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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说的是那张老旧的纸上
一个快要被人拽出水来的村庄
幸福或快乐的隐喻
我不可能忘记黄昏或黎明
所有幸福或者快乐的写意
都会在一个瓶子里死去
瓶口和瓶口相接，这很好
夹缝里能长出，幽暗的花
柳堤，河水及其它
没有森林，也看不到豹子
太阳依然满面惊喜地走出来
河堤上的柳树还是几十年前
或者几十年后有些慵懒的模样
河水安静，努力收捡八月的气息
墙角处的苔藓，亮晶晶的
还是路
没人会注意我走过的那条小路
没人会注意路边的草丛里
漂亮的蛇，还有野草莓
黎明和黄昏总是想把镜子穿透
八月的身体里流出阴暗的血
它头顶上的房子，瞬间坍塌
芦苇是幸福的
我觉得芦苇是幸福的，它和我
很多年后见到的芭王草不同
芦苇总是站在水的边缘
和幻想比邻而居，芭王草
却盘踞在一个个陌生的坟头
守住事物凶残的本相
既然来了，我们就一起唱歌
井口和天空一样，都会有裂痕
纸飞机在地平线上飞来飞去
既然来了，我们就一起唱歌
就像被黑夜反复追捕的蝉
声嘶力竭的说爱着这个夏天
说爱着那道低矮的土墙
以及它脚下匍匐的影子
不想再往前走
不想再往前走
再往前走就是秋天和城市
画布抹去了圣者的预言
格子窗里留下几粒尘埃
乌鸦在天边纵火
寂寞和喧嚣仅有一墙之隔
我被悬挂在墙的两面
如同再次被风遗忘的童话
关于秋天
1
河面静悄悄的
有人在渡口边走来走去
八月注定是要远行
不如趁早，收起行囊
2
我说的是那只独飞的鸟
总想在天空中找到真实
天空中什么都没有
只有云朵和云朵的空虚
纠缠在一起
3
雨水下沉
风暴穿透盛夏的内心
没有血，没有尖叫的石头
然后又是过于明亮的黄昏
4
石榴快要熟了
石榴花还没有谢
我知道石榴树内心深处的疼痛
城市黑色的剪影，在四周围观
看一个被欲望烧灼的身体
5
春天的马匹
不知在谁的村庄里走失
牵牛花爬上低矮的土墙
母亲一声接一声在泥土中
咳嗽，我向南而居
尽量避开她灰色的长发
6
我的笑容。你能懂
我们在时间的河流边分离
我们又在岁月的荒芜中聚首
我偷看你嘴角上沉积的火焰
以往的日子忽然变得清浅
窗外，枫叶正红
7
我还想走近那片植物
以及那片植物深水区的睡眠
风吹过松林的微响
在记忆的湖面，反反复复
白荷花红荷花，有些离奇
它们早就知道了长江边上
某个村落夏日的宁静，和枯燥
8
月光可以浇灌村庄，农田
月光还可以浇灌城市
特别是在秋天，风安静下来
我躺在桦木林里想和白水
有关的物事，面对月光
我再次变成那只从草地走失的羊
9
豹子不会再闯进这片林地
那只咬断铁索，漂亮的豹子
该醒来了，像秋天的风
手握铁器钻进我迟钝的身体
火焰在水底从一颗星跳向另一颗星
夜是白昼不可能再被肢解的尸体
岸边荒草很深，水落下去
一个人走，不会觉得孤单
离秋天很近
1
流动的许多光，是盛夏的残余
来吧，来吧。游戏还没开始
我的叙述包含了风的咏叹
云往回走，云一直往回走
2
有人在玻璃瓶子里尝试死亡
很奇怪的玻璃瓶子，灯火通明
瓶子的四周，秋天无处不在
胆怯的桦木林，失声惊叫
3
黑暗从伤痛中再次苏醒过来
这个过程比照着窗外的黄昏
一根羽毛，或者是一片叶子
飞过城市空荡荡的夜空
4
不能不说起丰收，也不能不
说起丰收后土地和植物的疲惫
它们站在江的源头等待月明
也是等待又一次的别离，和空虚
5
麻雀和稻草人还在田野上僵持
长满苜蓿和长满金黄的田野
同样动人。疯狂的蒿草和羊齿苋
总是在城市的铁栅栏处，止步不前
6
几座山，端坐成佛的模样
水离天越来越近，打着哈欠
灯火以飞虫的名义将城市占领
并写出一道和秋天有关的问答题
7
谈判永远不会有结果
叶片和光同样锋利，使对方流血
就像北美和北非流传着不同的故事
秋天和文明，都长出尖尖的牙齿
8
橘林在黑暗中大口大口吐血
鄂西的土地重新步入秋天
生活坚持重复。什么都不会发生
我试着从熟睡中伸出一双光洁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