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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什么都没有。
在超过三分钟的沉默之后,木梨子有些耐不住了,她试探地往前凑了几步,担心自己错过了什么细微的声响。
在她再度站在橱柜正前面,正打算细听一番时,一声长长的叹息,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
木梨子被吓了一大跳。
叹息之后,那边讲话了,是用同样的,被卡住脖子之后挤压出来的、近乎于呻吟的声音:
“我会再打给你的。等你从北望村到家。”
这句话过后,那边传来一阵刺耳的爆笑,似乎是得意于自己的恶作剧。笑声是那种由汤姆猫,一种模仿声音的手机娱乐软件录制下来再播放出来的,原本的滑稽声调在此刻显得无比阴森,尤其是这种爆笑,带了种小孩故作姿态的稚嫩,邪恶得让人想吐。
木梨子扑上去,一把把电话线拔掉。原本在房间里横冲直撞的笑声被拔掉了开关。瞬间消失,但木梨子感觉,那声音还在房间里,窥伺着自己,等待着开关的重启,再次窜出来张牙舞爪。
骚扰电话?
谁打来的?
是谁知道她去过北望村?
她稍平稳了一下情绪,把电话线重又插了回去,笑声没再响起,她略略松了口气。
还好,这证明它只是依附于电子产品的人造的恐怖。
突然。电话铃爆响起来,木梨子惊得劈手就把还抱在手里的电话砸了出去,电话摔在墙上又弹回橱柜上。打了个滚,听筒从母机上掉落,在橱柜上跳了两跳,从橱柜边滑了下去,细长的电话线让话筒悬在半空。晃来晃去,活像上吊绳。
木梨子咬了咬牙,恐惧已经成了恼怒,她近乎野蛮地冲上去捡起听筒,但一开口,声音却又满是故作镇静的颤抖:
“你是谁?”
电话那边又静默了。长久,才传来一个女声:
“我是简遇安。你怎么了?”
那通电话木梨子接得浑浑噩噩,只知道是安打来的。说自己早已经从洪城回来了,并说木梨子的手机打不通,就只能试着打座机了。
木梨子也不知道自己随便应承了些什么,就随口托辞说有事,挂掉了电话。
她几乎是虚脱地放下听筒。听筒对了好几次都没对准母机,她用力把听筒扣死。大拇指指甲死死扣着食指,生生把食指指甲盖旁边的皮肤撕下一截来。
她有些迷茫地走到房间中央,转了一圈,看到了桌子上摆的点心,看式样是安的手艺。
木梨子记得,安在去洪城之前说过,她在尝试用家里的烤箱做出咖啡奶油泡芙。
这个就是吗?
常识说,心情压抑的时候应该吃些甜食,因为人心情不好的时候,体内必定缺乏营养素。心情和情绪与脑力有着相当大的关系,而心烦意乱或者心力憔悴的时候,脑部最需要的就是糖分,所以,木梨子几乎是以梦游状态,随便抓了一个,就大口咬了下去。
一口咬下去后,她的下一个动作就是吐了出来,拜这点心所赐,木梨子终于从梦游状态中醒了过来,她用可以称得上震惊的眼神看向点心的夹心,等她弄明白自己刚才咬到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后,她的瞳孔瞬间紧缩:
里面全都是甜涩的血块,凝结的血豆腐,杂乱的头发,还有些疑似皮肤组织的物质。
木梨子记不清自己是吐了几次,只知道直到第二天早上起床,她还是一身一身冒虚汗,口腔里还沾染着浓烈的血腥气,喉咙里还像是塞着一两根没吐出的头发,生涩得让她忍不住又去干呕了一次。
桌子上的点心被她裹了五六个塑料袋丢了出去,想到那种咬在软绵绵血淋淋的东西上的感觉,和瞬间沾满了半个手掌的血污,连她的心脏都发出一阵抗议的闷痛。
显然,自己是被人骚扰了。
不管是这带血的点心,还是那恐怖的骚扰电话,针对性极强,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难道,是因为自己去造访了北望村的缘故?
看来,那地方还真是一个禁地呢,一旦踏足,就会有各种奇怪的事情发生。
但木梨子也想到,既然会发生怪事,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呢?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靠近了真相,才会有人跳出来阻挠自己?
想到这儿,木梨子萎靡的精神稍稍振作了些。
反正来日方长,自己不如暂且先把北望村的事情放下,等到尘埃落定后,再慢慢地调查。她自我感觉,在自己到北望村的这些日子,她已经挖出了不少东西,现在的她,就把这些线索捋一捋,整理出一个思路来,也好为自己下一次的调查打好基础。
木梨子这样想着,便走回了书房。
她是个实践主义者,想到的事情马上就会去做。
她的情绪恢复得很快,所以,她完全忽略了,昨天安打电话来的时候,语气中那掩饰不住的、满满的疲惫与倦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