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裂谷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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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我的心里也总是泛泛的甜

    那上天时地利的大好时机，最缺的只上一场公开炽烈的表白，其实一切都应是水到渠成的。我贺禾子对岳子冉的情感可是光月可鉴！而且子冉也在我的陪伴下，一天乐过一天，我只想让他成为最快乐的人，他的情感对我贺禾子来说，是唾手可得，而且普天之下，只有我贺禾子最能胜任他感情的舵手！于是在那帮哥们的旁敲侧击下，我决定对子冉进行一场史无前例，令人叹为观止的情感表白，策划在巧妙地进行，精心地编排仿佛所有的人都知道，只上除了子冉，我们要瞒过他，给他一个惊天动地的惊喜。虽然是形式，但是是为了子冉，为了子冉毕竟不同。我要让这场形式得到最饱满的演变，它标志着我贺禾子跟岳子冉情感的转变。常一次又一次的在心里默念“巫山一片云，阆苑一团雪”“生死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的诗句，沉浸其中的同时想着子冉，甜蜜地规划着明天。常想子冉定是上帝的想象降落给我贺禾子的久违的惊喜！

    五

    然而，然而就在那一切精心的布局拉开序幕之际，男主角出奇地逃离，逃得无一丝痕迹。就在所有的观众准备凝神观看我情感表白大戏的前一天，子冉走了。在第二天得知他不见了的消息之后，我发疯地奔向他的宿舍，他的东西全然不动的在那里，然而少了子冉，少了生命的气息。我迷梦般地拆开了子冉留下的那封信，翻开了那熟悉而刻心的笔迹：“禾子，我走了，对不起，我”没把信看完，就感觉周围一个深深的黑洞把我吸了进去，我两眼一黑，重重地到向了大地。大地，大地，它定是跟我最亲密的，要不它不会毫不犹豫地接纳我无家可归的情感，不会宽容的承受我突然来袭带给它的加速冲撞力

    昏厥过了之后，依然无意识地躺在床上，就那样躺着，躺着，不发一语，眼睛空洞地张开，任泪水恣肆地浸染，只希望它带我走，走，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然而又能去向哪里呢

    六

    子冉去了西藏。

    至今还隐约记得他信上的内容，有几个片段大致如此：“禾子，三年前父亲因心脏病去世给我了很大打击，但我想我要努力给自己争取一切。我鼓起了勇气决定与命运抗衡，一边安慰我受到重创的母亲，一边努力地在自己给自己设定的理想轨道上前行，当然这个轨道带着我跟你们走到了一起，我想，我是成功了，真的，阳光灿烂，和你们在一起，真的如此。

    但是命运之神又是什么样子呢？我不知道，也不能想象。但他总是滥用职权地胡乱摆弄我们，使我们在痛的转轮下残喘呼吸，在伤的魔掌下无能为力。就在这前一天，就是我写这封信的前一天，你知道吗，禾子，我母亲出了车祸，离开了人间，她以前常喃喃得对我说，人来到世间就那么几件事，干完了，也就可以走了。但是母亲的事真的就干完了吗？她真的就该走了吗？她为什么不想想她的儿子，这世上她仅存的最亲的儿子。我知道她心里想的全是父亲，他们这次是真的在一起了禾子，你能想象我得到这个消息后的情景吗？悲愤仿佛要把我撕碎，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于是我狂奔出门，晚上10点，我飞快地跑着，在大马路上跑着，向着火车站的方向，一刻也不停，思想一直窒息，三个小时后，我终于跑到了火车站，但售票员看着疯狂而累的不省人事的我说：“没有火车票了。”我回不去了，连见母亲最后一眼也不能了

    禾子，我想我只是一介懦夫，我想逃避，避开这里的一切，避开这里的天空，这里的空气，我只想去找寻那天与地的交界处，人说那是冥界，我要找到它，我要质问，我要大声咆哮的，我的灵魂要在那里引爆的，我要让自己的命运来一个彻底的血淋淋地展示，我不要任何幽暗再牵制我，于是，我要走！

    禾子，关于你，就上我对于你，你还是不知道的，其实当我第一次看到你拖着长长的马尾傻傻地冲我们笑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你喜欢我，我一直是知道的，但碍于先入为主的情感，我也在很矛盾的回避，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真的，你是快乐使者，你是阳光。你是那么清的一潭水，怎么能让我这个命运不济而有多舛的混蛋给波及，给玷染一丁点儿呢！你就像那天空中最美丽的雪花，晶莹而又透明，然而我想我在拥有你的瞬间也会失去你的，我这卑下的灵魂会让你的停留付出你前所未有的代价的

    禾子，对不起，我走了，或许会回来，或许不会回来了，答应我你要好好的，幸福的”

    排山倒海啊，排山倒海，子冉是寻求他的冥界去了，但他却不知道，他走之后，抛给我了一个怎样幽篁而不终不见天的冥界

    七

    物事人非事事休。

    伤痛的平息及伤口的愈合需要时间，我烧掉了所有子冉的照片，烧掉了为他而写的两大本日记，仍掉了与他有关的一切东西，向着周围大声宣告：“从现在起，贺禾子与岳子冉一同消失！”极端的痛苦与绝望之后会有两种结局，要么流星般灿烂地毁灭，要么大彻大悟，来一个坚定的大转折，向光明走去，我是无畏的属于后一者的！决定了要向阴霾挥别，决定了要同过去决裂，决定了要给自己一个圆满的交代，于是就鼓足勇气把无孔不入的痛苦践踏于足下，把偶而来袭的往日的咬噬压缩冷凝，碾碎

    时间是最好的解味道人，在逝者如斯的流淌之中，在日升月沉平淡而有自然的运行当中，一切都慢慢地走远，走远

    没有了子冉，昼与夜的交替依然是鸦雀无声，缘与分的轮回依然是生生不息，偶尔的困顿与往日泥淖的呼唤杂岁月的变迁面前，也只是皮毛而已

    毕业之后，在这个城市的一家报社谋得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而且结识了如今的丈夫，无需过多的言语，我们自是有感而走到了一起，一拍即合的恋爱，两情相悦的沉湎，往日以及子冉已经慢慢地褪变，变成了尘土，变成了灰烬，以至自步入婚姻殿堂之后，在小日子红红火火的过着之际，在为人生琐事忙碌之际，完全地忘记了

    八

    在城北的一个咖啡馆，在约定的时间与子冉见了面。

    我想，我跟子冉都应该是属于那一种用灵魂赶路的人，纵使再稚嫩的面孔也掩盖不了动静之间一倾而泻的沧桑，何况如今的岳子冉，面孔与当初的稚嫩已相去甚远。

    恍如隔世，真正的恍如隔世。子冉倾斜出的沧桑与他面部刻满的沧桑神秘的交合在一起，夹击得我有点儿不能呼吸，眉宇之间仍是稳重，举止之间，仍是潇洒。

    默默地微笑，对视了几分钟之后，他终于打破沉默：“禾子，过的还好吧！”我微笑地点点头，我怎么会不好呢？有我深沉而体贴的好丈夫，有我腹中两个月的温暖的小生命，有我事业的蒸蒸日上及朋友的相偎相扶，我怎么会不好。当然昔日的禾子除了那种张面孔，其它自是殆金的一点不剩，成熟稳重而又谈吐幽雅，职业女性的风度，幸福女人的流露，子冉定是不会懂的。

    “呵呵，子冉，你找到你的冥界了吗？”

    子冉先是点点头，又立即微笑着摇摇头说：“那些都不重要，看看这个。”顺手从包里取出了一张照片，上面那个脸庞红扑扑的西藏女孩带着朴实而有坚毅的笑容。

    随着子冉的讲述，一切都明朗起来了。那个女孩就是布拉，是子冉在西藏最亲近的人，是亲口问子冉“用七年的付出换一个结果，肯不肯”的善良女孩。在子冉对布拉精心的照顾已成习惯的情况下，这一问自是惊动了子冉，引发了子冉对自己情感的思索。终于已三十出头的子冉决定给自己的情感一个归宿，归宿的女主人当然是无怨无悔的付出了七年之久的布拉。但猛然间，他还觉得心底里有一丝牵挂还系在别处，于是他想起了我，想起了我贺禾子，于是在对布拉坦白了我两的一切之后，决定回来看看贺禾子到底生活的如何，之后再迈向自己情感的圆满。呵呵，一切都明白了，子冉的归来，是为了看看贺禾子的境况的。

    “呵呵，禾子，过的不错啊！”子冉走时对我说，我笑而不语，对于往日的一切，避而不谈，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从前只上一切梦的开端与结束，好在我们都很好。子冉，依然亲切如旧，只是我心中又泛起了一层小小的波澜

    谁的诗又在心里上演“爱情有多少春天/一辈子还是一年//岁月带走一切/一天一点的改变/曾经痴恋曾经缠绵//谁的爱是永远盛开不凋谢的花”我想，我跟子冉都应是各自独立的一个小圆圈，内面充满了我们各自的集合，我们彼此没有交集，没有补集，没有共集，而且谁也非谁的子集，但我们却是那挨地最近的两个圆，十年，天隔一方，仍然阻不断

    九

    送子冉上了火车之后，发来信息：“天凉好个秋！”我回：“呵呵，天凉好个秋！”环顾周围，秋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