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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臣,都尊称他一声“滕公”
滕公一直是汉高祖的“太仆”这个官职掌管天子的“舆马”而实际上他是高祖的“侍卫长”朱家想对皇帝有所陈述,找到他是一条最靠得住,最有效果的路子。
当然,滕公一定受过朱家的恩惠,所以他那时虽已封侯,却待朱家这个“布衣”
为上客,招待他住在家里,一连喝了好几天的酒,找到了个机会,朱家问他:“季布犯了什么大罪?皇上非抓他不可!”
“这个家伙!”滕公答道:“替项羽卖命,好几次,皇上差一点逃不出他的手。
现在要他的好看了!”
“那末,股公,”朱家又问:“你看,季布是怎么样一个人?”
滕公沉吟了一会,情不自禁地点头:“凭良心说,这个人不坏。”
“那就是了,两国相争,各为其主,他是项羽的部下,替项羽卖命是分内之事。
项羽手下像他这样的人还多,难道统统把他们杀掉?”
滕公不作声,但从他脸上的表情看的出来,朱家的看法,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现在皇上刚得天下,必须争取四海的民心,才能长治久安。为了自己的私怨,大动干戈去抓一个与老百姓利害无关的人,岂不显示自己的心胸狭窄,度量不广?”
“皇上不是那种人。”
“我也知道皇上不是那种人。明明是善纳忠谏、量大如海的命世英主,偏偏教老百姓把他看错了,这是多大的冤枉!再说,”朱家移席向前,低声说道:“以季布这样的人,汉不能用而要抓他,那就非把他逼走了不可。北面,胡人;南面,南越,他哪里不好去?一去则必不利于汉。当年吴楚交兵,楚国大败,伍子胥以楚人而鞭楚平王之尸,就是惩罚他‘忌壮士以资敌国’。这些,你何不相机向皇上进言?”
“啊!”滕公一面因为他说的话,确有道理;另一方面已经明白,季布是藏匿在他家。为公为私,这件事他都是义不容辞的,所以一口答应照办。
于是,滕公把朱家的意思,很婉转地上达高祖。季布果然获得赦免,而且高祖还召见了他,授予“郎中”的官职。朱家亦由此而享大名,上自公卿,下至细民,无不佩服他能够“摧刚为柔”但是朱家自己从不提及这重公案。季布虽贵,亦从未有所干求,甚至从不相见。
至于在季布这方面,似乎跟朱家一样,竟似忘了有这回事。“大思不报”仿佛负义,所以,史记索隐中有这么一句语气讥刺的话:“布竟亦不报朱家之恩”
“季布一诺”是有名的典故。为他人谋,尚且如此,岂有忘思负义之理?从深一层看,季布实是朱家的知己:他深知朱家施恩从不望报,要报亦必不为朱家所受,不如脱却世俗之见,绝口不提。而果然有一天,朱家遭遇到绝大的危难,譬如获罪将诛之类,季布一定会不惜身家性命来救他。游侠的精神就是如此。季布本人就“为气任侠”他的弟弟季心“气盖关中”亦是大侠,所以季布不会不了解其中的精义。
这种游侠精神的扩散和变化,形成汉朝社会的一项极受人重视的道德规范,此即“恩怨分明”而尤重在报私恩。至于第一流的游侠,能使受患者终身不忘,无时不在注意可以报思的机会,所以剧孟的母亲去世,远方送丧的人,步行骑马的不算,光是昂客的车子,就有一千辆之多。吊贺应酬尚且如此,可以想见他的潜势力。
我们无法知道任公与同时的朱家,是否有所往来?但任公生当乱世而能屹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