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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是我下属,我不喝他也没办法,他硬要我坐主家席,我同样也没办法,一人让一步吧。”
原来是巴结上司,她换了话题:“看来我蹭车的毛病算是养成了。”打量席旻棠的状态,完全不能相信那天清晨他真的说过那些话,不过不失落也好,至少自己负罪感会少许多。
到了巷子口,席旻棠打起转弯灯,潇潇忙阻止他:“别,停在这里就行,里面地方小,不好调头。”
还是老借口,席旻棠心照不宣,依言停好车子,跟在她后面进了小巷。楼下灯火通明,房东太太赢了钱正笑得高兴,潇潇蹑手蹑脚,手指比在嘴唇上,示意席旻棠别出声,两人轻手轻脚上了楼,那日房东太太的话她还记得,都是有脸皮的人,至少是眼不见为净。
“上里面坐还是在外面?”
席旻棠也是聪明人,知道她的意思,干脆一屁股坐在摇椅上,嘴里还说:“外面透风。”
“上次你说我泡的茶好喝,这次也将就一下吧。”潇潇把热茶放到桌上,又拿了衣服慎重交给他:“干洗过了。”
席旻棠眼前一亮:“我就说怎么找不着,敢情是在你这儿。”
潇潇一眼就看穿他:“装什么老年痴呆。”明明就跟当年的林朔使的是同一招,要是追根朔源,大概《白蛇传》的许仙才是祖师爷,许仙留下把破雨伞就换得贤惠娘子,最后还有了自己的营生。今天特地留下来等他,已猜透他走时故意埋了伏笔。
“今天恐怕不光是蹭车和还衣服吧?”
很多事情跟太过熟识的人反而不好说,非要找个中间立场的人才能一吐为快,在潇潇眼里,从前的朋友已经没了交集,华湄又守不住自己的嘴,在席旻棠出现之前,她几乎从不对人倾诉。既然他都开了头,她就把话续下去:“我有个老物件不值什么钱,最近有人想跟我买它,而且价格越出越高,高到令我心虚。”
“是有用的东西?”席旻棠的问题很客观,花圃根本就不是她和妈妈两个人能照应得过来的,这几年要是不雇人打理,估摸着早该荒了,只是每年的人工费也是笔不小的开支。
第七十章为一个人守一座城
她摇头:“是我爸留下的,在我记忆里爸爸视它为命根子,按理说别人就是出再高的价格我也不能卖,可如今我爸病着,要是我留着它可能就保不住爸爸,要是保命就保不住命根子。”想起爸爸当年得病的情形,她深深自责:“我已经很不孝了。”
“讲个故事给你听,从前有个人走在大街上,忽然有一路人交给他一包馒头,说自己去去就回,那人果真老实,愣是在原地等着不动,可是等了两天都不见主人回来,那人水米未进,眼看就撑不下去了,假设是你,你怎么办?”
潇潇反问:“哪里听来的?”
席旻棠置之一笑:“别管出处,怎么想就怎么说。”
“等!”她说的很坚定:“既然说过要回来,我相信一定会回来的。”
席旻棠打了个响指:“我很欣赏你的执着,不过结局就是抱着馒头活活饿死,即便主人回来,因为旷日持久,恐怕馒头也不能再吃了。”
她有点急:“总有办法是可以两全其美吧?”
“有,你先吃了馒头,等主人回来再补偿给他。”
还是觉得有些荒唐,故事毕竟只是故事,她低着头,心里犹豫不决:“说这些没意义,现实已经不容许我们有太多假设。”
“正因为这样,更要快刀斩乱麻。”席旻棠把故事附着到现实问题上,“你押错宝了,老物件再怎么宝贵也不过是个物件,总有弃之不用的时候,对你爸爸而言你才是命根子,倘若能少走些弯路,想来他也是愿意的。”
“是这样的吗?”她仍举棋不定,希望能从席旻棠这个所谓的伶俐人那里得到些指引。
“你难道没听过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趁还有机会做点什么尽力做。”
她陷入沉思:“等我再想想,毕竟那物件对我爸实在重要。”
“潇潇。”他呼出口气,似是不满意她害怕改变的作为:“很多人之所以失败都是因为不敢踏出第一步,他们只会想不会做,梦里规划的路有千万条,醒来却又在走老路,甚至是原地踏步。”他太清楚她的个性,表面上杀伐决断坚强无比,实际上内心矛盾且对选择充满恐惧。就好像她对林朔的态度,说了不屑一顾却还一往情深。
听了席旻棠的话,潇潇深有感触,他说的没错,她总是为自己的拖泥带水而不遗余力寻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她不走,除了要留下来照顾双亲,便是舍不得林朔,舍不得回忆,害怕哪天林朔回来找不到她。
灯下林朔的照片也蒙了泛黄的色彩,指头摩梭在她无法忘怀的面孔上,灯光暖得她心慌,轻叹道:“我在原地等你,而你假装没来过这里。”她抱着影集,望着窗外霓虹照亮天际,像是笼着一团橘色的雾。昆明,她熟悉到每一盏路灯都有当年情在心底默默川流不息。
她停泊在这里,为一个人守一座城,付一世心神。
或许真如席旻棠所说,是到了该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了。
第七十一章害怕幸福与己无关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林朔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精巧的签字笔,眼神盯在报纸上的某处,久久没有移开。
昨天佣人清理旧物从柜子里找到这些旧报纸,四年前的日期,正好是他出国前几天,一连几期都是潇潇蓄意伤人的跟踪报道,他也是头一次看见她当时惊慌无助的模样。那几天煎熬的不止她一个,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等着她来解释,然而从天亮等到天黑,夜里有风吹起院落里的树叶,他都忙不迭打开门跑出去看看是不是她来了,可每次剩下的只是失望,到他入闸都没等到她的只言片语。不是不关心,只是害怕听见她很幸福却与己无关的消息。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他捏捏睛明穴:“进来!”
副总成峰送文件给他批示,他大致看了看,问道:“新入局的那个盛华集团有什么动静?”
“目前没什么大动作,无非就是加重注码,不足为惧。”
“是吗?”林朔挑起眉毛嘴角含笑,成峰心里不禁打起了鼓,林朔不紧不慢地说:“我可是听闻他们从上海总公司那边刚派了个负责人过来,凤凰无宝不落,要不是卯足劲儿势在必得,何须费这些功夫?别掉以轻心。”
“您说的是那个姓席的?”
林朔起身走向落地窗户,昆明说大不大,可要是让外来人把饼分薄了,岂不是叫同行笑掉大牙。他头也不回吩咐道:“查查席旻棠的底。”
成峰想劝林朔放轻松,从前那么多案子都轻松过关,这次不过是小单,根本不用太紧张。然而今天的林朔气场明显不对,自己还是审时度势些好,转身退了出去。
天空被乌云压得极低,似是在酝酿一场倾盆大雨,尽管吹不到风,他依然感到头疼。究竟她为什么不解释,是心虚还是不屑?亦或是自己表现的憎恨太过强烈,让她一步步向后退?
拉开椅子坐下去,整版整版全是她的新闻,看得他全身上下没一个爽快的地方,按下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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