了一声,又红了脸皮。
饶是张铭脸皮厚,想起来这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也不免老脸一红。那天在书房里,前段日子遵了医嘱顾忌琳娘身体,他憋的狠了些,好不容易开了禁忌,晚上琳娘送参汤给他的时候,就直接将人按在书案上,扒了裙子就进去了。这孩子来的,也委实孟浪了些。
“可说有什么当注意的么?”
“说是日子短不稳当,开了保胎药方子,还领了些艾草回来,说是要时不时的熏一熏,过两个月再去大夫那看一回。”
张铭脸上一敛,又舒展出个笑,将她往自己身边圈了圈,令她坐在自己膝上,吻了吻她眉心,“下回还是让我将人请回家来吧,你总往外间去也不怕冲撞了,贵些怕什么?”
琳娘皱眉道:“你怎么跟个土财主似的,韩大夫每天经手的病人有许多,若是独独为了我费去许多时间,耽搁了别人可怎么办?”
张铭无奈道:“那得让我陪着一同去,别再像往常那样自顾自的去了。”
“是……老爷。”
张铭心情大好,府里诸位的夜饭便都加了一道荤,每人都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钱,其余人虽不知情,但仍旧阖府欢欣。
他满心欢喜不知该与何人言,还是琳娘劝了一句,要将这消息捂足三个月不往外面透露,才独自在书房哈哈哈了半宿。
算上前世的年纪,他早就过了三十岁,又天生喜欢孩子,心里早想了不知凡几,又碍于琳娘身体情形,对于这事儿一直陪着小心,生怕说错了一句半句的令她伤心,这下得偿所愿,如何能不激动。
手下的细羊毫不住的涂涂写写,他心里想着要个女孩儿,像孙珠儿那样圆滚滚胖嘟嘟的便好,眼睛像琳娘,鼻子也像琳娘,肤色随自己太苍白,还是应当像琳娘才好,嘴巴,嘴巴也该像琳娘。
他和刘盛一道帮着淑妃弄的珠场已经陆陆续续的产珠了,可以给琳娘和女儿一人弄一箱笼的首饰,再布置间新屋子,挂上琉璃帘子。
他一个人自得其乐的瞎想,仿佛认定了琳娘将生出一个女儿似的,还脑补了一番将来和女婿杠上的情形,被自己气的不轻,才站起身,捧了设计的图样,去寻琳娘。赶巧儿碰上端了汤药的明月,他随手就是一接,大步朝卧房内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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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主事最近心情大好,船舶所一众均感受到了些,他原本便人好心善,大约还有些家底,时不时带蜜饯干果儿给众人吃,过年过节时还会自发的派些薄礼。
船舶所内的小司务们均无什么油水,被他这样悉心照顾着,却没哪个心生退意。这段日子张铭一不会升官,二也没听说他与哪位梨园伎子有来往的,想来不会是风月场上的事情,见他时不时问起所内一位养了许多孩子的人士,便猜出了大概。
不过,三个月禁言的习俗各处皆有,司务们均识趣,只暗暗凑作了一堆,预备着等张铭将信息公开的时候一道送一份礼给他。
张铭对这事儿完全不知情,只觉得自己所里的诸位俱鬼鬼祟祟的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好在他交代下去的事情他们皆一一完成了,也就不去多管。
燕京城南的梨园名气十分敞亮,文人雅士俱爱去那儿听戏,公卿之家也有几位小辈三五不时的去送些红绡鲜花,船舶所的人虽穷,但也不时往那儿去听听戏,兴许最近又出了个什么红角儿吧。
张铭得空时,也会带着琳娘往那儿去听戏,不过他只做寻常看客,并不做那销金客。
午间昏昏欲睡,他正想着等会儿要家去摸摸琳娘的肚皮。这小家伙儿可乖了,在娘胎里半点儿不闹腾,琳娘揣了只包子也没哪里不舒服,寻常人的孕吐也没有,胃口也大开了,往常不爱碰的甲鱼汤也能喝上一大碗。
结果,有人递了张帖子到他案前。他拿起来一看,素云笺中间夹了碎金箔,就猜到是哪位了,叹了口气,想让阿良回家同琳娘报一声,结果又有人来报,递了张琳娘的字条儿过来。
娟秀的字体仅短短一行,许桓的夫人安氏临时请她去用鹿肉宴,她推脱不过,便带了杨氏及两个丫鬟去了。
得了,这下阿良也不必回去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