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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同性恋的男人,她一直都抱着朋友或“姐妹”的心态去面对,所以,即使眼前的南川绫再诱人、再好看,也不会让她产生除了朋友以外的感觉。
“好吃吗?”见他放下杯子,她连忙收敛起自己的心神,扬起一抹浅笑问道。
“嗯。”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擅长表达自己的人,而且话很少,所以一群人相聚时,他总是沉默地看着那几个犹如兄弟、犹如手足的男人嬉笑打闹,却鲜少主动参与他们的谈话,不过尽管如此,那几个男人却总会想尽办法让他融入他们的对话里,不让他有半点局外人的感觉。
“明天呢?明天你想要吃什么的早餐?”在诡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前,莫解语开口了。
第二次相处后,她开始有点摸清他的性格了,他是一个沉默的人,不爱说话,通常都是回答人家一个或两个字后,便再次沉默起来。
如果不是因为南川绫眼中彷佛被世界遗弃的寂寞眼神,她恐怕也无法像这样厚着脸皮来跟他搭讪。
她在邀约他的明天。
可是,他等一下就要回日本了,他已经答应了泽崎刚,不能失约。
“明天我不能来。”久久之后,他终于开口了,语气是那么的淡、那么的浅。
莫解语怔住了,但仔细想想也对,他也有他自己的生活,怎么可能每天都到这里来吃她做的早餐“那好,如果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吧!”虽然心底有一点点的失望,不过她很快就收拾好心情。
看了看手上的表,发现已经很晚了,她也得赶回去打扫那个已经三天没有扫过地的家,然后再到菜市场那里买点菜,做一顿营养又好吃的晚饭给方秋澄跟杨凤儿吃。
“我也该回去了。”莫解语站起身,稍稍收拾了一下食物的袋子跟手推车,给了他一记笑容“那么,我们下次见了。”
她还没有跟自己说好,她口中的“下次”是什么时候。
南川绫有些踌躇,但她已经越走越远,看着她远远离去的背影,他的心莫名地一阵发慌,非得紧握着身侧的拳头,才可以忍下冲上前的冲动。
现在的他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去完成。
等他回来,他会好好地厘清自己心中那份古怪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属下后,南川绫起身离开了公园,弯身坐上那早已经在公园大门外等候他多时的黑色轿车,往国际机场的方向驶去。
屏幕上,冰冷的蓝光映照在男人的脸上,将白晢的俊脸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
即使是与他相处了十多年的风隼人,手臂也忍不住地泛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有男人可以这么适合“妖娆”这个词吗?
在他的认知里头,妖娆指的应该是女人,但自从南川绫在他面前出现后,便彻底地颠覆了他的所有认知。
不断敲打键盘的十指,迅速地输入最后一道指令,清冷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三十分钟后,五分钟。”
短短两句没头没脑的话,任人抓破了头皮,也不会知道这个少话的家伙在说些什么,幸好,他们都是与他相处了十多年的兄弟,早就习惯了这小子的怪癖跟性格。
用无线通信的耳机传给了在待命的兄弟“了平,三十分钟后,大楼的电源会全面中断,你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行动,记住,是五分钟,你别又像上一次那样给人家发现,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你要知道,那些老头子很不满意你三番两次地将我们的名字打得响亮。”到了最后,风隼人还是忍不住地唠叨几句,不意外对方回了几句脏话英文的。
没办法,由于日语当中还不足以表达对方现在糟糕的心情,所以只能另外多加了几句。
“我知道你很不满,刚那家伙不是答应你了,这票干完后就给大家一个月的时间休息?好了、好了,别骂了,我也知道刚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假期期间把我们叫回来,有一次还是你跟嫂子在床上翻滚时唔,好!我闭嘴,总之,五分钟时间,搞定它吧!”
拿下耳机,风隼人坐回南川绫身边的位置,一张嘴停不了地继续说:“绫,你说刚以后会不会又像这次一样中途把我们叫回来?这样我会精神分裂的,每一回都在我跟妹妹培养感情时出来打断我,我真的很受伤,都要担心妹妹又会因为我突然又要走,再一次不理我了”
南川绫从屏幕上分神地看了看身旁怨声载道、一脸苦不堪言的男人,开始回想他有哪一回不是说,他是在跟妹妹培养感情时被召回来的。
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他的郁闷,南川绫懂了,因为,他也是在跟莫解语开始有点交集时,就被泽崎刚召回来,一想到当时她那带了点失望的表情,南川绫就禁不住地伸手,拍了拍风隼人的肩头,当成是安慰。
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风隼人也常拍几个兄弟的肩头,但是,这一次拍他肩头的人是南川绫。
南川绫向来不喜欢与人有太多身体上的接触,所以他鲜少主动去碰人。
风隼人傻住了,以一种像是看到异形的惊讶目光直瞪着南川绫。
“绫,你”他很想开口问南川绫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怎么他会变得跟以前不一样。
该怎么说呢?好像,比以前更像是个人,而不是一个没有情感、只会听从命令行事的机器人。
南川绫挑眉,等着他下一句话,可是等了一会,这家伙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你”风隼人还是说不出话来。
不再浪费时间,南川绫收回目光,重新回到屏幕上,纤长的十指再次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起来,答答的声响在车厢里再度响起。
风隼人傻愣愣地看着他势如破竹地入侵对方的主计算机,攻破一道又一道的防火墙,以及解开一道又一道的密码,再轻轻松松地输入指令,将对方的数据下载下来,然后再用一种超毒的病毒,将对方主计算机的数据吃光光。
过程,只不过是短短的三十分钟。
接着,一声巨大的爆破声传来,让风隼人彻底地回神过来,额际的青筋也一地道浮起“妈的,已经跟那个死人说了不要弄得那么夸张,他还是给我把地方炸了!这样我还找什么物证?回去又要被那群吱吱歪歪的老不死给烦死了!”他铁青着一张脸,一副想将对方砍成十八块的样子。
“有物证了。”南川绫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
物证就是刚刚他下载好的数据,里头已经有了对方贩毒以及交易的名单,这些已经够那个混蛋坐上一辈子的牢,永不翻身。
从来,他都不会做自己分外的工作,但这次因为这个毒贩,所以他才会被泽崎刚叫回来,他才会不能赴莫解语的约,才会看到她那张小脸上的失望,就为了这个原因,他毫不犹豫地让那个毒贩被打入牢里,坐上一辈子的牢。
风隼人挑眉,有些惊讶,但是有了物证,他的工作量就会减少许多。
余怒未消地冷哼一声,他示意司机开车,可一张嘴却忍不住地碎碎念着“每次功劳都是均分,但被念的总是我!这是什么道理?绫,你说,为什么我总是要替那个死人被那群老头念?为什么?”
他们几个人,一个比一个不将那些老头放在眼里,任老头们对他们再叫再吼、再怨再恨的,他们都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唯独风隼人是唯一一个会听那些老头念的,所以有什么事,他们都只会找风隼人。
南川绫看了眼那张忿忿不平的脸,缓缓地盖上笔电“隼人。”
低柔的嗓音缓缓地唤着自己的名,风隼人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回头,却看到南川绫的眼睛正看着自己,所以,刚刚他没有听错,南川绫真的叫他名字了?
“是。”当下,风隼人脸上所有的怒气全被收敛起来,摆出比小学生端坐时还要笔直的坐姿,一双桃花眼定定地看着那张妖娆的俊脸。
不能从泽崎刚口中得到的答案,想必从风隼人口中也可以得到,但是看着他这副样子,南川绫反而不知该怎么开口。
“绫,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好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是不能直说的?”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风隼人再迟钝也知道事情不简单,有什么大事,可以让这整天面瘫、心冷、官能冰感的小子露出这样的表情?
再犹豫了一阵,心中亟欲知道答案的冲动,还是教南川绫一手按上胸口,困惑地低语着“我见不到她,我的心很难受!这代表什么?”
“她?她?她!”风隼人瞪大了一双眼,一再地重复自己所听到的“你是说,你见不到一个女人,你的心会非常难受,恨不得马上就奔回她的身边?而且一见到她,便会觉得十分满足,心口好像被填得满满的,看到她伤心难过,你的心就会好像被人拧碎似的痛,只想杀光所有让她伤心难过的人;看到她的笑,你会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其他的事可以取代得了?”
侧头仔细地思索了会,南川绫点了点头“这代表什么?”
左手缓缓地握紧成拳,决定如果对方不说出答案,他便要诉诸武力,因为他瞧见了风隼人脸上的表情,跟泽崎刚当时露出的表情是一模一样的。
风隼人既欣慰又感动地拍向他的肩膀“傻小子,你这叫做喜欢、叫做牵挂、叫做思念,懂了吗?”
喜欢?牵挂?思念?
全然陌生的词汇,意思他懂,但却不曾实际感受过。
南川绫按着难受的胸口困惑着,但却又感觉有一点的理所当然。
他还在犹豫着,他身旁的风隼人却已经开启车上的无线电,高高兴兴地向几里以外的兄弟通知“绫,情窦初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