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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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村在农闲的时候，公社经常要抽调一些生产队的劳动力去修建一些比较大型的水利工程和公路建设，这种抽调，工分由生产队负担工分，公社负责一定的伙食补贴。时间根据工程的大小而定，小工程一般个把月，大工程一年甚至几年。做这样的工程一般劳动强度比较大，但可以每天在生产队记全工分，常年在这样的工地上年底就会赚到很多工分。有家的农民一般不愿去这样的工地，因为工地一般离家比较远，一个月难回家一次，家里的事照顾不到。所以一般轮到这样的差事，都是派单身汉去，我也成了当然的人选。老实说，尽管工地上劳动强度比较大，但每天不用自己做饭对我来说是很大的诱惑，我一个人每天疲惫地收工回来还要自己做饭，这是最头痛的，加上有时还没有菜吃。所以生产队每次有这样的任务找到我，我总是愉快地答应，而且准备行李随时出发。

    无论是修水库还是筑公路，一般都是在附近搭建工棚而居，大通铺，把稻草往地上一铺，加一张席子就是床。工棚一般都有几十个人，收工后大家无所事事，一般都是打卜克消遣，然后聊一些男女之间的事，博大家哈哈一笑。

    修水库最辛苦就是雨天干活，穿着蓑衣，一担一担把泥土、石头从下面挑到上面，泥泞路滑，挑上一担泥土真是很不容易，尽管我是知识青年，但大家排队挑担上去，你想偷懒也不行，一天累下来，晚上倒到大通铺上就呼呼入睡了。工地上有点技术的活是打炮眼，一个人手握钢钎，一个人抡大锤，大锤的柄是软的，用两根竹片子做成，这样一锤打下去，减少了手的震荡，握钢钎的人每一锤打下去就转动一下钢钎，我也偷偷地学习过打炮眼，但胆小，生怕砸到握钢钎的人手上，因此，大锤抡不开，打下去没有力量。

    工地劳动强度大，因此大家的饭量就特别大，每次一桶饭一来，大家总是蜂拥而上，一抢而光。为了吃饱肚子，我准备了一只特别大的把碗，起码可以装八两米饭，但那时八两米饭也好像没吃饱肚子，但吃完再盛已经没有饭了。为了填饱肚子，我灵机一动，开始盛二三两米饭，不用吃菜，狼吞虎咽倒进肚子里，然后赶快再狠狠地按一碗，这才来从从容容地吃。菜由炊事员打，每人一勺，有时菜里放了几片肉，大家的眼珠都快瞪出来了，都希望那片无比珍贵的肉能打进自己的碗里。

    筑宜南公路是我记忆最深的一次，我们落户在一家农户的阁楼上，可能是淋雨受了寒，我发起高烧，躺在地铺上连续几天，大家都去工地上，我一个人真有点难受，想家，想妈妈，如果妈妈在身边，一定会做些面食之类的东西给我吃，可这里谁来照顾你呢？人的骨头真贱，在偏僻的山里工地上，我不用吃药，烧几天就好了。那次筑路开始辛苦，后来大部分民工撤离，他们知道我无牵无挂，就把我留下来，留下来的民工做一些扫尾的工作。人少，上面拨的伙食补贴不知是什么原因却没有少，我们竟天天吃起肉来，还变着花样吃肉，有一次当地的人竟教我们一种闻所未闻的吃肉方法，这就是把新鲜肉故意放臭，让肉长出蛆来，然后用油去炸臭肉，一吃，还真别有风味。每天做的事也大大减少，只要天下小雨，头一提议，大家就轰然响应“休息，休息，这样大的雨还能做事？”几桌卜克马上坐满了。

    我后来甚至习惯了工地的生活，只要有这样的任务，我不用队长指派，主动报名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