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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些出嫁前的准备即可。
“那就好,总之有事请你尽管吩咐。对了,邻城又有一批桌椅送来,我让他们直接送到你家里了。”
“嗯,我正好要回去一趟,店里就交给你了。”荆木礼刚转身,墙角就响起一个苍老的嗓音。
“阿礼啊!听说你要成亲了,恭喜啊!”一个白发老人朝他嚷着。“来,我先敬你和你未来的老婆!”不少人跟着敬酒。
“谢谢。”他礼貌道,接过掌柜递来的酒杯回敬,他可没忽略老人眼中打抱不平的光芒。
“你瞒得可真紧,从没听说你中意哪家闺女,突然间就要成亲了,你看中人家多久了?”
他思索了下。“大约跟我认识我哥的时间一样久吧。”
响起几个鄙夷的抽气声,无言挞伐他的薄幸,竟然吃着碗里看锅里!
“是哪家姑娘?是邻城的吗?”
“老丈那天来喝喜酒,就会见到她了。”看了说不定骇得昏倒,喜酒也甭喝了。
“嗯,成亲固然是喜事,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哥的心情?你成婚后,他跟你同住,这不恰当吧?”
“如何不恰当?兄弟为何不能同住?”他故意装傻。
“兄弟不是不能同住,但你和令兄感情非比寻常,你娶妻,又和他这实在这没令你想到某句话吗?”
他假作沉思。“天作之合吗?”
是齐人之福!一众愤慨的目光盯着荆木礼,都为梁觅抱屈,被榨取十载青春,这无良小子竟还要让大哥住在一起,看他和新婚妻子每天亲亲热热,毫不体谅兄长的心情,可怜的梁觅,凄惨啊!
荆木礼竭力忍笑,现在他明白她为何爱捉弄他了,原来看别人气呼呼又拿自己没辙的模样,这么有趣。
“谢谢各位关心家兄和我的婚事,家兄始终是我最重要的人,从前是,往后更是;婚后,我会一如以往地敬爱她,事事尊重她,这一生只有她抛弃我,我绝不离开她。后天晚上,请大家务必来喝喜酒。”语毕他作个揖,便走出饭馆。
只等后天啊!过了那晚,她就是他的人,每思及此,他心坎就一阵迫不及待的狂喜,却又不安。
这几天忙于准备婚事,晚间沾枕即睡,可半夜时常惊醒,怕一切只是梦。
他的不安是因为天气吗?这几天越来越冷,浓云密布,瞧天色该要下雪了,偏偏不下,越看这白茫茫的天越觉烦闷,又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他回到家中时,天色已全暗,玉儿和两个来帮忙的丫头正在客厅中擦拭桌椅。
他问:“她呢?”两个小丫头是十一岁的双胞姐妹,手脚伶俐,宅中目前只布置了几个供起居用的房间,他打算等成婚后再雇用更多人。
“梁姐姐在庭院里,她心情不好,说想一个人静静。”
他眉一蹙。“她为什么心情不好?”
“我不知道,问她也不说,你快去看看吧。”玉儿和两个丫头都深有忧色。
婚事准备很顺利,她为何心情不好?该不会是想悔婚吧?
他眉头皱紧,往屋内走。
三天来,他主外,她安内,足不出户待在家中养伤,顺便打点家中所需,该添购些什么,然后和玉儿将兽皮分类,派出口才最好的伙计,带质优的兽皮去邻城商家购物,商议以兽皮代替现银做交易。
她眼光精准,拿去交换的兽皮都比欲购之物高出两、三成价,店家大多愿意交易,当初兽皮是他低价收来,算起来他没多花钱,就让城中宅子添购了不少家具。
至于劣质毛皮,她让人处理掉霉污部分,曝晒后制成椅披或厚垫,就留在自家使用,正好让手脚常冰冷的她保暖。
不是都很顺利吗?她在心烦什么?
他走在廊上,就见庭院的树上挂着一盏灯笼,石桌石椅旁放了一把软椅,一只杏黄色衣袖垂在椅侧,她似乎穿得挺单薄。
他有些不悦,走过去,道:“你怎不多加件披风”乍见椅中人,他话音消逝。
椅中人是梁觅没错,但她穿着女子衫裙!
她长发绾起,露出的颈项如白玉,衫裙服贴她的玲珑身子,勾勒出她小巧挺秀的胸脯,纤腰一束,浓艳的杏黄色被她自身的素净冲淡,显得清丽端庄,眉目间洋溢着他从未见过的女性妩媚。
他看得痴了,曾想象过她换上女装的模样,不过衣服只是衣服,他不以为她换上衣裙后会改变多少,如今发现是大错特错,男装的她潇洒俊俏,已足令他倾心,女装的她却是细致娇弱,令他心怜。她松软发鬓,纤纤皓腕,与粉润樱唇,都在强烈提醒他她是不折不扣的女子即将属于他的女子。
他深深心悸,一股占有的**在体内深处荡开,他感觉躁热而空虚,浑身绷紧,他竭力自制,才没有伸手碰她。
“你怎么净是盯着我看,不说话?是不是我穿这样很古怪?”梁觅勉强微笑,他的神情让她紧张,是因为她坐着吗?第一次觉得他如此魁梧高大,他的眼神专注而炙热,深黯黝黑如午夜深谷,他怎么不说话?他在想什么?她第一次无法从眼神读出他的心思。
这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吗?她心房轻颤,粉腮微烫,他的注视异样深沉,她只觉此刻猜不出他在想什么似乎比较好。
“不,一点也不古怪,你很美。”他沙哑道:“你要是穿这衣服出门,我会担心。”什么她心情不好,显然是玉儿眶他的,存心给他措手不及的惊喜。
她松口气,两颊泛红。“这衣裳是今早你出门后送来的,我是想,该来适应一下女儿身,就穿了一天,但还是不习惯,总觉得绑手绑脚的,很别扭。”她膝上有盘一口糕,她拈起一块喂他,问道:“今天忙得如何?”
“很顺利,倒是我被当作负心人,来喝喜酒的可能不多。”
她愕然。“谁说你是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