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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木梨子意料的是,江瓷闻言后,猛地蜷起身,双手捂住头,把脸埋在膝间,剧烈喘息了一阵后,才呻吟道:
“我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别问我!”
木梨子发现她头部的绷带下又渗出一片血迹,伤口又开裂了,忙一边试图把她抱着头的手拿开,免得让伤口崩裂程度再加重,一边安慰她道:
“没事儿,没事儿啊,不记得就不记得了。不多想,好不好?”
江瓷像是蒙受了极大的刺激,抱着头蜷缩着身体,过了半晌才平定下来,但还是保持着抱着头的姿势,把头低低埋着,似乎不愿意和别人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木梨子见安慰她没有什么效果,也不打算继续刺激她,便默默地坐在床边,等着她自己恢复正常。在这期间小何警官还推门进来过一次,好像是察觉到了屋内的异动。
看来这病房不怎么隔音啊。
江瓷被打伤的部位是头部,如果昏迷时间较长,按常理,会在一定时间内完全失去记忆,而且会出现严重的健忘症状,根本无法描述出袭击者的样子,因为大脑的软组织受到冲击,撞到了坚硬的头盖骨,大脑受到震荡,大脑外部皮质具有储存记忆的功能,电子活动会暂时中断,不仅身体受伤当时的记忆会受到干扰,连受伤前几分钟的记忆也会受到干扰。所以江瓷对案发当时的状况记忆不清,也是情有可原。
江瓷的呼吸终于均匀起来了,但还是深埋着头,不和木梨子对视,木梨子也由着她,在她情绪稍有平复之后,才接着问她:
“为什么一定要找安呢?她现在不在本市。到外地去了。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不行吗?”
江瓷的声音闷闷的:
“没什么事情,我只是习惯了,看见尸体,就想到安,她”
江瓷自己说到这里时,好像被触发了某个记忆点,嘴里念念有词了两声,才讲出了一点零星的片段:
“我记得,龙炽的房间里有具挂着的尸体是谁来着?当时只是晃了一眼,感觉很眼熟梨子。你看到什么没有?”
木梨子抿抿嘴唇,权衡了一番该不该告诉她后,还是说出了实情:
“是司昴。你前些天跟我们说过的。你篮球队的队员。”
江瓷护住头的手一下子松开了,失去了手臂的遮挡,她惨白的脸色瞬间暴露无遗,直瞪瞪的眼睛死盯着木梨子,好像没有理解木梨子刚才的那句话。但木梨子清楚。她已经知道这一事实,司昴死了,而且死在她的家里。
她只是一时不大敢相信,或者说,一时无法接受吧?
许久,江瓷才从瑟瑟的唇间吐出几个字:
“你怎么知道是司昴?你见过他吗?”
木梨子点头。说:
“昨天,我和安到你们学校去送点心,看见过他。而且。在以前那场马拉松比赛里,我们也见过他。那具尸体我也只看了一眼,但我不会认错的。”
江瓷合上眼睑,脸色由白变灰,再次伸手按住头上的伤处。仿佛正在强行消化这个噩耗。
木梨子却立刻从江瓷的这个动作中发现了不对!
江瓷受伤的地方,是前额的位置!
如果砸伤江瓷的的确是花瓶的话。犯人必定是从江瓷的前方出现,挥舞花瓶砸中江瓷脑部,致使她昏迷的!
那么,江瓷就有很大可能正面撞上了那个行凶者!看见了那个行凶者的面目!
可是,江瓷刚才明明说不记得被袭击前发生的事情了,却又能知道自己是在龙炽的房间受袭,记得龙炽的房间里有具尸体,甚至记得尸体的状态是悬挂着的
而且,如果江瓷看到了凶手的脸,为什么凶手没有杀掉她,而只是砸晕了她?
这几点矛盾,到底说明了什么?
木梨子正在思考,便听到江瓷低低的、嘶哑的声音重新响起:
“龙炽在哪儿?”
木梨子摇摇头,正准备作答,就听病房外传来一阵骚乱,小何警员好像和什么人起了争执,接着门外传来一阵怪响,怪响声响起的同时,修推门而入,小何警员跌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那蓝色的塑料椅裂了一条大缝,可见修用的力气不小。
估计小何警员还没见过敢这样光明正大袭警的,被摔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回过神来,愤怒地想要找修算账,没料到,修压根没理会他,在他追进来之前,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江瓷“没事吧”然后,顺手就把门关上了,还上了锁。
在门合上的时候,小何警员已经在门外不远了,门板险些直接拍上他的鼻尖。木梨子想也能想见,小何警员在发现门被锁上之后,既不能破坏公物,又不能泄愤,气得抓耳挠腮的样子。
小何警员猛拍了几下门之后,便没了声息,不知道去哪里了。
修也不理会他,走到江瓷病床旁,看见江瓷头上缠着的厚厚一层纱布后,眯了眯眼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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