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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庞,唇上触到冰凉的玻璃。
吃了早饭,又下楼买了塑料板凳回来,扣扣索索地回屋里数了数剩下的钱,李唐木着一张脸看着挂在墙上的黑色西装,商人本性让他迅速将衣服和钱划等号。他走上前珍惜地摸了摸,像在扫去上面的尘埃。希望还有机会遇到这人,把衣服还回去。
午后的阳光暖融,苏荷小憩一觉醒来,刚解了锁换上营业中的牌子,风铃便在身后响了。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她嘴角轻轻扬起,目光落在面前的三人身上时愣了愣。
为首推门的青年俊逸不凡,望上去仅有二十五六,身穿笔挺正式的黑西装,衬得风华正茂,且绅士的行为更令人对他产生好感。他身后走进来一位妆容精致、优雅高贵的妇人搀着位老太太,那老太太满头花白的头发都盘了起来,衰老的容貌也无法阻挡雍容大气。
苏荷即使认不出他们身上面料不凡的衣服,也知道他们不是常人。古人说“以貌取人”不是没有道理,养尊处优的人保养好精神年轻,不似被生活所累的人满脸皆是现实划下的伤痕。
一个人的气质是经历与所读过的书结合,暴发户穿着精美的衣裳也掩饰不住庸俗的姿态,而教养良好的人即使是简单的衣服也能得体雅致。面前的三人就属于“得体雅致”中格外“得体雅致”的人物。
谢斯斐朝她笑了笑,道:“麻烦帮我们挑一束花,上门拜访用的。”
苏荷笑着点点头,扶着一朵问:“您看主花选康乃馨和芍药,搭配薰衣草和满天星可以吗?”
“会不会太艳了些?”谢夫人询问地望向老太太,“我看何欢的照片,看起来是个冷清的孩子。”
老太太宽和笑着,眉间冷厉的纹路被抚平:“冷清才该多添点烟火气。”
“何欢?”苏荷吃惊扬眉。
“您认识他吗?”谢斯斐问。
“啊,嗯。”苏荷诧异,何欢一直一个人住,也不见有人拜访过,平时除了买花买菜,备些画画的颜料纸张就很少下楼,“你们拜访的对面楼上的男孩吗?”
“巧合了。”谢斯斐开朗笑了笑,“没想到这一片地形这么复杂,我们还没能找到楼道。”
“对面就是。外人过来常常迷路的。”苏荷笑容里透出几分亲近,既然是何欢的客人,她难以不尽心,“何欢经常来买花。如果你们想给他送花,那就白百合吧,他会喜欢的。”
老太太同意地点点头,苏荷挑选着百合花,摘出嫩绿的天门冬,点缀上满天星,清新而素雅。
“老板和何欢很熟吗?”谢斯斐看着她抽出素色的包装纸和白色系带。
“这家店开了十几年,五年前我接手时,上一任老板告诉我有个男孩常来买一枝百合花送给他妈妈。他就是何欢。”她笑容浅浅的怜惜,纤细的手指调整着花朵的位置,“后来我才知道何欢的妈妈已经过世。”
年幼丧母又被父亲赶出家门,不可谓不可怜。谢斯斐看了看谢老太太,奶奶固执地要大哥娶一个不认识的男孩,甚至至今仍瞒着大哥,打算背地里直接托人把证给办上了再告诉他……奶奶主意馊,但他们也不敢顽抗。谢斯斐觉得以大哥的个性,估计知道真相了也能眼皮不眨地接受多了个妻子。
让两个毫无情意的人成为夫夫,太让人有罪恶感。只是以大哥的性格和现在的身体,两人估计有名无实。何欢身世可怜,人品可靠,就算将来大哥……他们谢家也会感念他的恩情,好好地照顾他。
附近巷子曲折,车子开进来不方便开出去,司机已经自行去寻停车位。花店门口等着的一保镖手里提着早已备好的礼物,一行人绕进来就摸不着方向,老太太临时想着再送一束花才同儿媳、孙子到花店里去看看,凑巧遇到了苏荷。
一行人过了马路进到对面的巷子里,绕到房子后面的楼道口,按着住址找到何欢家的通道上了楼,谢斯斐怕吓着小孩,亲自上前按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