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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消息。
我见萧何自始至终都没顾一下自己的手,心中微动,拿过床旁桌上的纱布和伤药递给他,略带愧疚地说“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萧何显然是愣了一下,然后接过我手中的东西,恭敬地说:“少主不必担心,属下回去处理便可。”
我看着他的眼睛,澄净的眼中满是真诚,突然觉得心里有一丝暖意,见他如此坚持,不禁提高了声音:“我说让你处理,现在就做,怎么,还要我帮你吗?”
萧何哪里想得到我会这样说,接着憨厚的一笑,随便撒了些药粉在伤口上,用绷带缠了两圈,快速打了一个结,对我说:“少主莫要生气,属下处理完了。”
我突然想起以前,她每次伤了自己,也总是这样胡乱缠一通,不甚在意,我总会埋怨她,她就又好气又好笑的由着我给她仔细缠好。
竟然鬼使神差的叹了一口气,对萧何说:“你怎么也是这样,伸手过来。”
萧何不敢违抗少主的命令,将手伸过来,我们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两个老人,正对视着偷笑。
我拆开萧何手上胡乱缠着的绷带,像以前对夏悠扬那样,帮他小心处理好,然后打了一个活结,边做边问:“你们为什么要抓那个孩子?他和你们有什么过节?”
萧何毫不避讳的看着我,“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仅此而已,我们如果知道那是少主护着的人,断然不会接这桩生意。”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鸢木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既然你们说我是你们的少主,能不能告诉我,我......爹娘留下的这个鸢木阁,到底是做什么的?暗杀组织?”
一直没说话的老妇人开口:“少主有所不知,以前阁主在的时候,我们是江湖上最大的一股势力,阁下有很多产业,遍布全国各地,平时江湖上的大事小事,也会考虑我们的意见。
可是阁主走后,渐渐衰落,阁中不再参与江湖争端,为了避免有人趁火打劫,我们只能隐藏身份,金库中的钱财不再足以支撑,只得以杀手的身份,在外面接一些任务,补贴经费。
不过现在少阁主回来了,我们完全可以重出江湖,不用再隐藏了。”
我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声音淡淡的说:“我没说我要回来,也没承认我是你们的少主,我长这么大,只知道我叫梓鸢,没爹没娘没有任何亲人,和弟弟相依为命,弟弟去后就只剩我一人,我从来没想过要当你们所说的什么少主。”
两份老人听我这样一说便急了:“什么?小少主......不在了?”
我点点头“是,从小他身体就不好,十五岁那年去了。”
老妇人突然流下两行泪,声音颤抖:“是啊,阁主当年身上的毒,定是影响了小少主的身体。小少主那么小就去了,老身对不住阁主啊,没能早些发现少主,少主,这些年,您受苦了啊。”
我见他们并不纠结于我要不要当少主,只是为我和弟弟惋惜,心里好感增加了不少,不忍见老夫人如此情态,放柔声音说:“婆婆,您不要太伤心了,我们其实过得很好,日子很充实,至于弟弟,那是他的命。”
萧何扶了扶水依婆婆,转头问我:“少主,您不信我们,不想回来是吗?”
我看着他说:“我不能不信,所有的一切证据都证明,我就是你们所说的少主。可是我不想,我不知道怎样介入进一个我完全没接触过的组织,这么多年,我一直是一个武功平平,没什么能力的平凡人。”
“少主,您体内的封印没解开,却能将武功练就到如此地步,能与我对上十几招,已经是奇迹,怎么会是平凡的人?”萧何急切的解释。
金峙见我脸上神色犹豫,拦住萧何:“大护法,让少主想想吧,若是她真的不喜欢这种生活,我们就让组织散了吧,只可惜了阁主的一片心血。少主,您好好休息,伤养好了在决定也不迟。”
然后三个人就一齐离开,只留下我一人。
第二天我伤势稍好,就独自一人在外面闲逛,途中经过农田,经过街市,这里完全不像一个组织,反而像一个都城一般,只是就连推车卖菜的人,都至少有些许功夫可以自保,才能让人真切的感觉到这里不是普通的都城。
我漫无目的走着,走到一户农家前,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萧何。
“朋飞,腿上的伤怎么样了?今天有让陈大夫看过吗?”他的声音很柔和,像是父亲的口吻,我想象中的,父亲的口吻。
“谢谢大护法关心,已经好多啦,陈阿伯说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接着练武了。”一个男孩子清澈的声音,欢快的答着。
“护法叔叔,您来看看,朋舞的剑舞的好不好?不要总是关心哥哥嘛。”一个五六岁的粉衣小女孩嘟着嘴,缠上萧何的胳膊。
萧何笑眯眯的把她抱在怀里,抚抚她的头发,“朋舞最乖了,叔叔最喜欢你的,哪里只关心哥哥啦?”
一旁坐着的小男孩撇撇嘴,“可不是么,妹妹你看,你这衣服还有那把漂亮的小剑,不都是大护法送你的,我呢,护法就没给我买过衣服。”
小女孩歪着头想了一会,看看撅嘴的哥哥,又看看笑盈盈的护法,突然眉开眼笑起来,嘻嘻的笑着:“是哦是哦,哥哥你太聪明了,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嘿嘿,护法叔叔,朋舞最喜欢你了。”说完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跳下去又搂着哥哥亲了两口,眯着眼说:“朋舞也最喜欢哥哥了,哥哥的腿还疼吗?要不要朋舞帮你按摩?”
说完就伸出稚嫩的小拳头,在朋飞腿上轻轻捶起来。
朋飞虽然嫌弃的擦擦妹妹留在他脸上的口水,但是看到妹妹小手上因为握剑磨出大大小小的泡,还忍着疼帮他按摩,心疼得很。
忙攥着她的小手“没事,哥哥腿不疼了,等下个月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带你上树摸鸟蛋了。你看看,手上都起泡了,怎的这么不注意?”
朋舞伸出小手,看着手心晶莹的小水泡,伸手按了一下,然后“嘶”的吸了一口气,小嘴又瘪了下去。
朋飞看的是又气又笑,从旁边的药箱中拿出银针,攥着她的手吹了吹,温柔的说:“朋舞不怕啊,很快就好了。”
然后挑开水泡,挤出脓水,帮她上了药。
看她伸着小手撅着嘴闷闷不乐,拄着拐杖到旁边桌上,拿起一个桃子,扒了皮,递到她嘴边哄到:“朋舞不要不开心了,哥哥喂你吃桃子好不好?这桃子是陈阿伯刚才拿过来的,可好吃了。”
小丫头看着粉粉嫩嫩水灵的桃子,把手上的小泡瞬间忘到了九霄云外,就着朋飞的手大吃起来。
我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只觉得画面那么美好,心里有一条条暖流,从心房流至身体各处。
突然一阵风吹过,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出来,一屋人的眼睛全都转到我这里。
萧何见我在深秋时节只穿了一件单衣,忙上前几步把自己的披风系在我肩上,“少主身体还没好,怎么穿得这么少就出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个叫朋舞的小女孩已经扑过来,仰头问道:“姐姐,你是我们的少主?”
我面对孩子纯真的眼神,不知该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