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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态从容的说道:“自然是有了,姑娘先请坐下,再看不迟。”
朱若兰依言坐了下去,道:“陶玉,你变得沉着多了。”
陶玉道:“夸奖、夸奖。”扬起右手一挥,石壁间突然裂现出一座石门。
朱若兰凝目望去,只见一形如陶玉的少年,手中举着一把匕首,指在杨梦寰的背心之上。
杨梦寰闭目坐在一张木凳之上。
但闻陶玉格格一笑,道:“他手中的匕首,乃是经过剧毒淬炼之物,只要刺破杨梦寰身上肌肤,强如你朱姑娘,也是无能施救。”
朱若兰镇静了一下心神,道:“那人是谁?”
陶玉道:“我陶玉化身弟子之一。”
朱若兰道:“形貌颇有你陶玉之像,但不知心地如何了?”
陶玉道:“自然和我一般心狠手辣,才当得我陶玉化身弟子。”
朱若兰双目凝注在杨梦寰身上,道:“他是怎么了,被你点了穴道,还是受了重伤?”
陶玉格格一笑,道:“杨梦寰用途正大,我陶玉何忍伤他。”
朱若兰两道眼神,一直在杨梦寰和那手执匕首的弟子身上打量,心中暗作盘算道:我如突然间发出天罡指力,一举把那执刀弟子点倒,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在那石门未闭之前,抢回杨梦寰,然后出手对付陶玉。
她暗估自己的力量,此事大是可以做到,只不过有三分危险罢了,如那陶玉化身弟子避开了天罡指力,或是击而未中要害,他还有着反击之能,杨梦寰势必要伤在那淬毒匕首之下。
她想来想去,始终不敢出手。
但闻陶玉大笑说道:“看够了么?我陶玉已经留了给你出手的机会。”
朱若兰冷冷说道:“我总有救他脱难之日。”
陶玉淡淡一笑,道:“那是后话了,此刻咱们该谈谈眼下大事。”
朱若兰道:“什么事,你说吧”
陶玉道:“在于这杨梦寰”
朱若兰冷笑一声,接道:“那杨梦寰的生死,也不能威胁我朱若兰听你之命。”
陶玉突然举起右手一挥,那裂开的石门,突然间重又关闭。
朱若兰微微一皱眉头,道:“你经营这百丈峰,花去了不少时间,”
陶玉笑道:“不错,各处的机关布设,没有三年以上时间决难完成”他望望左膝,接道:“姑娘打碎了我的膝间骨头,至今未能复元,我查遍了归元秘笈,尚未能找出疗救之法。”
朱若兰道:“当年不是那杨梦寰对你太好,就算你有上十个陶玉,我也结果了你。”
陶玉道:“因此在下也不忍杀那杨梦寰,就把他交给姑娘”
朱若兰道:“用不着交给我,他上有父母,下有妻妾,自有人会照顾他。”
陶玉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这些人都是为救杨梦寰而来,但你朱若兰不是了?”
朱若兰脸色一片冰冷,心中暗暗忖道: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瞧出我的弱点。口中淡然一笑,道:“杨梦寰,赵小蝶,不论他们哪一个有危险,苦难,我都该出手相助,何况是他们两个人,都被你陶玉擒住。”
陶玉自负机智过人,察颜观色之能,更是人所难及,但对朱若兰却无法料断,心中暗作盘算道:这朱若兰五年中一直未离开天机石府,杨梦寰也未到天机石府去探望过她,以这朱若兰的性洛,决然不肯在杨梦寰有了李瑶红,沈霞琳之后,还肯下嫁他,纵然有情,但经过五年的时间,只怕早已经冷淡下来了
心念一转,也不知是喜是愁,脸上神色随着心念变化,忽喜忽忧。
朱若兰也在暗中观察陶玉,看他神情,喜忧不定,心中亦是大为奇怪,暗道:这人在闹什么鬼?
但闻陶玉重重咳了广声,道:“朱姑娘,你既然对那杨梦寰情意早淡,在下倒想和朱姑娘研商一桩事。”
朱若兰怜冷说道:“不用谈了。”站起身子,转身向外行去。
陶玉格格一笑,道:“石门早已关上,姑娘武功再高,也无法破壁而出。”
朱若兰道:“好,既无法破门而出,只好先收拾你了。”扬个一指,点了过去。
陶玉笑道:“天罡指力!”一跃避开。
朱若兰欺身抢攻,倏忽之间,已拍出八掌,踢出四腿。
陶玉一直不肯还手,纵身跃避,让开了朱著兰一轮猛攻,道:“朱姑娘暂请住手。”
朱若兰看他闪避身法,果然大都是那“归元秘笈”上记载之学,心中暗道:看将起来,他确已把那“归元秘笈”研读的十分娴熟。
她心中念转,人却停了下来,冷冷说道:“你为何不出手还击?”
陶玉道:“在下请姑娘来此,并无和姑娘动手之意。”
突然举步,向山洞外面行去。
朱若兰冷冷喝道:“站住!你要到哪里去?”
陶玉道:“我要你和那杨梦寰谈谈。”
朱若兰怔了一怔,还未来得及再问,陶玉人已借机出了石室,朱若兰向外追去,将近洞口处;突然砰然一声,一道铁板,由上面落下,把洞口堵了起来。
朱若兰暗暗付道:我早该想到他有了埋伏才是。
她虽然被堵在这山洞之中,但却十分镇定,毫无慌乱之忘,伸手推了那落下的铁门一把,缓缓转过身子,重入石室。
这时,石室中只余下了朱若兰一个人,一角红烛荧荧,使人倍增凄凉孤独之感。
突然,石壁间响起了一一阵轻微的轧轧之声。
抬头看去,只见石壁问开裂出一个方形窗口,露出杨梦寰一个头来。
朱若兰镇静一一下心神,缓步走了过来,道:“杨梦寰。”
烛光明亮,可清晰瞧出杨梦寰的五官,只见他微微启动一下紧闭双目,望了朱若兰一眼,惨然的一笑。
朱若兰一咬牙,问道;“你受伤很重么?”
杨梦寰似是不能开口说话,微一点头。
朱若兰镇静了一下心神,高声说道:“陶玉,你点了他的哑穴,使他有口难言,我如何和他说话呀。”
大约过了一盏热茶时光,仍未闻陶玉回答之言。
朱若兰正待再问,忽见杨梦寰口齿启动,缓缓说道:“朱姑娘,不用管我的生死了,搏杀陶玉,为武林除害。”
朱若兰强自控制着心中激动的感情,缓缓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杨梦寰接道:“不要中陶玉的圈套,他决不会放过我,何苦白费心机。”
朱若兰只觉真情激荡,明媚的双目中,涌现出两眶晶莹的泪珠,缓缓说道:“天下英雄大都已赶来百丈峰上,这一战陶玉胜算很小”语音微顿,改用传音之术说道:“要好好的活下去,为了你那年迈的双亲,为了李瑶红,为了琳妹妹,为了我,别太固执,江湖虽多险诈,但有时不妨通权达变。”
杨梦寰两道眼神凝注在朱若兰的脸上,未待回答,突闻一声冷笑传来,道:“两位谈够了吧!”
那裂开的窗口,砰然一声,关了起来。
朱若兰流目四顾,强自忍下心中怒火,一语不发,举手在石壁间敲了一阵。
只听一阵格格大笑之声传了过来,道:“朱若兰,你可是打算破壁而出么?”
朱若兰目光缓缓转动,四下搜望了一遍,不见那发话之人,冷笑一声,说道:“陶玉,为什么不出来和我谈判。”
陶玉道:“姑娘不用慌,在下总有和姑娘相会之时,不过”
朱若兰淡淡一笑,道:“不过怎么样?”
陶玉道:“那时姑娘只怕不会有此刻的倨傲之情了。”
朱若兰心中虽然气愤难耐,但她仍然强自忍了下去,装作一副平静神情,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她心知在这石壁四面,陶玉定然设有暗洞,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过别人的监视。
朱若兰表面上虽然镇静如恒,但内心之中,却是纷乱异常,正苦苦思索着脱身之法。
突然石门呀然,一股冷风吹了进来。
朱若兰心中一动,暗道:我如以不及掩耳的举动,也许可以冲出门去。
一阵微微的震动传了过来,想是那裂开的石门,重又关了起来。
紧接着传来一阵阵步履之声。
朱若兰抬头看去,只见沈霞琳空着双手,未带兵刃,白衣飘飘的走了过来。
沈霞琳似有着无限心事,举步落足间,十分沉重:
朱若兰轻轻咳了一声,道:“琳妹妹”
沈霞琳自从进得石室之后,一直未抬头瞧过,只待听到那呼叫之声,才停下脚步,抬头看去,但见朱若兰神情镇静的站在身前,她虽然亲目所见,但仍是有些不信,揉揉眼睛,仔细瞧了一阵,才高声叫道:“兰姊姊。”两行清泪,夺眶而下。
朱若兰伸手握住沈霞琳的右腕;道:“不要哭,有话慢慢告诉我。”
沈霞琳抬起右手,用衣袖拭去脸上泪痕,说道:“怎么,姊姊也被那陶玉困在此地了么?”
朱若兰笑道:“不要紧,他不能伤我。”
沈霞琳叹道:“我上了陶玉的当,他答应放了寰哥哥,但他却一直在骗我。”
朱若兰脸上神色微变,但仍然镇静说道:“不要慌,慢慢告诉我。”
沈霞琳道:“唉!为了要救寰哥哥,我答应改嫁给陶玉为妻。”
朱若兰一皱眉头,欲言又止。
沈霞琳望了朱若兰一眼,接道:“因此我逼寰哥哥写下休书。”
朱若兰气的叹息一声,道:“杨梦寰答应你了。”
沈霞琳道:“陶玉讲给寰哥哥听,寰哥哥不肯相信,我说是我的主意、寰哥哥才肯在休书上打下手印。”
朱若兰道:“以后呢?”
沈霞琳道:“陶玉答应我放了寰哥哥,但他一直未履诺言,骗了我,也骗了寰哥哥”她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我本想找机会刺杀陶玉,但又怕他们杀了寰哥哥以作报复,因此不敢下手。”
朱若兰道:“这顾虑一点不错”
只听陶玉的声音由石壁一角传了过来,道:“朱若兰,适才咱们谈判的事,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还望早作决定。”
朱若兰目光流转,四顾一眼,冷冷道:“陶玉,你可是想威吓我么?”
陶玉格格一笑,道:“不是威吓,如是姑娘不肯答应,留下姑娘,终是祸患,我陶玉就只好施下毒手把姑娘结果在石室中了。”
朱若兰道:“怎么?你可是认为一定能够杀得了我?”
陶玉道:“我不会和你正面动手,各以武功拼个生死出来,我要施放毒烟,把两位活活熏死于这石室之中。”
朱若兰冷笑一,声,道:“你可是认为朱若兰就这样容易被困于此么?”
陶玉道:“咱们就试试看吧!”
声音甫落,石壁一角立时有浓烟冒了出来。
这石室不过两间房子大小,那浓烟来势又猛恶异常,片刻之间,石室中烟气弥漫,两目难睁。
朱若兰盘膝坐下,低产对沈霞琳道:“快坐下。”
沈霞琳依言坐下去,道:“兰姊姊咱们不能就这般束手待毙,要想法子反抗才是。”
朱若兰道:“快些运气调息,尽量设法闭注呼吸,姊姊自有对敌之策。”
这时室中的浓烟,更是浓烈,那荧荧人烛;在浓烟下一片凄迷。
枕霞琳双目在烟熏之下,泪水夺眶而出。
朱若兰伸手握着沈霞琳的右手,说道:“琳妹妹,快些闭上双目,尽量闭住呼吸,其他的事,都由姊姊负责,陶玉这法虽然恶毒,但却伤不了咱们。”
在浓烟弥漫中,沈霞琳已然无法开口,只紧握着朱若兰的手,代表了答复。
沈霞琳虽然尽量使用内息之法,维持体能,保持着神智的清醒,但室中浓烟,愈来愈强,已到了非人所能忍受的地步,逐渐感到无法忍耐。
且说当朱若兰和沈霞琳困在石室之中,被陶玉所放毒烟熏得无法忍耐之时,那石壁间,窗口忽然重开,陶玉伸出脑袋,凝目向室中望去。
室中浓烟过密,景物难见。
大约陶玉还未真的存心想活活把朱若兰和沈霞琳熏死,一面发动机关,停止浓烟再向室中涌入,一面打开了通向外面一个窗口。
双管齐下,奇效立见,片刻间室中浓烟大减,景物清晰可见
陶玉重重咳了一声,道:“朱若兰,这烟熏的滋味如何?”
朱若兰内功精深,且内息功,已可维持体能,这一阵浓烟熏清,并未使她受到伤害,但她却故意装作不闻,似是受到了很重的伤害一般。
她心中明白,此时此刻已非是恃强好胜的时刻,而是镇静斗智,保持着体能、武功,等待着脱出危险的机会。
陶玉一连呼叫了数声,始终不闻朱若兰回答之言,不禁格格一笑,道:“怎么了?两位可都是无能说话了么?”
只见沈霞琳睁开眼开,望了陶玉一眼,又缓缓把目光凝注朱若辇的脸上,口齿启动,还未发出声音,人却一跟头,栽倒地下。
陶玉心中一震,厉声喝道:“朱若兰,沈霞琳中了烟毒么?”
朱若兰启动双目,望了沈霞琳一眼,道:“大概是吧!”立时又闭上了眼睛。
陶玉道:“朱姑娘如何呢?”
朱若兰暗暗骂道:“这次如若有杀你的机会,决不再放过你了。”心中念转,口里却不言语。
但闻陶玉格格一笑,道:“朱姑娘性情高做,但不言不语,想是也已承受不住了。”
朱若兰启动星目,缓缓的望了陶玉一眼,仍不言语。
陶玉突道:“两位姑娘都生的容色绝伦,妖烧无俦,我陶玉手段虽辣,但也不忍心把两位置于死地”语声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不过,如果情势迫切,为了大局,我陶玉也只好辣手摧花了。”
朱若兰心中气愤难耐,但她强自忍下,仍未答话。
陶玉道:“朱若兰你此刻有如笼中之鸟,那也不用提什么条件了,你如想留下性命,唯一之策就是自己先把武功废去。”
朱若兰暗暗忖道:他如停在石室之外,对他是毫无办法,必得想个法子,先把他诱入室中才能制服他。
心中念头一转,倒身卧了下去,当作晕迷之状,闭目不言。
陶玉冷笑一声,道:“朱姑娘可是想我陶玉进入石室么?”
朱若兰紧闭双目,不言不语。
陶玉突然探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高声说道:“朱姑娘小心了,在下这把匕首染有剧毒。”右手一挥,匕首疾如流星一般,直向朱若兰左腿之上击去。
朱若兰暗中咬牙,双目不睁,全凭听风辨音之术,判断那匕首飞击之处,得知那匕首击向左腿处,立时静卧不动。
只听咋的一声,匕首刺入朱若兰左腿之大腿上,鲜血泪泪而出。
朱若兰心知能否诱得陶玉进入石室,这是唯一机会,当下苦撑不语。
陶主眼看那匕首击中朱若兰后,仍不见有何反应,不禁胆子一壮,暗道:她练有护身罡气,如若人未晕迷,这匕首却难刺人她大腿之中,此女美艳绝伦,置她于死地未免可惜。
一时色心大动,推开机关控制的暗门,缓步行入石室。
这时右室中浓烟渐稀,烛火明亮,景物十分清晰。
陶玉缓步行到朱若兰的身侧,格格大笑,迫“朱若兰啊!朱若兰,你万万想不到会有今天吧!我陶玉先享受下你和沈霞琳美丽的胴体,再杀你们不迟。”
此人心机深沉,口中虽然说的难听之权,但始终离那朱若兰两尺左街,不肯太过巡近,两道目光一直盯注在朱若兰的脸上,准备应变。
只见朱苦兰星目紧闭,始终不发一言,浑如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