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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很清楚,因为次日就是官林运的婚日,那场婚宴办得极其低调,他是在前天晚上从姆妈处得到的消息,还被叮嘱不能与夏先生提起。
年少无知地他问了为什么,在他印象里,官林运和夏先生是很好的朋友,朋友结婚,哪有不被告知的道理。
姆妈神神叨叨地答了句:“你还小,不懂大人的事,总之莫要在夏先生面前提起就是了,回头你表哥也会叮嘱你。”
果不其然,当晚他就接到了官林运的电话,让他这两天都不要再去画室,说夏先生身体不适。
次日,他左思右想,觉得老师病了,他理应去探望,遂揣了两枚茶叶蛋就出门了。
傍晚时分,陶思非出去没多久就下起了雨,好在两家距离不远,他飞快地跑到夏骁川的住处。
他在门口大声叫着“夏先生”,却无人应答。夏骁川给他配了钥匙,他自己开门进去,寻遍了整幢楼,只在厨房里找到了正在打瞌睡的保姆。
“先生没有在画室吗?”保姆也很奇怪。
两个人分头找,外头雷声轰鸣,细雨转眼倾盆,陶思非着急得不得了。
也不知找了多久,陶思非最终在花园里看到了他——那人孤零零地坐在园子里的石椅上,薄薄的衣衫裹着他纤细的身体,已被雨淋了个透,头发贴在额上、耳鬓,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他仿若未觉,就那样呆呆地坐着,那双在陶思非眼里如同魔法师一般的双手,紧紧地抠着冰凉地石椅面。
他的嘴唇和脸色一样苍白,明明是盛夏的雨,却让人觉得,像在他身上覆了一层冰。
而让陶思非揪心的是那人的眼睛,一双一眨不眨的泛红眼睛。
……他在哭……
很久以后,陶思非想起那一瞬间,都会心疼得喘不过气来。
而当他之后知道了许多被掩盖的真相与秘密后,更加不可控制地为那个人所悲伤,甚至因此衍生出一些可怕的执念。
他虽是他唯一的学生,可对他来说,自己估计连“无心插柳”都算不上,自然不被在乎是否成荫,他只是他短暂生命中微不足道的点,分量重不过他随手几笔的草稿。
可自己对那个人是什么样的感情?
师生?不,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师生,他不会在那人去世以后,离开那个物是人非的地方,再不想回去。甚至在那之后,他几乎没再和官柏二家有过瓜葛,只与一些并未牵扯其中的后辈有些若有似无的联系……
“后来呢?”Ian急不可耐地问,他对哥哥未明说的“秘密”非常好奇,也是第一次听哥哥讲这个故事。
Kevin站在窗边,怅惘中带着神思——陶思非,就是他的中文名,“后来的事,以后有机会,再说给你听。”
Ian大叫起来:“太吊人胃口了!”
Kevin沉默不语,Ian又是抱怨又是感慨:“哎,真是羡慕你,那样好的一个人,我也有幸跟他学习就好了。”
有幸吗?Kevin苦笑,到底是幸还是劫?
……他永远不会知道,他钦慕过他,可他这辈子,再也没有了机会。
“我跟着夏先生学画画那几年,你还在姆妈的襁褓里呢。”Kevin调侃道。
Ian问:“你为什么之后不学画了?”
Kevin顿了顿,道:“就算我画一辈子,也不及那个人的十分之一。”
何况,他很清楚自己画画只是为了能呆在那人身边,既然那人已经不在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画画呢,只能徒惹伤悲罢了。
Kevin叹了口气:“回归正题吧,我想资助S.A.Fale,就是因为他的画风和夏先生非常相像。”
Ian问:“可你为什么会怀疑叶禹凡是S.A.Fale呢?”
在皇家艺术学院还在办主题展时,Ian就知道哥哥在关注S.A.Fale了,S.A.Fale的神秘身份让Kevin伤透了脑筋,他通过各方渠道打听都无果。后来看到官方公布S.A.Fale开放资助,Kevin几乎是第一时间提交了资助意向书,可惜最终也被驳回了。
之后,Kevin通过私人渠道调查,把S.A.Fale的可能身份圈定在了一个较小的范围,并推断他极有可能是个中国学生,Ian也看过那些资料,还在名单上见过叶禹凡的名字。
前几天Ian救了叶禹凡,在对方掉落的速写本一角,见到了他的名字,并把这件事告诉了Kevin。
“我和叶禹凡只有一面之缘,是新年时去MR年度视察时,得知他的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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