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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只是没料到他为了这门婚事,竟会把自己的妾室遣散个干净,其实幼幼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大概知道他是花花公子,不可能因为自己就放弃流连花丛,所以,幼幼完全没想过他会一心一意地跟着自己过日子。
她若有所思时,容欢则温柔地将她揽入怀里,轻吻过耳鬓:“幼幼,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自然会想过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今后,我就只守着你一人,好不好?”
当时她言辞激动,问他有没有真真正正喜欢过谁,懂不懂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以前他无法理解,但现在,他或许懂了。
只要怀里拥着她,再无可求。
幼幼却猛然打个激灵,那时五脏六腑仿佛狠绞一起,以着诡异的形状浸泡在醋水之中,酸酸胀胀,难受极了。
跟喜欢的人,一生一世……
只守着她……一人……
那曾是她一直以来的期盼,坚定不移的信念,就像小孩子辛辛苦苦攒扑满,将小小铜币一枚接一枚地存进陶罐里,而她攒的这样用心,将一点一滴累积起来的情感与勇气全部给了孟瑾成,渴望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切都奉献给他。
然而她一心一意等待的人,却最终没能对她说出那句承诺。
“怎么哭了?”她眼泪簌簌,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小雨,看得容欢措手不及。
幼幼睁着雾朦朦的双眸,听他一说,举手抹了抹面颊上那层湿漉漉的冰凉,才发现是自己的泪,她似乎根本不晓得自己哭了,张着口有些无措:“我……我……”
容欢以为她是被自己那番话感动了,笑着俯首替她吻掉脸上的泪水,但那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不停,落入嘴里似带着股揪心的疼味,容欢在她唇畔周围慢慢游走,仿佛没能抵挡住诱惑般,最终吻住那双散发着馨软气息的唇瓣。
“王爷……”起初只是怜惜的吻,但后来他吻得愈深愈急,隐隐夹着风雨欲来之势,幼幼被迫倒退,腰身抵住桌沿,被他逼得微微往后仰,随着呼吸急促,涌现红晕的脸容上泛起一丝惊慌。
☆、第34章[光怪]
容欢快要无法自拔的时候,听到她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微弱的呼唤,神经一紧,这才缓缓离开她的唇,却不过方寸之距,灼热的鼻息仍在彼此间勾缠交绕。
王爷……
容欢喜欢听她这样唤他,不再是那声甜甜的“表哥”,而是一声“王爷”,表明在她心里,他是她的丈夫,是可以完全拥有她的男人。
大约是距离太近,可以感受到她的睫毛在紧张地不断颤抖,容欢以额碰着她的额,视线慢慢下移,映入眼帘的是那酡粉双颊,嫣红娇唇,以及小巧滚动的细喉……他忽然像喝了酒,心跳发狂,只觉怀中的躯体柔软到不可思议,仿佛接触阳光便会化成一滩雪水,随时从双臂间滑走,这一刻,体内的热度急剧上升膨胀,令他不想再放手。
“幼幼……”他一字一顿地告诉她,“咱们已经是夫妻了。”
幼幼如受当头一棒,登时动弹不得,而他继续侵覆她的唇,一发不可收拾。
幼幼没有抵抗,又或许……她已经找不到任何借口可以拒绝这个人的热情……因为……
他们是夫妻。
舌头在口中被任意地摆布搅滚剧烈,或许是察觉到她的顺从,容欢眼目渲染通红,渐渐变得亢奋激动,吻得也就愈发肆意起来,面庞、耳根、脖颈……一路被他轻吮深咬,伸手解掉那胸前的襟绦,令她雪白的肌底下一点一点晕开淡淡浅浅的旖旎粉萼……
幼幼被他边拥边吻着,不知不觉来到床上,那时衣衫鞋袜掉落一地,连唯一的小肚兜也被丢扯开。
他很快压在她身上,而幼幼像一具不会动弹的人偶,仰面呆滞地看着床顶,脑际晃过许多零零乱乱的场景……记得那年冬天,芳闲园的梅花也是开得那样好,孟瑾成将亲手做的两面扇纱送给她,她笑得脸儿红热,欢喜不已……场景开始变得光怪陆离,压在箱子底下的画册忽然展现开来,她眼前晃过一幅幅男女交缠淫-靡的画面,浪态媚技,各种各样的姿势……她看到浓雾中有一男一女鬓乱汗沁,上下颠簸,正交颈叠股贪缠在一起,当雾气渐渐散去,她看清楚二人的容貌,竟然是孟瑾成跟乔素儿……她吓得连连倒退,疯狂逃跑,可是脚底下悬空,一下子坠入万丈深渊……
幼幼蓦然惊醒,发现自己早已不着片缕,容欢上身仅剩一件里衣,却是凌乱松敞开,露出那均匀平坦的胸膛,已经跟穿不穿衣服没什么两样了,幼幼平躺在床上,两条细长的腿正被他轻轻抬起,然后,她看到他胯-下那个东西,恍遭雷击,瞬间一股强烈的头晕目眩的恶心在她胃里翻江倒海的捣乱着,她控制不住的尖叫,歇斯底里的尖叫,用手捂住眼睛,蜷缩到床角。
“幼幼!幼幼!”无论容欢怎么哄她劝她,幼幼就是不肯让他靠近。
“不要!你不要过来!不要!不要——”
容欢近乎狼狈地套上裤子,额角渗出一排密密碎汗,赶紧笑着哄她:“好了,你看什么都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幼幼像个受惊过度的小孩子,将脸埋进膝盖,浑身筛糠似的一个劲发抖,她脑际一片混乱,身心上除了恶心还是恶心,恨不得下一刻就要吐出来。
“幼幼,你别害怕,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相信我,好吗?”她方才吓成那样,容欢不敢离得太近,只是保持在半臂远的距离,一脸束手无策的表情。
在他一遍又一遍的保证下,幼幼才肯把脸慢慢从掌心里抬起,容欢已经重新穿好衣裤,几绺乌墨长发因先前的动作略微散乱地披落在肩头,他眸光柔和,见她终于看向自己,微微一笑。
幼幼目光却往下一挪,他全身灼热未褪,即使隔着薄薄裤料,那东西仍在傲然挺立,她当即偏开脸,本就苍白的脸容更连一丝血色也无。
容欢有所察觉,颇为窘困地侧了侧身子,遮掩过去:“我、我先去洗个澡……等等我唤掬珠跟习侬进来伺候你梳洗,好吗?”
幼幼迟疑,点点头。
容欢等了片刻,见她始终不做声,才起身离去。相较前几回,这次他沐浴一个多时辰,才彻底将体内那股邪火压制下去。待他回来,幼幼已经睡熟了,他坐在床边,看到幼幼裹着锦被面朝床内,只余下一个蜷缩的小影给他。大婚之后,他们的被子都是各自分开的,连睡觉时也是,她占一半,他占另一半,显得如此泾渭分明。
容欢伸手拂过她颊旁的发丝,仿佛痒了,她无意识地把头往被窝里缩了缩,像在竭力钻进那个属于自己安全的贝壳里,仅露出半个小脑袋,怕被人触碰般的可怜。
容欢收回手,轻若鸿毛落地般地叹息一声,方躺下就寝。
翌日幼幼醒来,容欢依旧一大早就去练拳了,净面后,幼幼坐在镜台前,由着掬珠给自己梳头,在选簪搭配的时候,容欢正巧进来,幼幼从铜镜中看到他,内心咯噔一响,不由自主想起昨晚的情景,除去那份紧张尴尬,更隐隐约约有丝内疚。
她知道,她已经与容欢成亲,是他的妻子,行房是天经地义的事,昨晚……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接受,可是到了最后一刻,来自心魂最深处的抵触感,最终令她害怕、胆怯、反感、甚至厌恶,似乎不是自己,而是这具身体,本能地做出抗拒。
偏偏她思绪缭乱快堆成茧,容欢却跟没事人似的,反而凑过来替她选簪。
“还是王爷有眼光,奴婢也觉得这支白玉孔雀簪最配王妃今天的这件衣裳了。”不同前几日全是大红绛红珊瑚红的喜庆颜色,今日幼幼着了一袭浅粉略白绣蝶栖花的锦缎拽地裙,随着袖口微微撩开,露出一截白得国色天香的手腕,再衬上发髻的白玉孔雀登枝簪,仿佛她是那饮了一口天庭神水,落入凡尘幻化成形的孔雀仙子。
掬珠知容欢脾气好,又极宠王妃,加上她年岁小,也十分淘气地拍起马屁来,容欢自是受用,从镜子里望着幼幼,恨不得要把那镜子看穿了。
幼幼脸快发烧,垂下目帘:“很快就好了……要不,你先去看会儿书。”早上梳洗完毕,他们要到华轩堂给太妃请安用膳,幼幼自个儿心里不自在,想的也就多,怕他等的不耐烦,也不愿让他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