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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内的浴桶里因为注满热水而细烟直冒,他来到床前,准备抱她过去。
不过,被她拒绝,她披着被子,下床,自个走进屏风内。
“那你慢慢洗,我继续弄早点。”他隔着高度与他齐平的屏风,朝她交代一句,再度离开。
屏风内的冷君柔,这才掀开被子,踏进浴桶。他把水温调配得很好,热水温度适中,很是舒服,将她一身疲惫,包括昨晚欢爱时他留给她的味道,一一清洗干净。
扰记得,头一次被他占有,自己难以言表的悲痛和愤慨;现如今,内心竟是那么的平静,这,何缘故呢?
因为上次自己被下媚药、是个受害者;而这次是自己产生错觉,自愿的?
因为证实古煊巳死,自己变得对清白再也无所谓?
或是……其他原因?
其实,不管基于任何理由,不管自己反应如何,事情发生了,便再也回不来。其实,李浩带来那样的消息也不错,至少彻底断了自己不该有的幻想,令自己能够果断地豁出去!
想罢,她用力甩一甩头,将所有的思绪通通甩掉,从水中起身,穿衣,步出卧室。
浓浓的奶香味,马上扑鼻而来,饭桌那,巳经摆满了各色点心。她不由走近过去,更是被桌面的东西吸引得饥肠辘辘,口水直往上冲。
“出来了?”一声极具磁性的叫唤,自旁边传来,高大的人影从厨房内走出,手里拿着两只碗。
有别于欢爱后的慵懒和妩媚,沐浴过的她恢复了清新脱俗,灵气逼人,不管哪个时候的她,都是那么的动人,让他深深着迷和爱恋。
他先是倒了半杯清水给她,待她喝下之后,为她盛了一碗粥,然后他也坐下开始进食。
“对了,药我已煮好,你吃过早点歇一会,便可服用。”他边吃,边道,见她粥吃完了,改为给她装牛奶。
药汤?他是指避孕药吗?想不到,自己连续两天都吃避孕药汤。
“我今天会去问问大夫,看还有什么药既能避孕,又不会因为经常吃而损害身体。”他接着说,巳经把牛奶放到她的面前。
冷君柔先是一怔,内心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冷哼。原来,他也记得自己连续两天都在吃药。不过,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敢情以为自己和他之间,还会有第三次?理由呢?除了下药,除了喝醉酒,下次还有什么情况促使自己和他结合?
浓郁的奶香味,不停地自鼻子下方传来,使得她暂停思想,便端起碗,轻啜一口,一丝香滑,直下喉咙,她忍不住再喝了口下,然后看着他,若有所思地问,“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他微微一怔,不接话。
“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爱我?你不是一国之君吗?女人对你来说应该最不缺,包括各种国色天香的都有。”冷君柔继续道,碗筷并没有停。
他还是不作答,深情款款和充满无限怜爱的眼神,表明他就是喜欢她,爱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冷君柔见状,便也不再问,继续让各种美味的点心填饱自己饿了将近一天一夜的胃。
忽然之间,她对他早上说的话起了怀疑,他真的是一国之君吗?但即便再落难,也不可能在厨艺方面如此能干的,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根本不可能存在男人拥有这么好的厨艺,能整弄出如此美味如此多样又非常有营养的早膳。
不过,这些疑惑她只是在心里暗付,没开口问他。
一顿丰富的早膳,就这样在各有所思中结束,他建议她休息一天,别再进宫,还说会帮她跟夏宇杰告假。
她也没拒绝,在他离开家门后,出到院子,先是绕着整个庭院走一圈,最后,停在那片满天星花丛前。
看着那些洁白淡雅的小花,她内心出奇的宁静,难道是由于昨天太过伤悲,导致现在已然麻木?那是否代表,自己往后再也不会痛?
原来,自己是个贱骨头,希望继续为那个曾经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的男人哭和痛!
生前,这个男人已经给了自己太多的伤害,太多的伤痛,难得死后不再折磨自己,这大概是老天爷对自己的补偿吧,所以,自己应该接受老天爷的厚待
自己芶延残喘,是为报仇雪恨,为寻找尧儿,再或者,为报恩也行,至于古煊,尽管这个男人迄今依然令自己念念不忘,但自己也不能因为他而颓靡不振,耽误其他重要的事。
像昨天,自己就那样错过了和李浩的重逢,他当时好像说了很多话,可惜全然陷入悲伤的自己一个字也没听到!
印象里,李浩总是衣冠整齐,给人一种干净优雅的感觉,现如今,他却一身粗衣布服,头发凌乱,面容消瘦,看样子过得很潦倒。
那时在火海中,他是如何逃出来的呢,这些日子又都在哪?过着怎样的生活?他还时刻关注着东岳国的情形呢,亦或巳然不理“前朝往事”?这些情况,都是自己应该了解的,不为其他,就为他曾经帮过自己!假如他过得不好,自己有必要给他一些物质上的帮助。
因而,对古煊,就此为止,就此为止吧,为活着的人尽力,才是自己要做的!
深深的呼吸,自她鼻子和小嘴发出,她抬起脸,仰望蔚蓝的天空,让那明媚闪耀的阳光直射过来,令她不得不闭上眼,一会再睁开时,她离开花圃,离开家门。
不同于昨天的失魂落魄与悲痛欲绝,此刻她一脸平静,不过哀伤的气息还是不经意间自她身上流露和散发。
她心不在焉,缓慢行走于热闹的市集,美目四处张望,可惜找不到一丝焦点,直到一个孩童忽然跑来,拉住她的衣袖。
“仙女姐姐,仙女姐姐,请您行行好,帮我买一个香囊好吗?”稚嫩的童音,充满乞怜和哀求。
冷君柔不由得停止脚步,沿着声音低头看,只见一个年约四、五岁的男孩拽住自己的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他衣衫褴楼,面黄肌瘦,小脸蛋还沾着厚厚的尘垢。
明明是一个素不相识的孩童,可不知因何缘故,冷君柔猛然萌生一股心悸的感觉,就好像,自己认识他一样,所以,当男孩摇晃她的手再次发出乞求时,她情不自禁地蹲了下去,先是定定注视了他数秒,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愣了愣,便也回答,“我叫小虎。”
小虎……小虎……冷君柔在心中默念了一遍,看向他手里的香囊,接着问,“那小虎的香囊多少钱一个?”
“五吊钱!”这次,小男孩想也不想就回复,似乎早就想好的,其实,香囊正常侨格是两吊钱的。
冷君柔听罢,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递给他,声音还是无限温柔,眼神也充满慈爱,“不用找了,剩下的,是阿姨多给小虎的。”
小男孩圆圆的眼睛瞪大,很是黑白分明,得到冷君柔的再次颌首微笑时,终伸手接过,同时把香囊塞到冷君柔手里,不忘留下一声谢谢,扭头准备离去。
“等等,小虎等等!”不受控制地,冷君柔连忙喊住他,然后起身往前几步,再次来到他的面前,“你是一个人来卖香囊的吗?你爹和你娘呢?”
“我跟我娘一起卖,我娘就在前面,对了,阿姨还要不要买更多的香囊,我娘那儿还有很多。”小男孩说着,伸手指向前方。
冷君柔点头,随他一起过去,来到一个小摊子前,那儿,果然摆满各色各样的香囊。
“娘,我回来喽!”小男孩吆喝了一声。
原本低头摆设香囊的女子,突然抬起头来,先是对小虎笑了笑,视线随即转向冷君柔。
而冷君柔,看清楚女子的脸时,整个倏然震住,刚才,她差点喊出紫睛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