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不能太陈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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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话西游里的紫霞说：我猜得到开头，却猜不到结尾。这句话适合送给陈凯歌。

    在耗时三年倾力打造他的魔幻史诗巨片无极的时候，陈凯歌绝对想不到，他兴师动众的3。4亿元，最大的收获和成绩只是用来捧红一个花了十天功夫制作出来的20分钟的短片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及其制作者胡戈。陈凯歌仍然想不到，当他带着他的“孩子”无极满世界怀才不遇之余，追踪溯源、迁怒一样要起诉胡戈、痛打小人物出口气的时候，一个中国影坛最知名的导演，正自导自演着当前中国影坛最受瞩目的笑话。陈凯歌还是想不到，当他在柏林电影节的红地毯上尴尬走秀的时候“做人不能太陈凯歌”早已比他戴着墨镜酷酷道出的那句“做人不能太无耻”更加流行和传世。

    某种意义上说，陈凯歌的半生清誉，已毁于无极了。

    谁也不能否认，无极之前，陈凯歌是中国电影的一面旗帜，作为“第五代”中的领军人物之一，他的作品从最初的黄土地开始，就被贴上了“学者气质”、“充满了对历史与命运的思考”等深沉厚重的标签，1993年，陈凯歌的霸王别姬在戛纳获得最高奖，这部影片不仅成为陈凯歌个人荣誉史上最华丽的章节，同时也成就了“第五代”的抗鼎之作，如何超越这部作品的历史地位，是许多中国电影人的追求，包括陈凯歌自己，包括陈凯歌执导的无极。

    庄子在逍遥游中说“无极之外，复无极也。”陈凯歌在最初阐述无极的时候也说“无极”就是说无限的可能性。同时，陈凯歌还说：“电影永远跟尊严有关。”然而影片无极恰如一语成谶，无限的可能性中，陈凯歌却偏偏遭遇了他一直回避的失败，而最被他寄予厚望的无极却恰恰让他失去了与电影有关的几乎所有尊严。

    陈凯歌起诉胡戈消息仿佛激起了所有人的反感，陈凯歌的观众声讨他“不是在起诉胡戈，而是在起诉人民”陈凯歌的前妻洪晃讥笑他“连个馒头都装不下，不就明显变成小肚鸡肠了嘛。何况这馒头明显是把一顿粗粮变成富强粉了，这不是好事。要是我的话，看看家里还有什么陈糠烂菜，干脆都拿出来让高人变成好吃的细粮，即挣了面子，说不定还能挣钱，名利双收。”陈凯歌的战友和对手张艺谋在被问及“如果你的电影被人在网上恶搞，会有什么反应？”时，含蓄、雍容而反衬地表示：“我不介意，我会与民同乐。”而陈凯歌的同道及后辈陆川、曾志伟、徐静蕾则或重或轻、或隐或现地表示出“此举不明智”、“希望和平解决”等声音。一夜之间，陈凯歌和他的无极如同众叛亲离。我不知道陈凯歌会不会悲愤地认为，整个世界都在对着他落井下石。

    其实，如果换一个角度，也能理解陈凯歌的愤怒，当陈凯歌pk胡戈的消息沸反盈天的时候，我重复看了一遍馒头血案，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部20分钟的短片把无极恶搞得颜面无存，且有理有据，几乎没放过影片任何一个漏洞，甚至使之放大与升华。想必陈凯歌越在乎自己的片子，就难以容忍这样的恶搞。

    我相信陈凯歌看过馒头血案之后一定接近吐血，呕心沥血之作被四两拨千斤的力度批得体无完肤，任谁都是难过的，何况陈凯歌这样一个注重“尊严”的导演，何况这短片太尖锐和辛辣，尖锐和辛辣得过了头。只是陈凯歌忽略了一个重要的起因，他的颜面与尊严不是被胡戈抹杀的，真正的根源是他自己，是3。4亿元的投资之下，一个仍就先天不足和后天失败的作品。

    做人，不能太陈凯歌，其实并不是用陈凯歌替代他原话里的“无耻”我总觉得，无耻和一直无耻是很有难度的一种状态，不应该属于一时激愤。只是想说，无论什么时候，无论站在哪一节高度，做人，都不能太自傲、太自我、太自欺，这个世界，有些游戏规则是要遵守的，有些原始的善意是要保存的，有些本质的自知是要正视的，自以为是的盲目和狂妄，越强势，越容易沦为笑柄。哪怕你是陈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