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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从来没有主动差人叫过凤疏桐,所以当她派遣的太监到涵王府传话,说公主有急事商议时,他马上心中一沉。
自从妖王占据凤皇的身体后,凤皇和玉真的婚事就此搁下,在宫中玉真虽然无权无势,却也与世无争,不会有人找她麻烦,所以能让她如此出手常理地差人急唤他,理由大概只有一个——
凤疏桐入了皇宫,刚刚走到玉真宫双门口,守在双门内的玉真就准确地一把拉他进来,反手关住殿门,喘息低声地问道:“有件事我要问你,你若知道答案,一定下要瞒我。”
“什么事?”
“现在的凤皇还是凤鹏举吗?”她虽然看不见,但“望”着他的眼神却刺得他心里一凉。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牵着她的手坐了下来“那人来打扰你了?”
“这么说的确不是了?”玉真惊慌地问:“凤朝出什么事了?为何别人都像不知道似的?”
“这件事,要从我家五十年前返回凤朝说起。”凤疏桐一字一句,将这从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娓娓道来。“凤朝曾在两百多年前经历一场浩劫,在那次浩劫中,凤鹏举的先祖和我家先祖这对亲兄弟曾联手抗敌。那一次,不仅牵扛到凤朝的兴衰,更是天上人间四界的大事。”
“四界?”她不解地打断他。
“人、神、妖、鬼,是为四界。”他耐心解释“因为那次浩劫是由妖王九灵桃起,而我的先祖乃是天神转世,鬼界阎君便奉天命和天兵一起与凤朝的部队共同剿天妖王—”
“等等,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玉真以为自己在听一个传说故事“我从未听任何人提起过”
“这事在当年以妖王九灵被我家先祖收服做终止,并未载入史册。再加上那时的凤皇凤玄枫也下达了封口令,我家先祖可能也利用了法术让人遗忘那件事,是以无人得知。先祖的本意是想让凤朝从那次浩劫中尽快恢复过来,没想到先祖后来再度占卜到凤朝有劫将至,同样是牵动呀界,所
以吩咐传至找的祖父带luo棍中的父亲返回凤朝做准备。
“可五十年来,凤朝一直安逸无事,直到前不久我才突然发现,凤鹏举已被人占据了肉身。”
“被谁?”
“现在的妖王。”
玉真倒吸一口冷气“现在的妖王?他、他为什么—”
“应该是为了凤朝的疆土,也许还有别的。他曾找我与他联手,但被我拒绝了。”
“你不能降伏他吗?”
凤疏桐眉心堆更,神色黯然“若是普通的小妖,我可以轻易制住,偏偏他是妖王,功力深不可侧,我不能硬拚。我家先祖虽是天神转世,无奈因娶了一位女妖为妻,血脉相触之后,后世子孙固然有继承其法术之能,却也有个致命的弱点。”
“是什么?”
“就是不能受伤。我们身上无论哪里,划破一道细微的伤口都会血流如注,而且极难恢复,只能自己静养。在此情形下,我必须先保全实力,以图后计。”
玉真怅然地呆坐良久,才缓缓问道:“这些事你隐瞒了这么久,为何今日终于肯对我和盘托出?”
“因为,我觉得妖王的出现与你有关。”他拉位她的双手“你在宫里,有没有听到过黄莺叫?”
“黄莺?”她想了想点头“是听到过。”
“那天我在你这里看到一只奇怪的黄莺,我追踪而去,却发现那是分身幻影。等我再找到妖迹,就是已经附身在凤鹏举身上的妖王了。那只黄莺既然是从你这里飞走,便说明他可能原本就在这里停留过。我家先祖亦曾占卜,这世的浩劫从卦象上看,是从一个女人身上开始。”
玉真一震“你的意思是”
“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猜测妖王为什么会在这对突然来到凤朝,而且还犯下如此大事?要知道,凤皇身分也是夭命所定,他擅自杀死凤皇取而代之是逆天之举,就算是妖王,都有九灵被诛的前车之监了,难道还不知收敛?你呢?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不是凤鹏举?”
她叹口气“因为昨夜的女儿节出了点事,我受了伤,是他帮我治疗的。那种治伤的手法不是常人所为。我质问过他,他设有否认。”
凤疏相也有些诧异了“他不惜暴露行踪也要为你治伤?还默认了自己是假凤皇?”沉思半晌后,他说:“看来他对你的态度的确是不一样。玉真,我有个不情之请,你听了若是不愿,可以直说。”
玉真按位他的手背“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让我去妖王那里打探,是不是?”
他苦笑回道:“你真是冰雪聪明。妖王随随便便就杀了凤皇,出手可谓狠辣到极点,所以和他打交道需要小心谨慎。让你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去接近他,是个很冒险大胆的做法,但他这个人很有心机,又似乎隐瞒了很多事情,面对我对守口如瓶,可如果面对你也许,他会露出些许破绽。”
“你最想从他身上知道什么?来凤国的目的?”
“这只是其一。其二如果有机会,想办法找到他藏匿妖灵的所在。”
“妖灵?”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奇怪的字眼。
“每一只妖身上都有妖灵,如果能打散妖灵,这只妖也就活不下去了。所以几乎所有的妖都会将自己的妖灵藏起来,也许藏在最醒目的地方,也许藏在最难以发现的隐蔽之处。”
玉真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尽力而为。”
即使自小就住在皇宫,玉真也很少到凤皇所在的凤栖殿,她本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后再来,但后来一想,既然妖王都不否认自已冒名顶替了,她也就无须再遮遮掩掩地来找他。将所有伤脑筋的理由全化成一个最简单的目的,事情就容易得多了。
凤栖殿是凤皇处理公务和休息的后宫重殿,这里从来都是庄重而威严,但今天当玉真来到凤栖殿门前时,却听到里面有极其迤逦的歌声传出,与它在世人心中的印象大不一样。
“蜀锦地衣丝步障。屈曲回廊,静夜闲寻访。玉砌雄阅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旋唆熏炉温斗帐。玉树琼枝,运远相偎伶。酒力渐浓奉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这里真的是凤栖殿吗?玉真呆住了。
引领着她来的小禅低声问:“公主,是不是要奴婢去殿里通报陛下一声?”
“凤栖殿的太监或宫女呢?难道都不在呜?”以往走到凤栖殿外就该有人上来打招呼了,可今夭这程安静得要命,里面又热闹得像是在过年那个妖王到底在千什么?
“清楚他们都去哪儿了,殿外一个人都没有。公主,还是让奴婢进去通报一声吧。”
“不必,我自已进去就好,你在殿外等我。”玉真扶着宫墙走进内殿,手指摸到殿门时,里面的歌声刚好停止,她听到一名女子娇媚的声音。
“陛下喜欢听臣妾唱的这首歌吗?”
“还好。朕听不出好坏。”这略带慵懒却更多冰冷的声音,就出自现在的凤皇口中—真正的妖王。
她听出来了,那女子是湘妃吧?她曾听过湘妃的声音,据说是凤鹏举登基之后不久册立的新妃,原是一名歌娘出身,亦因舞姿出众而被凤皇看中,在众多佳丽中脱颖而出。
“陛下真会逗人开心,以前您明明夸奖过臣妾的声音,是天上地下再无人可以匹敌的美妙,怎么今日就说听不出好坏了?难道是要让臣妾再唱一首吗?”
湘妃的话声也如丝绸般顺滑,这样娇媚的嗓音,怕是男人都不忍拒绝吧?
说到做到,湘妃也不等凤皇的意见,就又开口唱了起来—
“薄袭小枕凉夭气,乍觉别离减味。振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毕竞不成眠,一夜长如岁。也拟待,却回征窖。又争奈,已戍行计。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怎寂寞厌厌地。系我一身心,负你千行泪。”
湘妃的歌喉的确婉转动听,连玉真都听得呆了,而且她听出湘妃选唱这两首歌别有用意。第一首是在向凤鹏举示爱求欢,而第二首就衰叹男女情深缘浅,可这宫中的女人与凤皇之间,有哪个不是情深缘浅呢?
妖王显然不是赏歌之人,因为他已听得腻了,出声打断道:“这种歌就是身为凤皇的我,必须要听得很享受的那种吗?”
湘妃的声音乍然停了,像是被吓了一跳,支吾了两声不敢再说话。
而在殿门的玉真却忍不住笑出声,因为她听懂了妖王的那句话。他是在讽刺凤鹏举以往的风月生活,或者是根本没有听明白这两首歌中传达出怎样的心意?
她这笑声暴露了自己,几乎是在转瞬间,那个熟悉的声音就在她面前响起一
“一向深居在自己寝宫的小鲍主,为什么会大半夜的突然跑到我这里来?”
声音倏地贴近,近到她不禁向后退了一步,避免那冰冷的气息冻僵自己的脸。
“怕我?既然怕,为何还要来?”他的手抓住她肩膝,用力一拉,逼得她又和他更加靠近。
“有些事想和陛下单独谈,不知陛下现在是否有空?不然我可以改日再来。”说这几句话时,她一直在令自己的语气平静从容,她从没想过自己有天要利用头脑和男人打交道不,不只是男人“他”甚至不是人妖王?天知道他到底是什么?
她的话说出去之后,沉默太久没回应让她以为他已经转身走了,岂料下一刻,她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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