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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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拖了,这是高烧的第三天。黑仔陪我去医院,交了五块挂号费,然后是让人烦恼的等待。其间有几个医生的熟人插队,轮到我时太阳都怕上房顶。医生说,你这是病毒性感冒,很严重很严重很严重了,你知道不?要吃药。先给你开三天的药,对青霉素不过敏吧。
黑仔拿着药单去付费,但很快又跑了回来。“兄弟,三百八呀!”
我抢过药单,撕个粉碎。
后来,我在工地对面的私人诊所里,用三块五治好了病。
5。(性压抑,可惜我不懂)
这个季节开始有些冷,我的唇,我的手都裂了,绞心的疼。外面开始下雪,漫天飞舞。我翻开日历,距过年还有一个月啦。噢,还有一个月。拿到工钱我就走,之前我或许会尝尝北京烤鸭。我会用剩下的钱在村里找个媳妇,俺村的女人大多都跑了,剩下屈指可数的女人,也大多是未成年的、残疾的、丑陋的、年老的。
黑仔说,哥们儿,憋在屋里死闷,咱出去玩玩吧。
我特意换上了那双胶鞋,因为要进城。但却找不到一双没洞的袜子。
黑仔领着我去了五环附近的一家洗头房,我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只觉得这沙发死舒服。我的眼前是五个漂亮姑娘。黑仔说,兄弟,随便选。我满脑空白,满脑空白。我小声嘀咕:谁也不要,我坐坐,随便坐坐。我脸红了,你看到没?黑仔抱怨了一句,你小子还玩丫挺的,还玩什么洁身自好呀。随后领着一个年轻姑娘走进一间小屋。
我坐在沙发上,深埋着头,摆弄着手指。奇怪的声音从小屋里传出。
我们要离开时,黑仔说他没钱,一分都没。他指给我看,裤兜里有条长口子。一群男人将黑仔一顿暴打,血流了一地。
黑仔,你和她都做了什么?
做ài。
她是你媳妇?
不。
你会对她负责?
不。
6。(包工头,你在哪?)
几个小屁孩在工地里放着鞭炮,发出的声音响透整片天空。依稀可以感受大批外面世界在逐日热闹,地摊里开始卖对联,红纸黑字,还有各式各样的爆竹。学校已经开始放寒假,车站的旅客在慢慢增多,票贩子甚至已经开始活动。冬日的雪肆无忌惮的往下掉,飞飞扬扬。俺村的瓦房上定然也是一片银色吧。
我们的工程已经开始封顶,估计几天后就能拿到工钱。我们加班加点,不知疲倦,不分昼夜。我站在楼顶,向着西北方向远眺。我不知,是否能看到俺的村庄。黑仔说他回去了就再也不来了,他会用这四年打工赚的钱做个小生意,卖水果、开饭馆或是承包几亩果园。
我是这个时候才知道,黑仔四年未回家了。我们两个的男人开始歇斯底里的哭,一边哭一边笑,最后乐得在地上打滚。黑仔问,拿到钱你第一件事做什么。我告诉他,尝尝北京烤鸭。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的其他工友在怒吼:包工头失踪了。
大雪掩盖住了一切,包括我和黑仔的笑声。
7。(爹,我回家了)
此后,我便一直不见黑仔的踪影。有的说他回家了,在家乡做起水果生意;有的说他仍然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做着诸如搬砖、运沙、抬水泥板的体力活。并循规蹈矩,乐此不疲。
附:京城生活报第三版
本报讯(记者:谢莎)今日上午九时,一男子从本市最高楼新益大厦(共50层)顶层跳下,当场死亡。记者赶到现场时,现场只留下一滩已凝固的血迹,不远处还有一只死者的草鞋。据目击者称,此男子今晨八点登上新益大厦顶楼,约一小时后从楼顶跳下。负责此案的冯警官称,死者留下一封遗书,此人系外省进京打工的民工,因包工头拖欠工资,绝望之下跳楼。死者的遗书夹着一张五十块人民币,并在遗书上表明希将钱汇给自己父亲,但未留下任何地址。我们在此呼吁,政府应尽快健全完善法律法规。保障民工进城打工的合法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