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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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蜜月度罢，回至住处，翻开画报，一篇老鼠嫁女的速写很是逗人，反复玩味，不忍弃手；终至怠倦，走到床前，掀起被褥，不料想一只老鼠腾空而起，只撞脑门，唬得我双腿发软，定眼一看，三四只光秃秃肉乎乎的鼠女鼠娃正在蠕动，一阵恶心，啪啪几下灭个干净，躺在床上夜不能寐，辗转反复，天亮时，起身洗漱，却见满屋狼籍，人是物非。

    可恶，不经此劫不知老鼠的可恶可恨，想起多年来对他们的姑息迁就，气不打一处来，自然就成了“老鼠过街”喊打的人员；甚至不惜斥资备份佳淆，开道鸿门宴，斩草除根，然今一事、明一事，事事焦头烂耳，无暇顾及。与鼠相伴，吵闹之余倒也相安，还生出几件趣事来：

    人常说“老鼠精，老鼠能，天生老鼠会打洞”也有人说：老鼠是天生的预言家，前后各算八百年，会识文嚼字，将信将疑，不晓得鼠能读出何味来。一夜就床，蒙被酣睡，而置女友信于桌上。春意正寒，倦态正浓，梦中奇轶，不堪提笔。忽被咀嚼声惊醒，朦胧中见一“矮什子”在桌上蠕动，轻吱两声，亦无动静，披衣起床，竟无察觉。你看那鼠吱吱有声，推字敲词，俨然泰斗；细看信时，长短窟窿，相隔有序，不觉肃然，听凭它动作。蓦的那厮卧立不动，伸手去触，周身冰凉，由见中毒之深；而后将所空文字一读，句通词达，无造作之态，亦复悬鼠而祭，以为知音。然其夜半断绳而去，留下憾事美名

    现在的孩子大多不再哼“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喝，下不来”的儿歌了，这却是我儿时最拿手的，早也唱，晚也唱，唱来唱去却总也弄不明白：不就是巴掌大的灯台、老鼠干么下不来哪？终于有一晚，酒酣和衣，醉眼朦胧，只见四只老鼠围着酒瓶而卧，一只小鼠尊在瓶口，尾沾滴酒，轮流滴洒，少有怠慢，大鼠便吱吱威胁顿悟儿歌的妙喻，下不来自在情理之中了。

    无独有偶，人们对鼠的褒贬也无定准。我看过这样一幅漫画：很有风度的老鼠背手信步走在街上，一片喊打声中，多的是羡慕的眼光，却没有砖头瓦块的飞扬，虽有矛盾但各自相安，也是一种默契，殊不知那仓廪之中罪恶的权钱交易、昏天黑地的贪污受贿，滋生了一个个的鼠，虽也行成“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之势，可真正打死的又有几只？还是步其后尘的居多。更有甚者，一位属鼠的远道而来，鼠女鼠娃们居然夹道欢迎，出特技，表节目，喜得这位老兄合不拢嘴：“呀，你这也有老鼠！”誉美之词油生出无限乐趣。看来，我也没有穷到连老鼠都不光顾的地步，算个“足翁户”了。

    “鼠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新婚的日子刚过，妻就不满老鼠的肆虐，暗中买几包鼠药下上，便焦急地等候战果，不料一天二天过去了，就是看不到鼠女鼠娃们呲牙瞪眼，妻先怀疑药是假的，后又埋怨那晚我的大声吆喝，叫能掐会算的鼠们得了信息，无一上钩了。

    倒也是，老鼠的智商到底能有多高，避毒饵、躲风雨、品佳肖、尝美酒，战则胜，退自保，这千般的能耐舍鼠而谁？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人比猴精”我看倒不如改成“人比鼠精”要是夸奖他人“能得象鼠私的”倒也是儒雅之风，时髦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