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朝伟意情极易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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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个让人很难下笔的男人，特别是女人，我承认所有那些别人津津乐道的关于他的魅力，同时也总是为之沉醉。

    梁朝伟真的是酒，是某个像我这样喜欢自寻寂寞的女人在午夜十二点呆在酒吧间里向往着的那个性感的男人背影。我们咖啡色的唇膏沾过的酒杯里总是幻化成属于他的暗涌，也许在某个合适的时间地点遇见这样一个男人是女人一生的期待。

    第一次认识他是看绝代双娇，他那张娃娃脸使我永远无法想到十年后会沥出一个如此成熟迷人的男子。那时他眼睛特别大，总爱皱着眉头说些冷笑话，我一下子爱上他就是缘于他的眼睛，当时并没有想到它们后来会变成一潭深水让人无法自拨。后来去找了那部侠客行来看，他拿着酒壶呤颂：“月下烧猪喝烧酒。”时，我已绝倒在地，然后跟我父亲说：“看到了没有？我喜欢这样的男孩，他娶了四个老婆，却让我放心。”

    我从来没有刻意去看梁朝伟的电影，但是看到电影演员表有他的名字就一定会看。那时看颠佬正传，只是因为看港片在我们那儿很流行，我认了半天才看出那个在猪肉辅里对着警察哭哭笑笑的傻子是他，那种痛与迷茫的眼神令我想起杀手蝴蝶梦，在里面他心爱的王祖贤要被人强奸时他瑟缩地用枪对准他的老大，然后带着哭腔说：“神爷，这太过份了！”谁说他不是孩子？谁说男人就不会有孩子一样纯净的表情？

    从不否认自己的帅哥情节，辣手神探里我就一直觉得他比周润发要帅，可能那时发仔的身材已经走型的缘故。看到他若无其事的拍拍发仔的肩说：“记得我啊！”随后冷不丁用手肘击得发仔鼻子差点儿掉了，我就觉得很过瘾，他那时其实已经不再是笑星那么简单了，在这部电影里他甚至已经露出沉重的端倪来。尽管后来我还去追看他的新难兄难弟，看他没心没肝地点燃一个孩子的灯笼，虽然他依旧保持那些使有发笑的元素，却不能忽视他被经历所自然而然带出来的那份成长的气息。

    最喜欢他的喜剧片是阿飞与阿基，不管是黑帮火拼时他会和兄弟溜到一边喝茶，还是电影结尾那段爆笑的胡琴合奏，在他演来永远是那么自然，我相信只要他那孩子的眼神不变，就永远可以演好一部喜剧。当然，他也有过“白马”的时刻，比如偷偷爱你里边那个眼睛里有一种成熟的东西在闪动，一下子就“闪”走了邱淑珍的心，他闭着眼睛唱“岁月已变，我仍未变”时，我激动地想哭。当华丽的马车将一对恋人送走，我身边的女同学大声叫：“好浪漫啊！”每个看过这部电影的女孩也许都会想要坐上那辆马车，一辈子沦陷在他温存的笑意里。

    他演什么角色都不会让我惊讶是缘于暗花，我当时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演一个压抑地让人窒息的角色，结果他滴出汗水的脸又一次征服了我。当可以救他逃脱的船越行越远，他宿命的眼神让我浑身无力。在我们女人有限的想像空间里，梁朝伟是不该与暴力等词汇联系起来了，而他却用极自然的方式打破我们的幻想。也许有很多电影都不是他争取来的，而是总有人觉得只有他可以演好，而他也总是习惯用一种比较平和的态度去接演电影。于是一不小心，就有个把经典诞生了。哎他这样的男人天生就是属于电影的。

    当然，他自己也有被征服的时候，比如一个叫王家卫的男人戴着墨镜引诱他去扮演了一些惊人的角色。那个心中只“开满”了桃花的盲剑侠，脸上淌着别的女人流下的眼泪行走于沙漠之上，看这部电影我是去电影院看的，当时只想到诸如“苍凉”、“悲苦”之类的字眼，却忽略了藏匿于他痛苦背后的那些极情绪的心境。

    后来有了青光乍泄，他裹着毛毯为何宝荣炒饭，还有那些迷醉的交谊舞，没有什么能比黎耀辉的彷徨态度更加让人难受的事情。他对何宝荣妖精一样纠缠的严辞拒绝在我们看来是如此可笑，甚至他会和小张计较踢球赢来的钱的分帐问题。我看到一个像女人一样婆妈的梁朝伟，却将他最后一声悲鸣留在那个收音机里，还被带到了世界的尽头。他藏起了何宝荣的护照，就像藏起自己心中的一个幻像，然后回到香港，只因他不想再重新开始。很多人说梁朝传最性感的角色是花样年华中的周慕云，我却始终认为是黎耀辉，他沉重地表情是他爱情的缩影。很少有人能将自己的爱情化成一句让人啼笑皆非的：“我病成这样你还要我为你煮饭？！你有没有良心啊？！”一切都遗落在了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冷清里，而我们却还在一张木色的桌前听关于黄耀明的歌。

    其实不该忽视梁朝伟的三轮车夫，那是他第一次扮演一个诗人。在我心里，他早就已经是诗人了，他的那些矛盾元素一股脑儿全加入了关于诗人的范畴中。开心时我们欢笑，悲伤时我们流泪，我们谈着和别人一样的恋爱，可是当他用刀一下下捅向那个把他恋人强奸了的嫖客时，那首愤怒却不失绝望的诗篇已经将他击碎。诗人同样有诗人的死法，他选择用火焰燃烧自己，依稀中我也看清了那份属于梁朝伟的妖艳。

    终于他还是用最最纯熟华丽的风格出现于花样年华以及2046，那些被人们嚼烂了的赞美与指责我都不想提起。只知道他用最最平和的姿态去领了那个影帝的奖项，当然，那些加诸于他身上的荣誉也许太重了，总有人怀疑他演戏的认真程度，那个让张国荣饮恨，让周星驰抱憾的男人还是优雅如一注清亮的泉水，演绎着那些让别人眼红的角色。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当某个午后的街头你遇见这个三后未见的男子，也许你还是无法猜透他游离的眼神与几许酸楚的深意，他让他自己成为一个悲怆的感叹号，同时让自己的眉心穿过一粒犀利的子弹是谁？将那段沉溺已久的往事深埋？梁朝伟用他不一样的纠结心事给了我们一份答案。

    总觉得那首歌就是为他而写的，他的目光就是一个宁静宇宙，让邱淑珍沉溺，让陈慧琳爱怜，让张曼玉情深，让章子怡渴求。于是在他的世界里，也许慵懒的沉默背后总是隐含太多不停流逝的意乱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