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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河虽然想要将自己的医术传播出去,让这世的人受惠,可平日收徒依然严格。主要是因为药物受限的关系,怕胡乱收了鲁莽之辈,害得牧畜原本不该死治了反而挂了了的事情发生。
可这边塞不同,这里的兽医因为在边境,更加知道这战马的重要性,知道战败的惨痛后果,所以会打心底珍惜这些马儿的性命,也会更加谨慎。
赵清河直言道:“医术只有传承才能更加精湛,从前外科也曾辉煌一时,若非没有传承好也不至于这般萧条。我既然有幸有这个本事,自是要担负传承的重任。”
赵清河说完也觉得有些害臊,怎么听都觉得自个太吹牛皮。可卢大夫却不这么想,双眼都湿润了,对赵清河双手双脚的称赞。得了卢大夫的肯定让赵清河很快就在要塞里立足下来,想要如何行事都十分方便。
赵清河第一件事就是要整顿马厩,这样乱糟糟的马厩最是容易染病。冬天还好,一旦到了春日很容易闷出病来。有了卢大夫的支持,赵清河只需下口令,下边的人问都不问一句便是立马执行。
不过赵清河还是将其中缘由告知清楚,一来不想让人觉得他没事找事劳民伤财,二来也是想让要塞的兽医们重视起来。否则以后他们离去又恢复旧习惯,会让许多马匹无辜受害。
要塞的兽医们见到追风受到那般重伤都能活了过来,哪里还有不信服的,甚至觉得赚到了。这世有点能耐的谁不把自己所学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学去,哪里像赵清河什么都说得明明白白,只要你愿意问,他只要会的都会说清楚。
卢可从拿回了药,眨巴眼嚷道:“大消息,大消息!”
吕双元笑了起来,“你这小子跟谁学不好,偏要跟那侯哥儿,从前跟个娘们似的羞答答的,半响打不出个屁来,如今越发会卖弄了。”
卢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其实他现在见到外人还是容易脸红不知如何与人说话,可跟着师傅师兄师弟们就完全不会如此。
周路却焦急道:“什么大消息啊,别打岔,赶紧说啊。”
莫看周路人高马大,平日最是八卦。
卢可道:“那个卢将军,就是追风的主人,被将军罚了。现在站在门口当守卫呢!”
“啊?!”众人皆为好奇,卢将军不是刚打退了西戎兵,还为此负伤,怎的才刚好就别罚了?
☆、第71章
赵清河听到这消息第一反应竟是常廷昭不会是公报私仇吧,之前常廷昭就在他跟前抱怨,若非是这陆将军一意孤行,哪会害得人马受伤,又如何害得他为了救治那匹马而晕倒。这个念头只是一瞬间就被赵清河给否认了,常廷昭再痴情也不至于这么不靠谱,公私不分,脑子有坑。
听那言语常廷昭还是非常欣赏陆将军的,西戎虽是再强大,可大佑一直不弱,若非一些官员贪生怕死不抗则退,也不至于一路碾压至卫城。而陆将军是条真汉子,率领众将领浴血奋战,以少敌多却毫不畏惧,更未曾退缩,才能守到现在,否则现在这要塞只怕早已被攻破,卫城都已经不保。
可两人相处的时间实在太短,哪里会在其他人身上重笔墨,都只不过是轻描淡写,然后又抓紧时间述情去了。因此赵清河还真是不明白,常廷昭为何会发难陆将军。陆将军不管如何都乃这要塞头儿,虽然要塞官兵损失一大半,可实力依然不容小觑。没有本地将领的协作,这仗想要打赢并不容易。出了什么事非要这时候惩治陆将军,这般一来岂不是会让本地将士心寒?
赵清河不由好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卢可早已打听清楚,便是娓娓道来,“事关之前那场战役,陆将军不是为了个小孩子受了重伤吗。原本陆将军只应是偷偷去查探消息,不应出击打草惊蛇。可陆将军见西戎猖狂要残害当地百姓,便是不顾军命直接策马深入把那孩子救起,惊了西戎人。原本常将军想要寻时机一网打尽,因为陆将军这一冲动坏了计划,只能提前出击。可也却惹得这场仗打得不似计划的那般漂亮,让不少西戎兵给逃了。听闻常将军原本是想利用这一场仗大震士气,结果因为陆将军一时没忍住,就给闹砸了。”
这下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就是个悖论,服从军令就只能看着那孩子和其家人生生死去,若是不服从就是违抗军令,必会受到严惩。如今不能一网打尽,现在是救了这孩子和其家人,却也可能让更多的百姓受到迫害。且不能来个开门红,不能借此振士气着实也是个大损失。
可作为一个爱民如子的将军,眼睁睁瞧着老百姓在自己面前死去,又有几个能忍着不出击的。
几人即为军医,也明白这其中道理。纷纷叹气,不知该说这事是对还是错。若那孩子是自个的骨肉,若是知道明明可以被救,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耽误了,心中必是愤恨。可军令如山,作为军人必是要服从,以顾全大局。若每个人都因为这样那样的事违抗军命,这军队还如何带领。
沉默了一会,周路才叹道:“若只是去做守卫,倒也还罢了。”
卢可摇头道:“若是有这般简单,我就不会这么火急火燎跑过来跟你们说这些事了。”
众人不由一怔,赵清河疑惑,“还被罚了什么?”
卢可叹道:“按军法,不听军令,擅自行动乃大过,需撤其职,并杖打三十。”
几人不由倒吸一口气,之前为陆将军医治过,并对这汉子颇为佩服的钟子博不由着急问道:“那现在欲如何行事?”
原本陆将军就伤得不清,这三十军杖打下去只怕半条命都没有了。军杖可比平时的杖罚要厉害得多,若是身体稍差的,三十仗下去是会要人命的。
“常将军说念是初犯,此时又乃大敌当前,因此先记下,给陆将军戴罪立功的机会。等战争结束之后再行罚赏,只是这事影响恶劣,不可不罚,因此派遣陆将军去做守卫,以儆效尤。”
吕双元点了点头,“这般行事倒是妥当,只是这事没这般简单吧?”
卢可撅着嘴,不悦道:“还真被你猜中了,常将军这般作为也算公正,可偏偏这要塞官兵没想明白。一见陆将军被罚了,都不乐意了,如今都纷纷陪着陆将军在那守着。这陆将军原本还心甘情愿领罚,自知是犯了错的。可不知怎的,如今倒是生了怨言,那些士兵这般作为,他竟也没有阻止。”
赵清河不由眉头一皱,这些官兵虽然兴不起什么风浪,可临阵内乱着实不妥,令军心动摇。而且军中还有个贺监军,若是这事被他报上去不知会被说成什么模样。
赵清河见卢可望向他的眼神躲闪,心中不由一沉,“是否军中有什么谣言?”
卢可低着头一脸为难,其他几个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都纷纷皱紧眉头。赵清河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关于我?”
卢可瞟了他一眼,知道瞒不过,点了点头艰难回道:“军中有传言,常将军之所以这时候发难陆将军,是,是因为想为你报仇。”
赵清河就知道两人这般亲密怕是难以瞒住,贺监军来之前只怕早就探听到了什么,所以一路上才会如此刁难,并非仅仅因为那药草之事。
赵清河不由笑了起来,语气冰冷道:“陆将军为了这事就不乐意了?”
若陆将军是这般没脑子之人,那赵清河还真是无话可说,这样的人应该现在就受罚。否则就是猪一样的对手,以后也是添乱的。
卢可为难的挠头,“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总之应是没那般简单。”
赵清河冷哼,心中虽是对陆将军无限鄙夷,恨不得敲碎他的脑袋,如今这非常时期也只能忍下来。
“走,我们去会会这个陆将军。”
几个徒弟不由瞪大眼,这是去叫板?
周路连忙阻拦,“师父,这就是些谣言,若你去澄清只怕不仅没说清反而惹得一身骚。”
赵清河瞟了他一眼,“你当你师父跟那什么陆将军一样没脑子?去把那追风拉来,远志,帮我拿上药箱。卢可,你去寻陆大夫,告诉他这事。”
这几日陆大夫几乎是吃住都在马厩里,也不嫌臭。
几个面面相窥,不知赵清河意欲作何,却也都乖乖听话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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