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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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是我在西安求学时曾同寝一室的舍友，并且是陕西同乡，那时我俩很要好，常一同打饭，一同上教室，无话不谈，这样的情形大约持续了两年后改变了，原因是良和洁双双坠入了情网，这样，良和我就少有一块干什么的时候，常又见他来去匆匆的样子，不过，他看上去显得比以前更有精神了。

    洁的家远在宁夏那座最繁华的城市，生活在大城市里的那种优越感时不时从她的言谈举止中透露出来，比我们低两个年级。她是那种清秀可爱的女孩，良常常这样对我说。说话时良满脸的满足感和自豪感，那次洁的生日，我们三人在月光下坐了整晚，良拿出一束鲜艳的红玫瑰送给洁，激动的样子和洁娇羞的神情，使坐在一旁的我也似乎感觉到两人的感情已超出一般，同时心中似乎有一线隐忧掠过，后来，良告诉我洁每次过生日时他都要送一束红玫瑰。

    分配的日子终于来临了，那些日子里，洁找良的次数明显多起来，我也常在半夜被宿舍里被浓重的烟味呛醒，那是良，良的脸在深夜若明若暗的烟头后变得模糊不定，后来良问我，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分配回咸阳，洁分配还得两年，还不一定以后分到哪儿，要是去了宁夏，我又该怎么办呢？洁这么好的女孩，唉我何尝不想替他想个好主意呢，只是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随他一起坐着，默默地扔一地烟头。

    良终于回了咸阳，我也被分配到渭南一个小县城里，不久就断了联系，也不知后来他怎样处理了这事。后来，毕业四年后的一个初夏，良突然打电话说他要过来看我，接他时，我见到的良已不是以前那个学生良了，言语间更多了一些市井之气，他如今已和别人合开了一家录像厅，白日黑夜连轴转着赚钱，说及洁，那个清纯可爱的女孩，他说早已断了，那时她还有两年才毕业，毕业了还不知去哪儿呢。我和她联系过几次，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再说了，现在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呢？别为我烦恼，他说，还轻轻拍拍我的肩。

    我说，良，今天是洁的生日，你还记得吗？记得那束红玫瑰么？

    良浑身一震，看墙上，5月22日，我在那一刹看见一颗欲滴未滴的泪珠涌出了他的眼眶。

    一九九七年七月十二日