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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复何求。
***
数日后,在位于市郊的s市看守所里,一个颀长瘦削的少年正沉默不语地在玻璃罩背后伫立,身后有荷枪实弹的警察静静等候,面无表情地和这冰冷庄严的场地融为一体。他木然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那个女人,音调低得几不可闻:“你来做什么。”
牢狱生涯并不是那么好过,原本清新淡漠的少年已经成了胡茬泛青的阶下囚徒,醒目的光头似乎在强调着他的身份,他本人却似乎对此却漠然得很。黎雅蔓无声地深深呼吸,抬眼道:“最近还好吗?”
他嘴角微微掀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这么虚伪有意思吗?”
她无奈地笑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卖关子了。我们已经把你母亲安顿到了条件比较好的病院,费用我们会负担,她最近精神好了很多,医生说有痊愈的可能性。所以你的服刑态度一定要好,因为你知道,如果她醒来知道你出了事……一定会伤心的。”
听到母亲的事,一直冷漠以对的少年忽然无法再冷静,他咬牙切齿道:“不用你们假好心,我——”
“瞿征,”她强势打断他的话,“三年不算太久,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既然已经错过一次,就不要再错了。”
当时他无论从绑架还是杀人未遂来量刑都绝对不止三年,她和陆济宽花了不少力气才帮他争取到了这个最低的量刑。尽管已经仁至义尽,可陆济宽还是一直活在自责中,只能用照顾他母亲的方式来尽量赎罪,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他冷冷地笑了:“是啊,三年,确实不算太久,你们就不怕自己的安稳日子只剩三年了?”
虽然这话包含着j□j裸的恐吓,黎雅蔓却依旧坦荡淡定:“你知道的,如果我愿意,你绝对不止三年。”
这话旁人听来或许只会听出一层意思,因为他们曾经因为努力为罪犯争取轻罚而被传为最古怪受害者,只有瞿征清楚,她到底指的是什么。
这也是最让他困惑的部分,当他做好了必死的决心时,却发现她根本没有把滕浩的事说出来。并且,她和陆济宽甚至统一口径地把这次案件说成了普通的感情纠纷,完全没有提到手术的事情,因为一旦两者被关联起来,滕浩的命案势必会被连带想起,一旦如此,等待着他的恐怕就是死刑了。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
“我知道你不懂,但愿有一天你能懂。”说着她起身,虽然身怀六甲,身影却依旧潇洒,“如果三年后还是不懂,欢迎你随时来找我们。”
瞿征脸上阴晴不定,脸上的每一根神经都被太过复杂的心情拉扯着,他忽然急急叫出声:“慢着!”
黎雅蔓回过头,对上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淡淡开口道:“惜妍和柯远一起考上了z大,已经结伴一起去b城了。至于你,她从那以后再也没提起过。瞿征,如果你对她并不是那么无动于衷,那么请你答应我,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眼前,永远不要。”
少年冷冽的眼底划过一丝痛楚,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呆立,脚步却踉跄了一下,失魂落魄。
她深深叹了口气,不再驻足,翩然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评论超级少,我也不说什么了,反正你们欺负我已经写完了,不发也要发,我不说了……
第107章「大结局」难忘今宵难忘今宵(预备唱)
在之后的数月里发生了很多事,几乎让人感叹世事无常。梁曦一直在陪着司徒放拼搏事业,很多事都没有太关心,就连陈悠悠在老家闹出的大事都是后来才了解到的。
那时梁母正和她闹着脾气,也难怪,虽然上次好说歹说地把她老人家哄了回去,可她也不是傻的,两人长期住在一起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她妈能不嗅出味儿来?在经过反复劝说未果后,梁母就像当初反对江卓一一样和梁曦打起了冷战,梁曦和司徒放每次去看望她基本都会吃闭门羹,就算偶尔开了门,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直到梁曦的小姨后来搬去和梁母同住,并且时时开导她一番,情况才稍微好了一些。
至于梁曦的小姨怎么会和梁母住到一起去,那就说来话长了。陈悠悠那一阵是抱着不拿到钱不罢休的心情面对离婚的,可她到底是个书读得不多的年轻女孩,在财务方面完全不是江卓一的对手,况且因为她闹得太大,导致江母气急病发送了医院,而使得江卓一越发不顾情面。于是他干干脆撕破脸,悄悄转移财产给父母买了房产,又将收集来的陈悠悠出轨的证据作为呈堂证供,直接给她来了一个净身出户。
要说这事当时也算闹得挺大,对陈悠悠也算是很伤了,可她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一转眼居然把脑筋动到了养父头上。
于是她跑去威胁养父,说要公开小姨当初假怀孕抱养她的家丑。而养父此时开着工厂财大气粗,外头的儿子也已经上了小学,这些年完全是惦念着旧情才没把她们母女踢出门去,非但如此,还每个月给钱养着。没想到这个“女儿”如此嚣张无情,居然敢反过来威胁他!他一气之下直接和她登报脱离了父女关系,又给小姨一笔钱把她踢出了门,自己则干脆娶了多年的小情儿,把儿子也公开了。
这样一来,除了陈悠悠一分钱也没捞着,徒惹一身骚之外,梁曦的小姨也是飞来横祸。她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又常住在这小地方,对女人的名节看得很重。之前这么多年虽然男人基本不着家,但养家的钱每个月都给着,也有大房子住,对外她完全是个有丈夫有女儿,生活完满的女人。这下被女儿一折腾,她顿时成了个中老年失婚妇女,被周围的人指指戳戳不说,之后的生活都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因为陈悠悠的关系几乎已经和她断绝联系的梁母伸出了援手,把妹妹接到身边和自己同住,除了宽慰她之外,又给她介绍了些自己常做的散工,两姐妹都是吃过男人苦的,到了这个把年纪,也就只能互相倚靠着过了。梁曦和司徒放去看望她们的时候总想给她们塞点钱,却被扑克脸的梁母一口回绝,最后只好偷偷塞给了小姨,让她照应着点。
“唉……还是你好……”
不过几个月而已,梁文秀却仿佛忽然老了几岁,“你和他好好处着吧,男人只要自己想要,就总能出头的,你妈也是穷怕了。可照我说,嫁了有钱的男人又如何?他在外头养人养了十几年我都眼开眼闭,可现在呢?有我什么好果子吃?”
说到这里,梁文秀忍不住抹了抹眼角:“唉,也怪不别人,都怪我自己太贪,领了个孽种回来养,能怪谁?”
梁曦不知还能说什么,只好在旁边宽慰两句,忽然想起什么:“那她现在……”
“我管她在哪儿?出了事她就跑了,天知道混到什么地方去了。”梁文秀一想起这个逆女就气,虽说当初领个小孩欺骗丈夫确实是她的错,可她自问没什么对不起这个“女儿”,把她从被遗弃的孤儿变成了不愁吃不愁穿的正常人家女儿,把她一路拉拔大,也算尽足了母亲的义务。她怎么能这样坑她?怎么能?
另一边,司徒放正努力和“准岳母”扯关系,又是送东西又是赔笑脸的,可梁母就是一路扑克脸到底,怎么都不肯松动。无计可施啊……
每当这时候,他就恨不得一夜之间被五百万大奖砸中,当然,想完以后只能乖乖回店铺加班去。
又过了几个月,黎雅蔓生完孩子后成功收身,于是张罗着要把婚礼补起来。梁曦当然是当仁不让的伴娘了。
不过她家的花僮就……
由于丑丑小盆友实在是太小,走不了只会爬,所以做不了花僮。但是现场宾客在看见一对成年男女组成的花僮阵容后,还是稍微惊讶了一下……
身着浅粉色小礼服的陆惜妍在众人新奇的眼神中各种汗流浃背,她只好抱紧了小小的弟弟,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可丑丑这娃儿居然非常不配合地在爸爸妈妈举行典礼的时候嘹亮地哭出了声,陆惜妍顿时慌了手脚,却是越着急越不得法。一时间,台上的身着礼服的俊男美女正在庄严肃穆的音乐中等着互换戒指,正渐渐走向他们的花僮却抱着哭声凄厉的小孩,手忙脚乱地往前走——
“我来吧。”一身正装的柯远今天人模人样,他压低声音示意陆惜妍把丑丑交给他;陆惜妍将信将疑,但眼看别无他法,只好听从了他的建议。说来也怪,丑丑坐在姐姐温软的怀里哭个不停,可到了另一个大老爷们手里,居然渐渐止住了哭声,只把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新奇地望着柯远,还真安静下来了。
陆惜妍迷惘地瞥了他一眼,他回以温暖的笑容,她赶紧低下头继续赶路。
礼成后,黎雅蔓匆匆赶到化妆室去换衣服补妆,梁曦赶紧趁机喂她喝两口汤羹,结果妈妈还没填饱肚子,儿子就饿得哇哇叫起来,黎雅蔓把门一关就豪迈地扯下婚纱喂起奶来。梁曦站在一边愣愣地看着她娴熟地操作,就抱着学习的心情研究起来。黎雅蔓注意到她的视线,于是眉峰一挑:“羡慕啊?自己生一个去啊。”
梁曦连忙摆摆手:“他的一年之约马上就要到了,这种关键时候我怎么能怀孕?”
“是么?怎么样,行不行?”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梁曦的脸上忍不住漫上些许笑意,其实截止到上个月收益就超过了一百万,这下只等着过两天开新闻发布会正式移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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