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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江海潮深以为然。东西摆在不同的地方就是不同的身价。从店里跑到街上来卖,他们还有什么优势啊?端着的范儿都丢了,等着丢脸吧。
可惜人家生意有没有好转,他们不知道。自己这边的衣服卖得大不如前却是实打实的。
唯一能够安慰他们的是,步行街管不了他们直接跟人兜售水果碗。所以到后来,江海潮意识到没那么多人过来买衣服之后,干脆派出更多的人手去卖水果,也算聊胜于无。
婆奶奶还急着回家卖夜宵,见状安慰了他们两句:“行了行了,今天早点收摊子,回去早点睡觉。”
可大家哪里乐意,愣是坚持到9:30才收摊。
奈何即便如此,衣服也只卖了不到昨天的一半。
好气哦,真的好气。
大家黑着脸抬竹床,一路走一路嘀咕回到租房。
房东阿姨刚帮着婆奶奶一块收拾完锅碗瓢盆。她现在的身份是雇工,婆奶奶以一个月100块的工钱找她帮忙干活。
一开始江海潮提起这事时,婆奶奶还吓了一跳,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竟然雇县城的人做事。
还是江海潮他们集体表示要罢工,把更多的时间用在睡觉和学习上,而婆奶奶一个人又完全忙不过来,她才勉强答应这事儿的。
房东阿姨倒是没啥心理负担,她既然一门心思琢磨着接手卖盒饭的生意,那早点熟悉流程是应该的。
再说人在家里帮帮忙,也能到手100块,相当于白捡的钱,不赚白不赚。
现在她对着孩子们笑得更加和谐,还主动给他们端夜宵:烫饭配清炒洋山芋丝和辣椒炒洋柿子,每碗烫饭里都有一只荷包蛋。
连最注重形象的冯雪都不怕自己吃胖了,端着碗一口口的吃烫饭。毕竟以他们的工作强度,大热的天跑来跑去的,想长肉都难。
房东阿姨听他们絮叨被步行街赶出来的消息,难掩失望:“怎么这样子啊,真是的。”
她一半是为孩子们惋惜,另一半则是懊恼自己计划落空。
步行街上卖衣服生意多好,她早看在眼里了。她昨晚上还跟她男人商量,准备等暑假结束,把这些小孩卖衣服的生意也接手下来。
反正到时候他们也回家上学去了,白歇了摊子可惜。
现在说这些都是马后炮。做小买卖就这点不好,人家说不让你干就不让你干。你不乐意也顶不起来,只能另起炉灶。
她跟着婆奶奶一道安慰了孩子们几句,又喊他们吃完夜宵赶紧洗澡。
待到夜深人静,所有人都躺在凉席上时,杨桃才突然间冒出句:“大姐,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今天是刚开始,营业额就掉了一半。她害怕明天会掉更多,到时候甚至比不上在江口卖,那也太可怕了。
难不成他们还得再换地方摆摊?
江海潮翻了个身,以她对县城的了解,估计不会有比步行街人气更旺的地方了。
况且,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步行街又干净又漂亮,洋气的很。从乱糟糟的市场上转到步行街卖衣服,神清气爽。再折回头,总像打了败仗一样。
她可不是服输的人。她从小就是个犟种。越不让她干什么,她越是要想方设法干成。
“睡觉!明天早上我们去摆摊,趁着天凉快卖。”
女孩子们又跟打了鸡血一样,纷纷附和:“对,一大早他们可不开门。”
到时候看服装店的人还怎么冤枉他们抢了生意。
一大早,江海潮把早饭生意托给虞凯带三个小的。现在他们已经积累出经验,卖早饭轻松多了。
只要摆两张桌子,上面分别放着各种饼和饭团以及绿豆汤的搭配,一样样拿塑料袋装,旁边摆一个纸盒。学生想买早饭的,自己投钱拿就好,他们最多在旁边补充早饭,防止钱被风吹走。
不怕学生投五毛拿一块钱的早饭吗?
nonono,用婆奶奶的话来说,她一个不敢相信,县中的学生还不能信吗?
不知道是不是强大的信任带来的自觉还是县中的学生原本就素质特别高,反正几天早饭卖下来,盘账没发现少钱。
而且很神奇的,这两天自助买早饭的人越来越多了。
也算是被步行街赶出来的风雨飘摇之际,给他们的一点小小安慰。
江海潮带着杨桃和学习小组的人抬竹床的抬竹床,搬衣架的搬衣架,拿衣服的拿衣服,忙得不亦乐乎。
愣是一大清早,太阳还没出来时,就把家当搬到了步行街。
这会儿,街上的店面果然没开门。只在顶头的位置,早饭生意热热闹闹,各种香味拼命往人鼻孔里钻。
江海潮他们仔细观察了,发现早饭生意是在石球的周围,像那个卖糍粑的摊子正摆在鞋店外面,也没见人管过。
可见一大清早在步行街做生意的确没事。
众人暗自松口气,把衣服全都摆开来,然后等客上门。
可惜他们想的很美好,满怀对未来的憧憬。但现实残忍又残酷,根本不给他们做梦的余地。
早上步行街确实没人管啊,但早上的步行街也当真没客人。
这里不是江口,夏天赶场,一大早就有人趁着天不热去长场上买东西。县城的人一大早要么在家睡觉,要么匆匆忙忙赶着去上班上学,最多停下来买个早饭,压根没人跑过来逛街。
偶尔有闲人跑过来瞅一眼,无论他们如何吆喝,人家最多笑一笑,谁也没掏腰包买的意思。
高强感慨:“我们还不如去菜场摆摊子呢,这会儿好歹菜场人多。”
卢艳艳反驳他:“嗯嗯嗯,旁边的鱼跳起来,洒的我们衣服全是水!”
菜场的环境多糟糕啊,到处都是烂菜叶死鱼虾,他们的衣服夹杂其间,简直是在欺负衣服。
而衣服的格调一旦掉下去,想再重新往上爬,那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