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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工夫和他耍嘴皮子,扔下句“改天再叙”,旋风似的刮离现场。
人都走了,刘迪还揶揄呢:“我估计这改天得挺遥远。”
好吧,我认同。怀孕啊,要忙的事情可就多了。
少了王八蛋,我和刘迪真没啥共同语言了,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只剩满室的捶背声。渐渐的,我的眼皮越来越沉,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因为睡得不踏实,做的梦也乱七八糟,一会儿是监狱里,一会儿是监狱外,有些是发生过的,有些是臆想的,全无逻辑。直到梦里吹进一阵风,吹得脸上热热的,痒痒的,我才挣扎着脱离梦境,慢慢苏醒。
然后就见两张按摩床不知什么时候拼到一起了,刘迪这会儿躺在旁边,正侧着头近距离看我。
刚睡醒的脑袋有点儿木,我下意识地搜寻,发现屋里就剩下我俩,又过了很久,我的焦距终于和他的对上,才意识到刚刚梦里的温热才不是什么风,而是这家伙的呼吸。
怪异感卷土重来,我有些不自在,但往后躲就太娘们儿了,所以我没动,努力皱眉做出一副不解状:“干嘛呢?”
刘迪眨了下眼,倒是真的自然:“其实仔细看,你也没老太多。”
一口老血梗在胸口。我皮笑肉不笑:“谢谢。”
刘迪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我以前是不是说过你长得挺带劲儿?”
“……好像吧。”其实我完全没印象。
“我现在还是坚持这个观点。”
“然后呢?”
“你为什么不结婚?”
我知道他有后话,但我没想到后话是这个。这话题转的,我长得带劲儿和我为嘛不结婚之间,有必然的联系?
为什么不结婚,这个问题我比谁都想知道确切答案。又或者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不想承认,尤其是现在这个情况下,结婚,没那心气儿了,不结,也是一个人。
偷车,进监狱,气死父亲,孤独终老,合着冯一路这辈子没正经干成过什么事儿。
千思万绪间,刘迪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了过来,几乎是贴到我身上了,隐约还能感觉到他的下面……
“你不会是跟女的不行吧?”刘迪问,嘴唇几乎蹭过我的脸。
别说跟男的,就是跟女的这些年也没这么近乎过,当下战栗就传遍我的全身,所到之处无不留下片片鸡皮疙瘩,大脑更是完全空白,比雪都白。
“那跟男的呢……”
问这话的时候,刘迪几乎要压到我身上了。
我哪还管那么多,当下手脚并用把人弄下去,然后用比王八蛋接完电话还要快的速度爬起来,不管突兀不突兀,嘴里就一个劲儿念叨:“时候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家里还有人等着呢……”
刘迪倒挺配合,没吐槽我拙劣的退场词,只是更衣室穿衣服的时候忽然想起似的来了句:“那个哑巴也该出狱了吧……”
这话像是自言自语,但我觉得要是不接茬儿得冷场,于是为了避免尴尬,还是应了声:“呃……嗯。”
刘迪微微挑眉,状似无意地问:“你们还有联系呢?”
何止联系,都快纠结成乱麻了。
但是对刘迪,我不觉得有必要说啥,于是还是个简单的:“嗯。”
至此,刘迪再没出什么幺蛾子,只是分别时要了我的电话,说以后常联系。
我想说联系你妹,但一想到最近的烦心事儿,好像有这么个家伙解闷儿也不错。自打弄清了我对花花的感觉,我就上网找了相关资料,也大概知道同志是个怎么回事儿了,但我却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刘迪问我跟男人行不行,我可以很肯定地说,跟花花,行,跟别人……没底。所以如果刘迪真的也是同道中人,那是不是可以和他沟通沟通这方面的事情?
一个澡泡的跌宕起伏,到家已是深夜。推开门,玄关的落地灯还亮着,光很暗,但吓了我一跳。
“还没睡啊。”我笑笑,有点勉强。手机上面五个未接来电,最近的一个也是两个小时前了,我看到那会儿已经很晚,想着人都该睡觉了,也就没回。哪知道人家直接等门了。
花花起身走过来,倒没追求我未回电话的事儿,只是问: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