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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阿姨的身体自己有数,你不用担心,回去好好读书啊。”母亲拍了拍他的手背,拉着他就往外走,“走吧,车子在外面等你了。”
“你们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不要跟我客气,把我当你们的孩子就好了,能帮你的我都会尽我的所有去帮你们的。”席乐担心家里出了什么事,还是多嘱咐了一声。
毕竟现在母亲的身体不好,父亲也年纪大了,家里就两个老人在家,而且他知道,经历过那些事后,两位老人的身体比他想象的也许还要差一些,他担心。
走路的脚步很缓慢,他舍不得离去,但是走得再慢,路也就这么长点,几步的距离就走出去了。
等在外面的司机是城里的人,态度很好地一直等在外面,给他们一点时间说说话。
“再见。”席乐抱了一下父亲,拿着东西就上车了。
“再见。”父亲对他说道。
“记得有空回来……”母亲挥挥手,眼里也有些不舍。
车子缓缓地开车,席乐回过头去看站在院子门口的老父母的时候,眼睛忍不住的就热了,转过头,不敢再去看他们。
从前那么多次离家,他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这么难过,这么不舍,那个时候想到要去学校,心里都是万分高兴的,从来没想过后面站着的父母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他离去,没想过他们的心情。
席乐想不起来了,过去那些年里,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离开了小城,离开了父亲母亲,把这一份牵挂给掐断了,他是怎么做得出来的,而他的父母,明明想念自己的孩子,却一次次地把他推开。
心里还是怨恨啊,怨恨自己,也怨恨他们,还有怨恨那个男人……
看着车子离开,君良扶住自己妻子的肩膀,说道,“回去吧,车子已经走了。”
“嗯。”陈秀美点点头,才收回视线,“走吧,孩子走了,一下子感觉家里就冷清下来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是啊。”君良笑了笑,说道。
从前多少次,他们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的孩子离家,而后来……
后来的那些事,他们都不愿意去想了。人都走了,心里更多的只有想念,后悔,还有牵挂。
如果知道生命这么短暂,他们每个人都会愿意退让一步,而不会把一条路走到黑,走到彼此都无法回头,但是,人生并没有如果可言,他们每个人都要承担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活着。
席乐闭上眼睛,靠在车上,心里虽然难过,但是他知道比起从前那么多次,一次次地绝望离去,这一次,他虽然离开了,但是心里是带着希望走的。
下一次,他还能再回来。
前面的司机看着车里的年轻人,问道:“少年仔过完年出去读书啊?”
“嗯。”席乐应了一声。
离开了家乡这么多年,他还是能听懂这里的方言,只是自己这么多年不曾说过,早已经忘记很多了,说出来的几句,口音和这个地方的口音也不像。
陪伴在父母身边这么多天,他都没说过一句方言,他不敢让他们知道,不然那一串的谎言,他就没法解释了。
可以的话,他也不愿意用谎言来掩饰一切,但是现在,他什么都不能说。
小城热情的人心地很好,一路上司机都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席乐就认真地听着,偶尔也回应他一句。
好在上一次在卡里拿了一些钱出来,钱包里的现金付了机票的钱后,还剩下几百块的钱当生活费。
那一张银行卡的钱全部都给父母了,这些钱都应该给他们的,如果还多一点的话自然是最好的,但是那个女人给他的那张卡,他并不敢给他们,一出手就那么多钱,他们会怀疑,也不会收下的。
那个女人给他的钱,他并不打算用。
他并不是她的孩子,也许还因为她的那一些话,他也不愿意用他的钱。虽然知道那个女人只是说话难听一些,对他这个孩子,还是有一份情分在这里的。
那些钱,就放着吧,收下就算了而已。
只不过现在,席乐对迫在眉睫的生活之急并不感到多少压力,天无绝人之路,再难的日子都走过来了,还害怕好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